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大一口酒一口肉,吃得滿嘴流油,突然眼睛一眯……
“潛入大觀園而無人知,好本事!寶哥兒,是你的東風到了?”
聞言,寶玉的神念橫掃而出。
他看見賈政在研究馬屁官員送來的書畫,看見林妹妹對鏡梳妝,看見薛寶釵辛辛苦苦的打理着賈府的生意,和鳳辣子一起忙得焦頭爛額。
不得不說,這點讓他的呼吸停了一次……
他的神念繼續掃過,看見了步常仃和李秋水喝酒的時候,喝一口吐半口,用一種黃花閨女防備色、、、、狼的態度針對。
還有大觀園裡的僕役、奴婢,每個人的行動都落在他的眼前。
然而,他卻沒有發現,一丁點兒的哪怕最爲細小的異常狀況……
“甄公公的師兄,刀神焦嘯,果然是名不虛傳。”
寶玉低低的笑了一聲。
焦大也不意外,寶哥兒如今是今非昔比,以前不知道的,現在能知道,以前不明白的,現在也能懂得。
這整個大周,能瞞過寶哥兒的不少,但是,寶哥兒知道的事情,絕對比他想象的要多……
寶玉也看着焦大,這個跟隨過初代寧國公賈演的老僕,曾經用‘神’的名義做了封號,刀神,烈火刀神,哪怕是一身傷病,仍然是個不可小覷的人物。
很開心,這樣的人物,站在他的這邊……
“有趣,小小列國的一個府邸,竟然還有有本事發現孤的強者?”
旁邊傳來笑聲,有人站在了寶玉的身邊,距離三丈。
這人一身銅金重鎧,頂級武將的實力震盪周遭三丈方圓。憑空,突然起了漣漪,金釵綵衣娘從虛空中跌撞摔出,竟然被這人一身的恐怖真氣,給震得藏匿不住了身形。
而這人,明顯擁有着超越封號進士實力的武將,
武聖時期的遺留者,
竟然是……
宇文成都!
“有趣,賈寶玉,你召孤來見,竟然還防着孤?而孤,竟然腦袋發蠢,把真正的寶物給了你?”
宇文成都的真氣澎湃震盪,周圍的三丈距離內,所有的塵世規則盡數被赤金的真氣切碎,桌案、杌凳,乃至於塵土和空氣,也都被削成了極爲細小的粒子。
他不再是先前那個靠着鳳翅鎦金钂逃走的小子,而是一名真正的強者,比金釵綵衣娘這樣的封號妖將,還要強了一半有餘!
寶玉微妙的瞧了眼不動聲色的焦大,笑道:“本來就該防着你,哪知道沒幾天你就這麼強了?不然的話,我會找十個封號妖將來,或者,一個學士?”
“好吧,你厲害,這裡是你的地盤。”
宇文成都把鳳翅鎦金钂插在地上,抓了寶玉護住的酒壺飲了,眼睛一亮:“好酒!送給孤?”
“交易達成的話,送你五十壇洛水的千年佳釀。”
“要是交易不成呢?”
“買賣不成仁義在,送你十壇,略表心意。”
寶玉不在乎這個。
宇文成都卻是哈哈大笑,歡快了許多,也和善了許多。
他在寶玉的對面坐下,刻意挨着焦大,表示自己暫時沒有傷害寶玉的想法。
隨後,宇文成都從袖口取出一個普普通通的灰布袋子,大笑道:“你有誠意,孤自然也不會小氣。孤不僅帶來了供給屬國的破空飛舟的圖紙,還帶來了十艘盛唐民用的破空飛舟。你,可以給孤多少?”
“一頁。”
“不行,最少兩頁!”
“不,只有一頁。”
寶玉眯着眼睛,用已經帶了磁性的音線道:“這筆生意你賺了,我也賺了,一頁是合理的價錢,想講價的話,半頁。”
“一頁,成交!”
宇文成都把灰布袋子往前一推:“十艘破空飛舟,外加圖紙,全在道家的芥子袋裡。袋子不要破壞,這件事,我宇文家族會推給道門。”
“沒人來找我的麻煩?”
“你以爲大周算個什麼?就算你們多了盛唐太子的腦袋,也只會查別人,沒人自貶身價來找你!”
宇文成都暢快大笑,又猛然把棱形的眼眸蹙成一道冷光:“當然,孤例外,將來你要是來了盛唐,孤見你的那一刻,必然斬你……
賈寶玉,你讓孤覺得透骨發寒!”
“那就多謝宇文世子的看重了。”
寶玉纔不在乎這個,沒有足夠的把握,他纔不去盛唐找虐。
藥王孫思邈得逃出盛唐保命,聖人一言不合捏死半聖,在他的心裡,盛唐已經和傳說中的修羅血海沒了區別。
寶玉對想象裡的盛唐景象咋了咋舌,丟出了一張亮銀的紙張……
“首版銀頁?不是白起武聖的手書?”
宇文成都有點不滿意。
寶玉擺了擺手,笑道:“這是我抄的,只抄出來一頁,你要別的,我也暫時沒有。拿着吧,我還想和你換更多東西,不會坑你這次。”
不會坑我這次?就是說,下次有可能坑我?
宇文成都氣得磨牙,咔咔的道:“千年佳釀,一百壇!”
“給。”
寶玉特別大方,他等宇文成都帶着美酒消失,就捏起了灰不溜秋的芥子袋。
“盛唐果然富庶啊。”
寶玉笑了一聲,從芥子袋裡拿出一卷橫幅八丈的大紙,又彈出十個褐色的小點,就把芥子袋丟給了焦大。
焦大接過了芥子袋,一看裡面有黑紋縱橫,分出了二十個小格子。他知道這東西只能放二十件東西,但是,卻不限制大小。
也就是說,放二十粒米是放滿,放二十艘巨大的破空飛舟也是一樣,是極爲難得的寶貝!
“給我?”
焦大很是詫異。
寶玉很隨意的笑了:“您是賈府的老人了,這些年受了委屈,手裡也沒什麼壓箱子的物件……
這東西給您,是自己用,還是給甄公公落個臉面,都隨意。”
聞言,焦大把芥子袋收好,猛然悶了口酒。
不是寶玉的千年佳釀,而是他自己的,很純很烈的土酒……
…
侍郎吳府,吳能穿着白色的細布裡衣,髮髻散亂,一場劍舞把府邸的花園呼嘯到滿地凌亂。
周圍有數十個朝堂官員,在議論紛紛,要吳能給拿個主意……
“吳大人,您可得拿個主意啊!賈寶玉這樣折騰,咱們大周儒家完全亂了,他是要弄自己的一言堂啊!”
“本官已經吩咐了門下子弟給他搗亂,拒不施行他的道理,可是子弟們都有各自的想法,本官也無從拿捏!”
“忠孝悌義,除了忠君之外,那是孝字當頭!本官的子弟全是孝順的,他們一定不會施行賈寶玉的政令!”
爭吵,鬧亂,紛騰……
官員們一邊大聲嚷嚷,一邊看吳能呼嘯出凌厲劍氣。
他們的心裡也亂了,因爲他們的主心骨吳能,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的失態過……
“怕什麼?”
吳能收劍而立,冷眼掃過不多的幾十個官員。
還願意跟着他的就這幾十個了,曾經的三百多個官員前呼後擁,已經成了過眼雲煙。
離開的官員不會施行賈寶玉的政令,但也要明哲保身,要遠離他,要疏遠他,他的勢力,遠遠比不上先前!
吳能氣得牙齒打架,怒了一陣,夜梟般的笑道:“大周的疆域何止百萬裡?賈寶玉的政令要能施行,本侍郎敢把門口的石獅子吞進肚子!爾等不要亂,回府裡等消息就是。”
沒錯,要等消息,大周的內部已經靠不住了,他需要一個強有力的外援!
吳能,一直在等着殷無極的到來……
官員們可不這樣想,他們聽到吳能的話,就樂了起來——沒錯,大周的疆域廣闊無比,賈寶玉還能把每個地方都徹底施行政令了?
只要有十個地方出了岔子,跑上一遍,就得好幾年!
於是,官員們拱手告辭,就要在言出法隨中化風而去。
可是……
嗖嗖!
嗖嗖嗖嗖嗖!!!
破風聲直衝雲霄,幾乎在一個瞬間,他們的身子就被陰影覆蓋。
擡頭看去,只見天空漂浮着十艘巨大的舟,撞散了雲彩,遮蔽了日光,十艘中的每一艘,都有三裡方圓!
“諸位,我賈寶玉,再捐十艘破空飛舟!”
寶玉的笑聲震盪三千里金陵,“十艘破空飛舟,每艘可以攜帶萬餘將士,日行八萬裡,以我大周疆域,足用否?”
足用否?夠不夠用?
吳能只覺得腦袋被悶雷夯砸,暈了,醉了,傷了……
他剛纔說了什麼?賈寶玉的政令不能施行?
哪裡不能施行,一艘破空飛舟過去,不用半月也就滅了,這,還叫不能施行?
他覺得臉上火辣,官員們聚集在他身上的視線好像火灼,要燒他,要切碎了他,他的威望,在最後的幾十名官員裡也降到了谷底!
“賈寶玉,我吳能,誓不與你甘休!”
吳能仰天痛嘶了一句,低下頭的時候,府裡已經沒了別的官員的蹤影……
“能兒,算了吧,你也不用見殷無極了。”
地底傳來如釋重負的蒼老聲音,岩漿裡受苦的吳不用低聲勸道:“棄官回鄉吧,你和賈寶玉還沒勢如水火,你的勢力,已經好像日光下的雪一樣融化……
趁着還沒惹惱賈寶玉,棄官吧,把官位讓給賈寶玉的人,也好保全了身家性命。”
“呀呀呀呀呀呀~~~~
總不能,我爲枯枝,他乃蛟龍?”
吳能倒跌了十幾步,搖擺散亂的髮髻,好像瘋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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