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悠悠然的笑:“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這位兄臺,切記要對天地發下毒誓……
咱們以後,要友愛互助呢。”
“我陳自然以文人聖道發誓,如果因爲此事找身後這位兄臺的麻煩,就讓我¥%……&%&&……%。”
眼前的文人也是個乾脆的人,瞟了眼下方泛着森綠光芒的匕首,脖子上的筋都打結了,還是一大串的毒誓發了出來。
然後,陳自然把袖口的筆墨紙硯全扔出來,沉默不語。
等了一陣,寶玉聲音空靈問的道:“咱們的友愛互助呢?”
“我進去,要是得到寶物就分你一半,別的,比如無條件幫你什麼的,這位兄臺,你完全不用想,我的命,是盛唐李家的。”
陳自然還有硬氣,看似個鐵骨錚錚的文人,所以,寶玉把陳自然抹了脖子。
毒素的效果很驚人,陳自然沒有半點痛苦就死掉了,這讓寶玉的心裡發寒,連忙把匕首放遠了一點,小心翼翼的收進硯臺裡一個堅固的銀盒子,然後,把陳自然就地安葬。
倒不是殺人讓自己有了負擔,在這片區域,每個人都是競爭者,手軟,代表着不把自己的小命當回事,之所以把陳自然安葬,只是在不需要毀屍滅跡的情況下,作爲一個文人的底限罷了。
墳墓很好做,砸出個坑洞,屍體塞進去,埋上就好,寶玉在墳頭澆了幾杯酒,正考慮是不是進入殿堂,身後就傳來了一聲笑。
“寶哥兒,隨手滅殺了李家的人,是要和孤打好關係嗎?”
寶玉早知道後面有人,搖搖頭,笑道:“你在這裡,李家不會找我麻煩。”
“你要栽贓給孤?”
宇文成都的臉色一下子變了,自己剛來,莫名其妙的被扣個大帽子,是誰都不會覺得爽快的。
寶玉搖了搖頭,不承認自己要做栽贓的事情,而且,也不需要栽贓。
歐陽不克還是宇文成都的人,兇器是歐陽不克的匕首,聽說宇文家和李家的關係向來不好,這件事,最多,只算一場插曲而已,李家都不會費力氣去查。
宇文成都也知道自己的腦袋不乾淨,搖搖頭,不去計較更多,指着殿堂問:“進去?”
“追殺一下吧,總歸死要見屍,不親眼看見,我的心裡不安穩。”
宇文成都當然同意,自從接到寶玉的母鈴傳音,就打定主意要親手了結手下的叛徒了。
對宇文成都來講,叛徒必須親手了結,倒不是他的心境比不上寶玉,他是宇文家的大世子,還需要無數人的畏懼。
他下手,必須黑……
…
就在寶玉和宇文成都踏進殿堂的時候,歐陽不克已經甩掉了身後的追兵,他好像對殿堂裡的環境特別熟悉,總是間不容髮的躲過了很多的機關陷阱。
從外面來看,殿堂只有方圓五百丈,可是進來了,卻是另一片廣闊的天地。
有山水,有河流,顧目遠望,能看見羣山欺負中一座高聳的殿堂,那裡,纔是真正藏有大寶貝的地方,是先賢曾經的居所……
歐陽不克從山間飈射而過,順手打出一掌,驚動了妖王的巢穴,七八個沒有靈智,實力卻極爲恐怖的妖王幫他擋住了十幾人。
再從一條支流的岔道上掠過,平靜的水波立馬騰起幾條惡蛟,把剩下的人也擋住了。
歐陽不克自己,就在這山水中以詭異的線路前進,沒多久,到達了山巔雲間的偌大殿堂。
殿堂是黑色的,端莊、宏偉,也是幽黑如鬼,盤山的河流完全無視了地心引力,好像護城河一樣削斷了整個山腰,也把殿堂拱衛在內。
歐陽不克沒有從大橋上過去,而是扒開一處茂密的荊棘,鑽進一個小小的洞口,等爬出來,已經在殿堂的某一處甬道里了。
甬道里到處都是盔甲的碎片,碎片上殘留的力量很驚人,也有不少人的屍體,歐陽不克閉上眼睛,順着腦海裡的路線行走,終於,到達了一處偏殿之中……
偏殿裡有兩個人,一個一身紅衣,貌美,是紫色的脣,如果寶玉見到她,一定會拔劍衝上去,斬她個七零八落再說。
在夜如儀的旁邊,是一個身材修長的男子。
男子很精緻,從鎖住髮髻的金冠一直到纏繞金線雲形圖案的長靴都很精緻,看出來是一個對自己的服飾要求很高的一個人,近乎是一種執着的嗜好。
“做成了?”
夜如儀連忙問話,她很在意寶玉的生死。
歐陽不克瘋狂的衝上去,扯住夜如儀:“給本座消除紫色珠淚的後遺症!快點!賈寶玉已經死了,屠龍匕插進了他的腰眼,快點,給本座消除後遺症!”
“屍體呢?”夜如儀繼續問道。
“這小子臨死還坑了本座一把,本座和二十幾個人打了起來,屍體?沒看見,估計被吹飛了……
沒關係,本座不會放過他,本座會回去把他挫骨揚灰……
快點給本座消除紫色珠淚的後遺症!”
歐陽不克特別着急,動用了紫色珠淚,而且吃了那麼多,每一次呼吸都要消耗自己的潛力根底,不知道夜如儀給的好處能不能補回來?
這次是吃了大虧,氣得他咔嚓咬牙。
夜如儀想了想,雖然會耗費一定的力量,但如果賈寶玉死掉的話,那麼,一切都算值得。
所以,夜如儀灑出一片姻紅色的霧,歐陽不克在紅霧裡盤膝坐下,呼吸不斷的平穩下去。
一個時辰,
兩個時辰,
三個時辰……
終於,歐陽不克祛除了體內的危機,大笑着站起來,剛想說話,就有一道瀟灑的影子,合身撞進了他的懷裡……
“夜瀟瀟,你,爲什麼?”
歐陽不克低下頭,看見自己的腰眼上多了森綠色的匕首,擡起頭,啊啊了兩聲,滿臉都是不信和大恐怖。
那條身影飛快的彈射出去,正是偏殿裡那個打扮精緻的人。
“不克兄,你不會忘了,屠龍匕是誰給你的吧?”
夜瀟瀟微笑着,把撞歪了的發冠擺正,精緻的自己,就連殺人也要精緻和完美,讓歐陽不克恢復後去死,是他鐘愛的那種美。
他笑着,露出八顆雪白整齊的牙齒:“你說賈寶玉已經死了,那麼,就算不死,他也應該重傷,我一個人已經足夠,紅袖仙子給予的好處,我自己拿,應該更好。
多好啊,你死了,線索徹底斷絕,我呢,還是大世子手下最信任的人。”
說到這裡,夜瀟瀟看向夜如儀,擺出最端正的文人拱手禮:“您說是不是啊紅袖仙子?怎麼說,我和您,也算是半個本家。”
夜如儀含笑點頭:“那麼,咱們去尋找賈寶玉的屍體。”
這邊說着話,夜如儀的眼底還閃着淡紫色的光,是的,她需要賈寶玉的屍體,從屍體上,她可以吞噬大周的紅袖仙子的力量,只要那個紅袖仙子不捨得賈寶玉暴屍荒野,就不能切斷她的吞噬。
然而,突然,一道耀眼的金色,橫衝夜瀟瀟的太陽大穴……
“夜瀟瀟,枉孤信任於你,在這裡,你是孤的大總管,卻背叛孤?”
宇文成都的鳳翅鎦金钂威力巨大,速度也快到了無以倫比,夜瀟瀟的臉色狂變,一低頭,發冠被掃下地面,編織精緻的髮髻斷了一半,也散了一半。
隨後,鳳翅鎦金钂往下墜擊,夜瀟瀟連忙把紫色的珠淚往嘴裡塞,卻被夯折了脖子,吐出了一地的紫色珠淚。
“奴家珠淚,聽奴家令!”
夜如儀連忙灑出數十顆紫色珠淚,要聚集在夜瀟瀟的身體裡,卻猛然有劍吟呼嘯,把撒出去的,還有地上掉落的珠淚全部斬碎。
然後,劍鋒不停,削向了夜如儀雪白的脖頸……
“賈寶玉!”夜如儀驚聲大叫。
怎麼回事?不是說,賈寶玉捱了一記屠龍匕嗎?
那可是能滅殺大妖王的劇毒,賈寶玉,怎麼可能完好無損!
“寶哥兒,咱們一人一個?”
宇文成都退到了寶玉的身邊。
寶玉看見夜瀟瀟擡刀震飛了鳳翅鎦金钂,也把折斷的脖子仔仔細細的掰回原位,無奈的瞟了宇文成都一眼:“你水平好爛,竟然沒擋住他吞嚥珠淚?”
“孤挑選的大總管可不好對付。”宇文成都盯着夜瀟瀟。
“沒錯,確實不好對付。”
寶玉認可點頭,看見夜瀟瀟張嘴笑,嘴裡卻沒了半截舌頭,就在剛纔,夜瀟瀟的脖子被打斷,滿嘴的紫色珠淚差點噴完,倉促間,夜瀟瀟把幾顆紫色珠淚連着自己的舌頭一起咬進了肚子。
這麼狠辣的人物,確實,不怎麼容易對付。
於是,寶玉點了點頭,執劍走向了夜如儀。
宇文成都丟出了隔絕空間的寶物,看向了夜瀟瀟。
夜如儀扯着夜瀟瀟後退,色厲內荏的道:“這裡可是先賢的墓葬,咱們打起來,誰也不可能好過!”
宇文成都眯着眼道:“沒關係,只是個筋滿級別的學士的墓葬而已,死了那麼久,留下的威能最多隻是融體級別,孤受的起。”
寶玉也點了點頭,笑道:“就算把整座殿堂打碎,最多爆發煉骨級別的威力而已,小生不才,這樣是有本事活下去的,可是你夜如儀活着的話,小生是怎麼也睡不安穩。”
按照宇文成都和寶玉的性子,最多廢話一句,兩人對視一眼,齊齊的合身上前。
沒有出口成章,沒有言出法隨,只有最犀利和最狂暴最快速的連續攻擊,對先賢墓葬遺留的威能,說實話,還真有點怯。
這樣的攻擊下,夜如儀和夜瀟瀟也無法用最大的本事,只能用紅袖和短刀抵擋,同樣能殺人,威能卻打不破宇文成都隔絕空間的寶物。
他們的衣裳破碎,身軀寸寸是血,很快,就要被寶玉和宇文成都拆成碎片。
誰知道,就在此時,隔絕空間的寶物瞬間破碎,足有五十多道恐怖的攻擊夯下來。
幾乎在同一時間,有人笑吟吟的說話……
“諸位兄臺,這座偏殿裡的寶物,咱們先拿到手再分配,相信有隔絕空間的地方,寶物應該不少。”
隔絕空間?
寶物?
寶玉和宇文成都簡直想弄死說話這人的祖宗十八代,眼看要把人弄死了,結果,尋寶的把他們當寶物的守護者揍了?
來不及多想,寶玉和宇文成都撞碎偏殿的牆壁,躲過了這一片片的攻擊,夜如儀和夜瀟瀟也是如此,找了最近的牆壁撞碎,進入了同一個甬道。
甬道寬有三丈,兩邊有一具具的鎧甲抓着火把,很明亮。
四個人面面相覷,然後,他們看見,鎧甲的雙眼亮起紅光……
“大儒,威武!”
“大儒,威武!”
“大儒,威武!”
有偏殿被人打破,鎧甲好像開啓了另外的一種模式,齊聲吼了起來。
整個殿堂無數的大殿也響起了同樣的聲音,連成一片,一種恐怖的威壓,把所有身在這片區域的人都壓進了寶玉所在的甬道里,數百人擠成一片。
“這個,好生,措不及防。”
不知道誰幹澀的開口,寶玉聽了,和宇文成都對視。
沒錯,好一個措不及防。不是說好了,這裡,只是個學士的墓葬而已嗎?
威壓猛然涌起,又是猛然衰落,寶玉覺得能動了,頭也不回的拽着宇文成都要跑。
可是,夜如儀尖刻的大笑,狂笑起來……
“老孃豁出去了!大儒墓葬又怎麼樣?老孃能帶人走!”
“所有人都聽着,殺了賈寶玉,老孃不只帶人走,還給所有人十年的紅袖添香!”
“老孃,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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