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紛亂之中,神女忘憂盯着面帶不忍的菩提子,淺笑吟哦道:“待我長髮及腰,哥哥成佛可好?
汝若平安歸來,我必放下屠刀。”
神女無夢湊了過去,把忘憂滿是鮮血的手放在臉頰搓揉,一雙妙目盯着菩提子:“待我長髮及腰,哥哥娶我可好?
不見哥哥歸來,殺盡世上天驕。”
寶玉倒抽了一口涼氣,只覺得眼前是一種殘酷的美,忘憂和無夢的笑,卻是一種註定悽苦的笑。
他略微後撤,想要離開,可是這時……
“出菩提,忘菩提,我乃菩提,敢問施主,可曾見過小僧半魂?”
寶玉木然轉身,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菩提子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後……
“不曾見過。”
寶玉輕輕的說着,嘴角莫名其妙的勾了起來。
他發現菩提子雖然詭異,但是正氣天碑傳來一種很堅定的想法:如果他願意,菩提子就不能接近他的十丈距離……
沒錯,菩提子只是一介僧人,相當於文人修行裡的秀才文位;
沒錯,菩提子不是普通的僧人,擁有着極爲詭秘的力量,而且很恐怖。
但是就好像菩提子他自己說的一樣,他只是個半魂,而半魂,就不算是人了,只是種不成型的最低級的魑魅魍魎,君子劍和正氣天碑的氣息,都對菩提子有很大的威懾力……
“放我走。”
寶玉輕輕的道:“你傷不了我,我也抓不到你,不如河水不犯井水,如何?”
“施主所言極是。”
菩提子如玉的臉泛着溫潤慈悲的光:“施主身懷萬兩級的君子利劍,乃是一國君子,小僧自然不敢冒犯施主,只是,可否給小僧看一下施主的一葉扁舟?小僧只是看一下,最多一盞茶的工夫,一定會完璧歸趙。”
“原因。”寶玉言簡意賅。
他必須簡短的說話,因爲忘憂和無夢已經走了過來,他全部的心神,都要放在這兩個可憐的女子身上。
對,是的,可憐的女子,而且是那種心狠手辣的可憐女子……
菩提子知道寶玉的顧慮,一擺手,忘憂和無夢就停下了腳步,他對寶玉合掌行禮,笑道:“不瞞施主,小僧只是一個半魂,需要找到飄零樹……飄零樹的葉子就是一夜金舟,會千年一次落盡,而那千年不落的,唯一一片的千年不落葉,就是小僧另外的半魂了。”
說到這裡,菩提子很是苦楚的繼續道:“事實上,施主的一葉扁舟未必有用,小僧只需要從那一株飄零樹上落下的葉子,從而推斷那株飄零樹的所在,如果施主的一葉扁舟來自南寧國的飄零樹,那就沒有用了。”
“那麼,做個交換如何?”
寶玉突然笑了,提議道:“你讓兩位神女不要和我爲難,我就把一葉扁舟給你看,怎麼樣?”
“可以。”菩提子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寶玉看了眼忘憂和無夢,見兩人都是點頭,心裡不自覺的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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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神女有情襄王無意啊,明擺着,菩提子根本不在乎忘憂和無夢的一絲半點……
他覺得忘憂、無夢兩位神女和白南煙挺像,在他被七竅血玲瓏困在文山世界的時候,白南煙也是這樣爲他拼命,可是那時候,他不鍾愛白南煙。
現在或許也是,但是,他賈寶玉不會負了這份情,也就不會負了白南煙,而菩提子……
“呵呵~~~”
寶玉發出不明意味的輕笑,可惜,菩提子,並不是那種修行歡喜禪的僧人。
菩提子是個聖僧,清心寡慾,他好像濟公一樣嬉笑天下,也好像唐僧一樣沒了情根,他如今的這個半魂,根本是一張空白的紙,不懂情愛是種什麼東西呢……
想到這裡,寶玉把手伸進袖口,取了一葉扁舟出來。
正因爲菩提子的‘空白’,寶玉不願意招惹這個敵人,更不願意交這種朋友。交易,是最妥當的處理方式……
“無量量古佛,施主果然是一國君子,功德圓滿,那個,是功德無量?還請施主放心,小僧只是觀看一眼,很快就會奉還。”
說着,菩提子接過了一葉扁舟,他用手指撫摸殘碎葉片的脈絡,突然一怔。
“施主,小僧罪孽了,剛纔,說了謊。”
菩提子收好一葉扁舟,立馬就要跑路……
“混賬東西!”
寶玉登時大怒,一葉扁舟是一郡驕子的身份證明,也是參加東八郡驕子爭鬥的通行憑證,怎麼能讓人搶了?
他聽菩提子說了想看一葉扁舟的原因,也感覺到了自己的一葉扁舟和東山德的不一樣,所以拿出來。可是……
“菩提子,不是那一株飄零樹上的你也搶?”
寶玉怒喝出聲,君子劍瞬間出手。
在君子劍的劍光下,菩提子的動作慢了何止十倍有餘?他踉蹌着躲閃,卻怎麼也躲不過寶玉的劍光……
“施主你不要衝動啊,戒嗔,戒躁啊施主!小僧真的需要這張一葉扁舟,東山德的是陽面的葉子,您的是陰面的啊,都是那一株飄零樹落下的呢。”
“那就等東八郡的驕子爭奪完事再說,今個,給本侯把一葉扁舟還來!”
寶玉怒嘯沖天,君子劍鋒上燃起了天不可奪的大火,更讓菩提子寸步難行。
菩提子又摔了幾次,苦苦的嚎了起來:“忘憂、無夢,快來幫幫小僧啊!”
“姐姐,幫不幫?”無夢眨着眼睛。
忘憂咬着梅花染紅的手指甲,思量道:“要是聖僧哥哥被君子劍打傷了,他就跑不掉,可以帶去神女宮了。”
“可是,捨不得聖僧哥哥受傷……”
簡短的對話後,忘憂和無夢對視了一眼,美眸轉爲厲色,同時盯向了寶玉:“賈寶玉,休得放肆!”
無夢的素手往兩邊一分,化出兩根造型古怪的分水刺,忘憂則是紅潤的嘴脣略微噴吐,就吐出了千百丈的七彩霓虹,衝着寶玉席捲而來……
“探索無窮,追求無盡,我之道理就是無窮,就是無盡!”
寶玉長笑出聲,言出法隨下,天地的規則、距離,都被一種莫名的力量扯開,兩位神女原來離他不過幾丈遠,如今,卻好像隔了十萬八千里一樣……
寶玉一邊摁住了菩提子,把自己的一葉扁舟搶了回來,一邊大笑道:“要是昨天的我,你們哪一個都能把我瞬間滅殺,可是如今,我已經是聖途的立柱進士,更能越階對戰爾等架樑級別的強悍聖途!”
說罷,寶玉衝上高空,在小長安的城池內,他不想開打。
可是,無夢夢幻般的笑了一次,分水刺就纏繞了粉紅色的霧氣,竟然侵蝕了他的無窮道理。
緊接着,忘憂的道理化作的七彩霓虹,就衝着寶玉席捲而來……
“賈寶玉,敢傷聖僧哥哥,你去死!”
“賈寶玉,辛花刃是我神女宮上代認可的癡情兒郎,他要你死,你就不能不死!”
隨着兩聲嬌斥,七彩的霓虹竟然裹住了寶玉的周身……
妥了,賈寶玉死定了;
妥了,一葉扁舟可以拿到手……
這是兩位神女和菩提子的想法,那是忘憂的七彩桃花瘴,攜帶了神女宮雙神女之一,忘憂的一念化盡憂愁的道理。
寶玉既然捱了這一擊,肯定會和東山德一樣,變成不知道冷暖的木偶。一切已經塵埃落定,賈寶玉一人,自然不是兩位神女的對手……
嚯嚯嚯!!!
突然,高空燃起大火,七彩的霓虹,竟然被瞬間灼燒成了虛無?
寶玉手持君子利劍,周身火光熊熊,他的雙眼一片血紅,竟然,彷彿陷進了修羅苦海……
“忘憂?哈哈,你讓我賈寶玉忘記憂愁,從此不管天下事?”
寶玉如同天雷劈落,一劍斬破虛空,一劍踏出虛空,又是一劍,要斬斷神女忘憂的頭顱。
“七竅血玲瓏時,我賈寶玉願爲百姓賭命,賭的是我賈寶玉一個人的性命!是我賈寶玉忘不了炎黃道理!可是爲什麼,有那麼多的人願意陪我去死?
我之紅顏,我之手足,我賈寶玉曾經對天發誓,要是負了爾等一人願遭千雷轟頂!
要是負了爾等一人願遭萬毒焚身!
要是負了爾等一人甘受天收地踐!
我賈寶玉,如何能忘?!!!!”
火光熊熊,燒紅了小長安的天;
聲如滾雷,問盡了皓空大日!
在此地偏西的地方,突然響起四聲怒喝,西門雪、薛道衡、步常仃和李秋水怒嘯連連的破空而來……
“何人,敢對寶玉兄無禮?”
“爾等不知死活,看我等利劍可削十萬頭顱否?”
怒嘯聲中劍氣衝破了雲霄,四道鋒芒彷彿無物不破。
辛家府邸也騰起了三道長虹,辛飛瀾、辛棄疾和辛花刃,聯手和西門雪四人對撞了一記……
噗,辛飛瀾嘔血;
咔嚓,辛棄疾的利劍破碎;
噹~~~
這一聲悠長無盡,卻是步常仃和李秋水聯手一劍,狠狠的破掉了辛花刃的防護,劍氣如雨,盡數劈在了辛花刃的身上。
辛花刃的衣袍破碎,露出一身亮銀的鎖子內甲,看見這東西,辛飛瀾仰天痛呼了一聲‘老祖宗’,竟然頭也不回的,朝着辛家的府邸去了。
辛棄疾則是用出了全部的能耐,和辛花刃背靠着背。
他的指尖金光隱現,各種原創詩詞出手,竟然一時間,和西門雪等人在高空上打了個難解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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