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牌忽然產生反應的,可不只有南疆魚龍寨石室內外的四枚,在蒼雲山的兩枚玉牌,以及相對於人間來說的獨立空間須彌戒子洞,也都有反應。
這三枚玉牌分別屬於天狐妖小魚,啞姑娘元小樓,以及鳳儀。
輪迴峰後山祖師祠堂內,夢魘獸蹲在靈位神案上,眨着它一黑一白的兩隻碩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蒼老的妖小魚面前虛懸着的那枚發光的古老玉牌。
妖小魚也在看着,很是詫異的道:“這一次玉牌的反應怎麼如此強烈?”
這幾年來,玉牌就起過幾次反應,最近的一個還是半年前,當時瑤光在遙遠的天火島吹響了亡靈號角,引發了七枚玉牌的共鳴。
可是,那一次共鳴,遠遠沒有眼前這次劇烈,玉牌就像是沉睡多年甦醒了一般,散發着刺眼奪目的光芒,彷彿玉牌中有一個神秘的靈魂要掙脫束縛而出似得。
夢魘獸以精神力與妖小魚交流,道:“能引發玉牌如此強烈的反應,只有一個原因,有人吹響了集結的號角,試圖從黃泉之路上召喚亡靈,這並不奇怪,奇怪的是我爲何在蒼雲山上感覺到了另外一枚玉牌的氣息。”
夢魘獸的精神力太強大,玉牌平靜的時候它感受不到,但玉牌一旦覺醒,只要是在它的方圓三百里精神領域的範圍內,就能感受的到。
妖小魚對此沒有任何的吃驚,她是知曉寧香若的身上有一枚七組織的玉牌。
那枚玉牌原本是蒼雲門歷代相傳之物,後來蒼雲門掌門反而不知道了那玉牌的來歷,被鑲刻在後山竹林結界裡的棺材上。
當初還是妖小魚暗中指點寧香若進入竹林結界尋找班竹水,探尋千面門的秘密,班竹水也不知道那枚玉牌是什麼東東,但她與玄嬰打過交道,知道極有可能就是玄嬰想要尋找玉牌。
於是班竹水就與寧香若達成了交易,委託寧香若將玉牌帶出來交給玄嬰,希望玄嬰這位恩怨分明的人,看在自己幫她找到玉牌的份上,救自己出去。
從那以後,玉牌就一直在寧香若的身上。
後來,寧香若後來才知道自己帶出來的是七組織首腦的玉牌。
她一直沒有機會得見玄嬰,也就沒有將玉牌送給玄嬰。
其實,自從她知道了手中的玉牌是七組織的首腦信物之後,就沒有再打算幫班竹水的忙。
在她看來,這並不算背信棄義的表現。
班竹水乃是千面門的大魔頭,自己的恩師靜水師太,就是死在千面門餘孽的三分三奇毒之下,對敵人根本就不必講什麼道義。
聽夢魘獸說,在蒼雲山上不僅僅是自己的這面玉牌發生異常,附近還有一面玉牌發生異常,妖小魚本能的以爲那塊是寧香若身上的。
她想錯了,此刻寧香若身在南疆魚龍寨,距離蒼雲山好幾千裡呢,夢魘獸感應到的另外一塊玉牌,是屬於啞丫頭的。
前幾日鷹嘴崖大戰,楊二十自西風城碼頭離開後,妻子李婉君就遇到了年少時的閨蜜啞姑娘。
啞姑娘這一次從天池而來,就是爲了營救千面門被俘的那些人,但蒼雲門周圍崗哨十分嚴密,她幾次想要混進來打探消息,都以失敗告終,無奈之下只好請李婉君幫忙。
李婉君不想啞姑娘上蒼雲山送死,但又架不住啞姑娘的哀求,最後答應幫忙。
翌日,李婉君就上山前來看望自己的兒子,啞姑娘經過簡單的易容之後,則是化身成爲了李婉君身邊的一個丫鬟。
不過啞姑娘並不啞,她能說話,她的舌頭並不是齊根被割斷,只是被割掉了半截,通過她的鍛鍊培養,說話發音與常人無異。
只是因爲種種原因,她這些年來一直在裝聾作啞而已。
輪迴峰前山,蒼雲弟子大半都去追殺天界天人六部了,整個輪迴峰顯得極爲的冷冷清清。
在醉道人的別院裡,啞丫頭正在對着發光的玉牌發呆。
在天池的時候,花無憂曾經對她說過,她手中的這枚玉牌,極有可能就是昔日人間戰神崑崙身上的那枚。
最近幾年玉牌經常會忽然沒由來的發出亮光,這一次亮光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猛烈,讓她有些失神,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她有內心中有一股非常強烈的預感,這一次玉牌震動,肯定非比尋常。
須彌戒子洞裡,鳳儀與葉小川的童養媳上官玉,也在對着玉牌發愣。
上官玉道:“鳳儀姑娘,這是怎麼回事?”
鳳儀面色忽然激動起來,道:“有人再度吹響了亡靈號角!這一次比數月前的那一次要強烈許多。他在召喚。”
上官玉道:“召喚什麼?七枚玉牌?”
鳳儀道:“不,他是在召喚沉睡在黃泉之地的伐天戰士的亡魂。”
上官玉漸漸的明白了一些,但她還是滿臉疑惑,道:“王在山前輩傳來消息,人間大戰已經告一段落,天人六部的主力也被打殘,逃進了南疆十萬大山深處,未來人間幾年應該不會有什麼戰事,人間修真者不去南疆找天人六部的麻煩已經算不錯了,天人六部的殘餘根本不可能主動再挑釁人間修真者的,既然大戰剛剛結束,亡靈號角怎麼又被吹響?”
這一點鳳儀也很奇怪。
守護一族的職責是守護人間,只有人間在生死危機的時候纔會被喚醒,現在進行召喚,明顯不合常理啊。
上官玉繼續道:“我還有一件事兒想不明白。”
鳳儀道:“何事。”
上官玉道:“就算現在完成了召喚儀式,又能喚醒多少人呢?”
鳳儀道:“守護一族有三千四百餘人。”
上官玉道:“守護一族有多少人,你早就和我說過,我想說的是,這些人在沒有覺醒之前,誰也不知道他們的下落與身份。六千年前的大浩劫,人間修真界被全滅,凡人也死傷大半,眼下又剛剛經歷了鷹嘴崖大戰,人間又死了不少人啊,守護一族的血脈傳承者,有沒有可能在歷屆大戰中早就在不知不覺中死光了?也許在六千年前就已經死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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