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寶玉站在了呂洞賓的身邊,他什麼都不說,靜靜的看事態的發展。
只見呂洞賓上前幾步,一人一劍,傲立三十萬進士大軍的陣前。
然後,他再次看向臉色蠟黃,眼底卻是一片冷厲的秋星夜……
“你說的沒錯,沙場征戰中,可以避戰、免戰,而我呂洞賓身爲道家尊者,也不能插手儒家屬國對列國的征戰。”
呂洞賓轉身對寶玉笑了笑,寶玉也報以微笑,絲毫沒有失望的感覺。
呂洞賓含笑點頭,對一直等待的秋星夜攥緊拳頭,掌心的空氣,炸出咆哮至極的空氣波瀾……
“但是,本尊可以仗劍天下,我和摘星尊者可以去你等的鐵筆國,殺你個人頭滾滾!驕子約戰,殺盡鐵筆國進士文位!”
“那麼,本座就立刻退兵,本座連同本座的三十萬將士,甚至,本座願意遣散我鐵筆國百萬進士大軍,任由兩位尊者殺個痛快。”
秋星夜的牙齒打顫,卻吼出了極爲狠厲的話語:“以盛唐令,進士征戰,乃是覆國之戰,我等要了大周的國土,罷免大周的皇族、貴胄,奴役大周的子民,但是,你們都還活着,這百萬裡疆域還在!
純陽尊者,摘星尊者!本座立刻退兵,遣散將士,任由爾等殺個痛快,那又如何?
本座可以上稟天聽,以此傳訊盛唐,申請滅國之戰!”
滅國之戰?
聞言,寶玉的眼睛充血,眼廓浮出了一陣妖異恐怖的紫紅。
他是怒極了,恨不得把天狗一族連着鐵筆國,全部化爲烏有……
所謂滅國之戰,就是進士以上的級別出手,來的可能是學士、大學士、大儒,甚至,有可能是部分屬國擁有的半聖老祖宗!
可是,不管來的是誰,最後只會有一個結果……
滅國之戰,就是此國所屬的疆土徹底傾覆,除了地龍所在的幽暗地底以外,上至天子,下到乞丐、娼、、、妓、奴隸,全部要死,是一個不留!
呂洞賓也徹底怒了,純陽大劍燃起熾白的火,他盯着秋星夜,冰冷道:“萬里銀星秋星夜,你是真不怕死?”
“生可金銀滿屋,死能黃金作冢,本座怕死何來?”
面對呂洞賓的怒火,秋星夜竟然興奮起來了,他的眼眶和寶玉一樣泛起了紫紅,好像喝多了烈酒……
“狼煙烽火幾時休,成王敗寇盡風流!
哈哈哈哈哈,純陽尊者,你應該明白,憑藉你純陽尊者的名號還護不住這一屆列國。
沒錯,本座真的怕你,但是你不要忘了,論實力,本座坐擁三十萬進士大軍,隨時還可以徵調我鐵筆國百萬進士,你純陽尊者能約戰於我,難道有本事殺盡百萬嗎?
論勢力,本座的背後站着無數大能,你又能調遣幾個?
停吧,摘星尊者、純陽尊者,你我都有各自的顧忌,誰也別想着碾壓對方一頭,本座今個說句實話,本座,要的是這大周的百萬裡疆土!”
“那麼,敞開天窗說亮話吧。”
寶玉上前一步,接着,盤膝坐下。
他擡了擡手,在地上掃出玉壺一把、金盃三盞,隨後,用玉壺緩緩倒了醇香的酒。
酒液無比清澈,然而,卻好像隨時會炸出滔天的火焰,如血……
秋星夜同樣擡起了手掌,屬於鐵筆國的三十萬進士大軍,步伐一致的後退三舍。
他也不怕被寶玉和呂洞賓瞬間斬殺,坐在寶玉的對面。
純陽尊者呂洞賓,也以道家禮儀坐在了他和寶玉的中間……
呂洞賓自斟自飲,不擅長和人談條件的他,乾脆饒有興致的,來回看着寶玉和秋星夜。
而這兩人,幾乎在同一時間,用兩根手指,挑起了黃金酒盞!
秋星夜盯着寶玉,冷聲道:“摘星尊者,以你和純陽尊者的實力,本座真怕你們去我鐵筆國搗亂,而且,本座不喜歡滅國之戰,那樣沒有好處的仇恨,本座不喜爲之!”
“那麼,你想做些什麼?”
“約定!”
秋星夜低頭盯着金盞裡的美酒,輕輕的笑:“你剛纔說,你要挑戰觀世音尊者?可以!本座給你時間!
你如果勝了觀世音尊者,按照盛唐鐵則,十年內沒人可以侵犯你的國。你若是做了真正的跨世天驕,更是可保大週五十年平安!”
“代價!”寶玉言簡意賅。
秋星夜讚許的挑起眉毛,高聲讚歎:“不愧是摘星尊者,懂事理,明情誼!你要留下手書,如果你死了,大周要無條件投降,所有的進士、妖將,全都歸我鐵筆國。當然,進士以上的大能咱們管不了,他們隨便哪裡去都好,按盛唐的規矩走就是了。”
“那要是我敗了,沒死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秋星夜仰頭狂笑,大笑道:“那更好,更好啊!你也歸我鐵筆國,你要是有能耐,本座的大將軍之位,送你!”
此話一出,寶玉的眼睛就眯成了一條直線。
似乎,這秋星夜,覺得他是必死無疑?
可是,儘管如此……
寶玉指了指鐵筆國三十萬大軍的更後方,隨後挑起黃金酒盞,飽飲盞中美酒。
秋星夜再次大笑,同樣擡起酒盞,仰頭一飲而盡!
飲酒之禮,這約定,就是成了!
“很好,太好,大善!”
秋星夜擡頭高嘶:“鐵筆國所屬,後退十萬裡!
摘星尊者,純陽尊者,本座靜候佳音!”
秋星夜的身軀往後慢慢的飛,他也不要寶玉立什麼豎筆之禮,或者歃血爲盟,一杯酒,就定了一場身家性命的局!
“等等!”
寶玉突然開口,冷聲道:“告訴本尊,殺西門不死,傷我西門雪手足者,是何人?”
“這就有點冤枉本座了。”
秋星夜停下身形,笑吟吟的道:“西門不死和西門雪都是不錯的,很好,厲害,所以本座想招降他們來着……
沒錯,是我等圍了他們,但是動手的,是天狗一族的太子苟彧,以及苟彧手下的兩千六百妖將!”
“加一條,本尊要是贏了,本尊歸來之日,就是天狗滅族之時!”
“成,如果你能贏了觀世音尊者,哈哈,本座不以爲你會贏,可是,萬一,或許,只要你贏了,區區一介腌臢妖族,本座送你如何?”
區區一介腌臢妖族?
送你,如何?
在兩千妖將的護衛中,那高高在上的天狗太子,臉色唰的一下慘白。
他以爲自己勞苦功高,可是此時,卻好像地上的灰塵,要被人隨手撣去……
“秋星夜大人,鐵筆國陛下答應過的,只要得到大周,給我天狗一族大周的半壁江山!您,您不能違背貴國天子聖喻!”
“腌臢妖族……”
秋星夜立馬冷了臉色,不屑道:“你可聽過: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更何況……”
“哈哈,哈哈哈哈哈~~~”
秋星夜肆意張狂的大笑、譏笑、嘲笑道:“本座剛纔聽你說了,你說你們天狗一族的老不死們甘願做狗?哈哈,你難道不清楚,要是沒有那些老不死的,你區區一個不怎麼樣的妖將,值什麼?可值得半兩銀子?
本座忘了告訴你,前幾天有消息傳來:
你天狗一族的上族黑䴉,他們帶着僕族的所有大能攻進遊遊山,然後,全軍覆沒了。”
“全軍覆沒?不可能,這,這不可能啊!”
苟彧目瞪口呆,臉如金紙的瘋狂大叫:“假的!一定是假的!秋星夜大人,您不能這樣,消息還沒確定……”
“白癡。”
秋星夜根本不理苟彧了,對着寶玉和呂洞賓再次行禮,就退回了本方軍陣。
寶玉和呂洞賓對視一笑,隨後,滿目殺機的看向苟彧……
“喪家之犬!”他們異口同聲。
“不!假的,一定是假的!賈寶玉,孤還活着,可是你馬上會死,你肯定會死在觀世音尊者的手中!”
苟彧咬牙,搖頭,把頭甩得個個撥浪鼓一樣……
“孤不會被送給你的,你死定了,你,必然一定會死了!”
“人爲財死,鳥爲食亡。寶哥兒,你不用費心天狗一族了,秋星夜就不會讓他們活。”
呂洞賓附耳說道。
“還得多費點心。”寶玉輕輕的笑。
一爲西門不死,二爲這場征戰中無辜損傷的大周百姓,天狗一族,必須是想死也難……
…
進士文位,言出法隨。
三十萬大軍的行軍、補給,乃至於駐紮都是很繁瑣的,但如果是三十萬的進士,那就簡單得很。
有專門的隊列用了言出法隨,一座足以容納三十萬大軍的營地,就是華美建成……
秋星夜進了中軍大帳,沒多久,白骨庭就端着半丈長的,香噴噴的大鯉魚進去了。
聞到香味,秋星夜的眼珠子瞪大,口水橫流的驚道:“寒潭金須大鯉?這玩意送去京城,起碼八千兩銀子!”
他一邊吞嚥口水,一邊訓斥道:“奢侈,奢侈,這簡直是太奢侈了!本座今個大出血,窮得就差去花舫掛那素白燈籠了,你竟然還給本座吃這個?
不行,本座窮,窮得賣肝賣腎兼着賣身了……”
秋星夜叭叭叭的,哪裡還有和寶玉、呂洞賓對峙時的狠厲模樣?
他還要繼續口水不斷,白骨庭就捂住了耳朵:“將軍啊,這是苟彧送來討好您的,沒花半錢銀子。”
“那敢情好!”
秋星夜已經坐下開吃,邊吃邊道:“告訴苟彧,下次折現,一定得是折現就成……本座窮啊,和摘星尊者爭鬥,打掉了本座上億兩白花花的銀子。”
“將軍啊,那些銀票是大周的,不值錢,您的利劍也是搜刮的戰利品,您一分錢都沒花。”
“蠢貨!到了本座的手裡,就得按照市價高一層來算!沒銀子的話,本座怎麼養家?怎麼餬口?萬一陛下昏庸了,朝臣不要臉皮了,沒軍費的話,難不成讓兒郎們吃土?還不得是本座從口袋裡掏銀子?”
“嘁,沒見您掏過半錢銀子。”白骨庭臉色扭曲的道。
“你說什麼?”
“呃,沒說什麼。”
白骨庭連忙扭轉話題,湊趣道:“您說讓苟彧下次折現,那麼,就是說,您沒意思滅了天狗一族?”
“想啊,但是不敢,咱們陛下英明神武……
去他、、、媽、、、的英明神武,就是要臉不要錢的蠢貨!”
秋星夜氣得渾身冒汗,也是吃得滿嘴流油,擺手道:“放心吧,摘星尊者不可能贏過觀世音尊者的,或者說,這次去挑戰的儒家、道家驕子,很難有人能活着回來。”
“那麼,您的意思是?”
“簡單,摘星尊者不好惹,純陽尊者更不好惹,這個約定是給他們下的套。
只是推遲行軍而已,但是,有可能得到更多的進士,萬一摘星尊者能活着回來,得到他的話,那就賺大了!”
秋星夜招呼白骨庭坐下一起吃,仔細的叮囑道:“你要記得:這世上,萬事都逃不過‘數算’之學,利益、虧空、讓步、前進,都得看是吃虧還是佔便宜。這件事本座佔便宜了,佔了大便宜,一個死戰的國度,和一個拱手投降的國度,這其中,差距何止萬萬兩白銀?
白骨庭,告訴你的家族,讓他們繼續支持本座,本座,會給你們更大的利益。”
“好!”白骨庭轉身就走。
“等等,你還欠本座的救命銀子呢!”
“你說要給我白骨世家好處的!”
“一碼歸一碼,生意歸生意,白骨庭,給本座留下你全身的家當來!”
“……”
……
………
浩瀚雲空,放眼無垠。
寶玉站在破空飛舟的舟頭,擡眼看去,是一片廣無邊際的雲海……
“賈爵爺,是雨村無能,沒能讓大周儘快的成爲儒家屬國。”
賈雨村在寶玉的身後賠罪,要是成爲儒家屬國的話,開始的十年,也有盛唐的鐵則保護。
寶玉給他製造了那麼多的便利,可是此時,大周距離被承認的界限,還要差了很長的時間……
寶玉搖了搖頭,笑道:“不怪你,我只恨自己來晚了,害得西門前輩殉國,西門兄也落了殘。”
“沒事的,純陽尊者帶了道家的秘藥,西門兄很快就能恢復肢體,而且西門不死前輩說過,他的壽元不多,能死在沙場上,他讓我們幫他笑。”
說罷,賈雨村告退離開,他下了舟頭,看見兩排人,就忍不住搖了搖頭。
前邊的一排是薛道衡、步常仃、李秋水、求不得和方思民,拱着手,低着頭。
後面的一排是樂陽吟、燕赤霞、知秋一葉,還有樂陽申、趙貴寧、百里鳴、翟明生等一百零八寶玉的手足。
他們赧然的低頭,膝蓋一軟,就要嘩啦啦的跪成一片……
“跪我,有用嗎?”
寶玉一拂袖口,狂風擋住了所有人的膝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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