白氅再次聚集金陵,這一次,卻沒有舉辦任何酒宴。
以趙貴寧、百里鳴和翟明生爲首的白氅老竹、幼竹依次上前,用印鑑觸碰寶玉的正四品大印。
這是國監太史令的大印,本來沒有印鑑大珠,是水英光專門改了規矩……
這讓朝堂上特別不滿,更有些許謠言,說寶玉還不是朝堂大員呢,就迫不及待的要剝削下屬的百姓願力了。
對此,有人被百姓砸碎了府門,有人被百姓砸碎了腦殼。
寶玉,壓根什麼都不用管……
“寶二爺,”
百里鳴湊到寶玉的耳邊,把鐵徐行的事情說了說。
這是舉薦人才,能夠得到百里鳴的舉薦,寶玉也要高看了鐵徐行一眼……
“你去說就是了。”寶玉擺了擺手。
百里鳴立馬苦了臉色,要是趙貴寧白紋司的人接替了齊林大城,他真的是說說就好,可是接替齊林大城的,是翟明生手裡的毒紋司。
毒紋司的人都學翟明生,手黑着呢……
他墨跡了一陣,嘀咕道:“二爺,我的好二爺,算是我求您了成不?我是想把鐵徐行收服了放進黑紋司,要是他被翟明生那狐狸眼看中了,都得被帶壞掉……”
“好吧,憑你這個‘狐狸眼’,鐵徐行就分給翟明生了。”
寶玉說笑了一句,百里鳴的臉色更苦。
倒不是寶玉小氣,而是聽百里鳴的說法,這個鐵徐行挺適合乾點不黑不白的事情,恰好分進毒紋司。
翟明生這小子,本來就是幹這個的……
寶玉讓衆人安靜,笑着吩咐了幾句,總之就是他沒起太多的殺心,吳能,以及吳能下屬的那些朝堂官員有很多優秀的後輩,能收服的,就不要殺。
“要是不肯服氣的呢?”
翟明生唰開摺扇,擋住鼻子和臉,露出的眼睛彎曲幽幽的,真是招牌性質的狐狸眼。
寶玉啐了一口,沒吭聲。
論起折騰人,還就翟明生的毒紋司最狠。翟明生問這個,是嫌棄有些剛烈的傢伙麻煩呢……
“真的要殺,做隱秘點就好。”
寶玉傳音給一百零七位手足進士。
不怕神魔之障的事情,他不想傳出去的太早……
…
吳能還在院子裡唱戲,從早唱到晚。
他不是很信任二百多個朝堂官員,但是這些官員的子嗣、後輩,真的有不少讓他放心,確實本事不錯的。
他只需要等着寶玉的人吃癟,等着寶玉出醜……
可是……
“吳大人,我家的那幾個混賬小子投靠了賈寶玉,這,不是我吩咐的啊!”
“吳大人,我家後輩裡的第一人死了,查不出任何的蛛絲馬跡,除非進士出手,不然,沒這可能啊!”
“吳大人……”
“吳大人……”
一個接一個的官員來了就走,吳能越是安撫,唱的《桃花扇》就越跑調。
什麼等着賈寶玉的人吃癟?
什麼等着賈寶玉出醜?
這……
出了大丑的,是他纔對!
雖然安撫了前來拜訪的官員,但是這些官員臨走時的眼神、神態、動作,無一不表明瞭他們內心的動搖。
子嗣投奔了賈寶玉,他們要麼大義滅親,要麼,就得考慮下自己的立場。
大義滅親?
估計,賈寶玉會不高興……
“且看他~高樓起,根基固,這文武千員~~~何人,是我真擁蹙?”
吳能又改了詞,唱得要哭,衝着地底傳音道:“辦法,告訴我能解決賈寶玉的辦法!吳不用,我怎麼說也是你的私生子……”
“沒辦法,賈寶玉的羽翼已豐。”
“一定有辦法的,誰能幫我,告訴我誰能幫我?”
這一次,在地底岩漿受苦的吳不用停頓半晌,終於吐出了一個名字:
殷無極!…
………
………………
北方,無稽崖。
這是一座高聳巍峨的山崖,和大周的百萬裡疆圖相比,無稽崖小了不少,只有三萬裡方圓。
可是無稽崖高有百萬丈,陡峭如鏡的崖壁,堅硬宛如金鐵。
如果覺得無稽崖比大周的地域小,那就錯了,因爲整個無稽崖,就是一個巨大的國……
“喂,小心點,老子攢了十年才攢夠生孩子的吃食,你要是把老子嚇痿了,老子可不管你是不是千里狼!”
“亂撞什麼?不認識路啊!”
“那個千里狼你給老孃滾過來,敢擅入老孃的閨房?”
無稽崖從下往上,無數的怒罵聲響了起來。
順着無稽崖往上跑的千里狼差點哭了,幾十年沒回來,不認得路,可是撞破了很多同族的‘好事’……
“對不住,幾十年沒回來了!”
“我有肉,有肉,給你們當賠禮!”
“我、、、、操!是魅行將軍?您怎麼在無稽崖的下層……呃,您忙着!”
“忙你祖宗!”
裸着下身在一個年輕狼女身上聳動的魅行拔刀就砍,他容易嗎?勾搭個小狼女,還他麼的被人給撞破了?
“你在千里狼的官職、名號?說出來,本將軍給你個痛快!”
“稟告魅行將軍,小的是千里狼傳訊使雪金,最高等級的,最高等級的啊……有大周機密要報給太子爺,您可不能殺我!”
千里狼雪金接着往上躥,這整個無稽崖就好像一幢巨大的高樓一樣,他不認得現在的路怎麼走,乾脆往上穿行。
於是,要砍他的同族的修爲就越來越高,動靜也越來越大……
“好了,孤不管你們的私事,但是這個千里狐……嗯,等孤問完話,你們再揍他。”
亂哄哄的聲音一下沉寂,太子殷無極的威望,可以說是狼皇之下,無人(狼)能及……
雪金連忙順着聲音過去,當然也飽了眼福,差點連羅剎公主殷飛花的出浴都看了。
他的小心臟受不了,見着殷無極就遞上卷宗和一個小盒,很自覺的出去捱揍……
“有趣,賈寶玉,確實有趣……”
這裡是一處十丈方圓的密室,也是地狼一族普通的房間。
殷無極看了卷宗,就對中間盤膝坐着的人笑道:“賈寶玉說他只想擴大實力,有機會的話,就讓賈府再做單獨的青丘狐族。他對大周沒有忠心。”
“這是實話。”
坐着的那人擡起頭,露出氈帽下的下巴和鼻子,是雷七的模樣。
可是他繼續擡頭,那一雙眼,卻能嚇得小兒止啼,也能把一個活生生的漢子,嚇得魂魄都飛了去……
只見他的眼瞼下是一片的漆黑和空洞,眼球在救援殷無極的時候,硬是爆飛了出去,只剩下兩個窟窿。
要是這樣也就罷了,他的左眼,竟然纏繞着兩個簌簌發抖的小人,被一個亮銀的釘子,狠狠的釘在了眼廓的骨頭上……
殷無極把卷宗遞了過去,雷七卻擺手拒絕了:“我只能再看見一次,你念給我聽吧。”
“自己看看,順便再看孤一眼不好嗎?”
殷無極嘆了口氣,他看見雷七隻是搖了搖頭,就順着卷宗,一字一句的唸了下去。
他知道雷七的意思,雷七最後能看見的,希望是黎清,黎六郎……
“就是這些,你有什麼看法?”
唸完書館,殷無極輕聲問道,還小心的斟了茶水,遞進雷七的手掌。
茶水是用千里狐剛給的小盒裡的好茶沖泡的,無稽崖,向來出產貧瘠……
雷七抿着很久沒喝到的好茶,搖頭道:“賈寶玉對大周是沒有忠心,但是以賈寶玉的性子,他對大周的歸屬感,已經纏繞在了水英光和水溶的性命上,他不會背叛大周。”
“那他就是要拖延了?”
“是要拖延,他開辦書館,要增強大周的實力,同時拖住我們和天狗、贏魚兩族,想爭取時間。”
“那……開戰?”
“狼皇不允許。”
“母后不允許?”
殷無極把卷宗隨手扔掉,大笑道:“母后不允許?哈哈,可惜無稽崖的兵馬都在孤的手裡,孤要戰,那便戰!
不過,孤不希望你最後看見黎六郎是在戰場上……”
聞言,雷七哆嗦了一次,手忙腳亂的爬起來。
他看不見,順着地面往殷無極那邊爬,扯着殷無極的褲腳道:“你要做什麼?你到底想要做些什麼?我是不是可以……”
“自然可以,兄弟,給孤起來!”
殷無極的臉色通紅,熱淚在眼眶裡顫抖,“兄弟,你給孤起來,給孤頂天立地的站着!
你乃天地豪傑!
你是兵家大能!
你,不該像只喪家犬一樣的爬着!”
他把雷七高高提起,終於恢復了太子應有的威儀:“孤要出使大周,你的最後一絲光亮,能看見的,一定會是黎六郎!”
“謝謝,謝謝你,謝謝殿下,要是能這樣子,雷七一生無憾,將來和六哥對陣沙場,雷七也能放手去做!”
“混賬!你是孤的兄弟!你是孤的生死之交!你,救過孤的命!”
殷無極連續吼了三聲,棱形堅毅的嘴脣咬出了血:“你去見你的六郎,孤,也要去見見賈寶玉……聽說羅長纓和赤城王水勿語都讓賈寶玉坑過,孤很好奇,賈寶玉,憑什麼有這樣的本事。”
“只是去見賈寶玉?”
“雷七,別戳孤的傷疤。”
“嘁,你說跟了你榮華富貴享受不盡,可是無稽崖吃的什麼破東西?全是肉,沒酒,你堂堂太子爺還有時候吃不飽。”
“別戳孤的傷疤。”
“哦,不戳,不提浪青玄。”
…
……
…………
殷無極看着自己的生死之交,真想……
一口老血噴他一臉……
按理說,這種出使得準備很多的麻煩事。
要提前告知,要安排兵員佈防,甚至要先戰上一次,擺出無稽崖的威風。
可是在殷無極這裡,一切都能免了。
學士不出,他殷無極,就是威風!
“孤,出使大周,要一路風流!”
只是簡短的一句話,天狼城的陳長弓,就是驀然站起。
殺機,一閃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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