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三天,葉小川都將自己關在房間裡,前來拜訪的人一律讓小師妹給擋在院子外,美名其曰長途跋涉,舟車勞頓,需要休息。
其實,他躲在房間裡心在滴血,第一天已經抽了自己十幾個嘴巴子了,爲什麼那日在真武廣場上一股腦的將冥海的事兒都說了呢,就該分爲六卷三百二十章慢慢講,每天就講一個時辰不就得了?
如今害的自己少賺多少銀子?
傷心歸傷心,他性子到底頗爲灑脫,除了第一天傷心之外,後面兩天幾乎就將此事給忘記了。之所以不出來,他是在查閱古籍。讓朱長水等人從蒼雲門地下藏書樓里弄了幾大箱的古書,都是一些比較冷門的古籍,他想找找易容術的破綻在哪裡,既然自己現在回到蒼雲,現在又不好去看雲師姐,自然要將那些個膽敢對自己師父下毒
的千面門餘孽給揪出來。
一連查了兩天,幾百本書都翻的差不多了,沒查出關於易容術的更多破綻,倒是在登記蒼雲門弟子的厚厚名冊上發現了千面門的字樣。
“班竹水,出自千面門,嫁與蒼雲門第三十七代玉字輩弟子,元秦。”
“班竹月,出自千面門,嫁與蒼雲門第三十七代玉字輩弟子,李飛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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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前面翻看,發現最近千年以來,蒼雲門與千面門的弟子結合還不在少數,大約有十多人,幾乎都是女弟子嫁給了蒼雲門男弟子,數量之多,僅次於琅琊仙宗。
班竹水他沒聽過,可是這個班竹月他知道,不就是李問道的母親,杜純的師孃,現在正陽峰的女主人嗎?這百多年來,和李飛羽伉儷情深,不知羨煞多少旁人。
“原來班師伯是出自千面門……”
他合上了厚厚的歷代蒼雲弟子的名冊,摸着下巴在沉思着。
忽然就在這時,房門被踹來了,葉小川大怒,不是交代了自己最近閉關鎖國,誰也不見嗎?誰這麼大膽子敢踹自己的房門?小師妹這門看的也太水了吧!
一擡頭,葉小川的滿腔怒火就消的七七八八,來者非是旁人,而是杜純。
最詭異的是,杜純手裡還拎着一把香蕉。
這纔剛過年關,到處都是冰天雪地的,也不知道她的香蕉是從哪裡弄來的。
杜純將一把爛香蕉往桌子上一丟,道:“聽說你病了,還以爲又變成了猴子,帶了把香蕉來看你,沒事吧你?”
咿,這場面有些眼熟啊。仔細一想,葉小川的就開始一臉黑線。想起當初自己從思過崖刑滿釋放,爲了躲避參加正魔之戰,他曾經裝瘋賣傻過一段時間。當時杜純就是帶着一把爛香蕉給看望自己,結果帶走了自己的一枚陰陽鏡,
還有許多水果。
楊十九揉着腰,吐着舌頭站在門外伸着腦袋往裡面看,沒敢進來。
別人她擋得住,杜純她壓根擋不住。
別看她也得到了靈寂境界,但在不動用法寶的情況下,哪裡是杜純的對手?剛纔杜純只是晃悠了幾下,就擰了她的腰,疼的要命啊。
葉小川對小師妹擺擺手,讓她自己去玩吧,然後隨手關上門。
杜純來的還真是時候,剛查出她師母出自千面門,結果她就送上門來,這麼善解人意的好師姐去哪裡找啊?
抓起一根爛香蕉剝皮就吃,嘟囔着道:“杜師姐,你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什麼事情啊?”
杜純看着葉小川屋子裡滿地都是書,沒有回答,而是古怪的道:“你小子終於發現自己文化水平,開始看書了?”
葉小川得意洋洋的道:“古人說,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我已經行了十幾萬里路,自然要讀書啊。”
杜純用一種極度懷疑的目光看着而葉小川。
三天前這傢伙還在真武廣場辦講座大筆大筆的撈錢,性子會忽然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浪子回頭金不換也不是這麼個換法。
本來杜純還在擔心回山之後過於高調,三天沒現身沒準在憋着什麼壞,現在杜純有點摸不準葉小川的脈了。
葉小川簡單的收拾了滿地的書籍,道:“杜師姐,我問你個事兒,聽說班師伯是出自千面門,你對這千面門的易容術瞭解多少?”
關於千面門餘孽下毒之事,蒼雲上下只有少數高層才知曉,杜純自然也知道的。
她忽然皺眉道:“你什麼意思?懷疑一年前下毒事件,與我師孃有關?”葉小川立刻搖頭,道:“當然不是,班師伯嫁入李師叔多年,想下毒暗害早就下毒了,也不至於等到今天,何況被下毒之人就有李師叔,我只是想弄清楚千面門易容的破綻,據我所知,咱們蒼雲門中有不少
千面門弟子混進來,這可是天大的隱患,不找出來,誰也不會睡的安穩。”
聽到葉小川的話,杜純的表情這才輕輕的緩和下來。
葉小川騙天騙地騙師父,也不會欺騙她的,這一點她還是相當有自信的。她想了想,道:“你想找千面門的餘孽,還是換一條路,師孃當年嫁給師父離開千面門時,年紀還很小,易容的手段也不高,前段時間我聽到師父也在問師孃這件事,結果什麼也沒問出來,如果師孃真知道
什麼,肯定不會隱瞞師父的。”
葉小川有些失望,伸手抓了抓腦袋,道:“我明白了,看來我要將蒼雲門藏書樓裡幾百萬冊古籍都看一遍才行,或許能找到一些關於易容的記錄。”
杜純走到書桌前,隨手翻看一本書,道:“那感情好啊,你前兩天有些冒頭了,把自己埋在書海里也未嘗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手中書很古舊,實在沒意思,又隨手放下。
忽然看到凌亂的書桌上有一張白紙,上面寫着四個大字:“柳津煙墳”,字跡很難看,一眼就能辨認出這是葉小川寫的。
她一愣,將那張紙給拿了起來。
關於柳津煙墳之事,知道的很少很少,楊十九與寧香若當時只告訴了玉機子,整個輪迴峰上聽過這個名字的不超過十人,四脈中就更沒人知道了。
杜純看到這個名字,臉色立刻就變了。猛然轉身,盯着葉小川,道:“這個名字,你從哪裡聽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