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君與元小樓的臉色瞬間就變的難看起來。
李婉君的父親是當今的陛下,母親是皇后。既然不是父母雙親有血光之災,而是爺奶一輩的親人,那問題就來了。
她的皇爺爺皇奶奶已經駕崩多年,自然不可能是指這二人。
剩下的,就只有外公與外婆。
李婉君的外婆是秦明月!
如今秦明月依舊在蒼雲門的手中,元小樓混入蒼雲門,就是在打探秦明月的消息,伺機營救。
有傳言說,秦明月與千面門乃是人間的叛徒,會在四月一日人間會盟時用來祭奠人間戰死的英靈。
現在距離四月一日已經不足一個月了。
這老人竟然單憑掌紋,就看出了這麼多東西。
本來李婉君還是玩鬧的心思算命看相,此刻卻忽然間珍而重之。
她將楊寶寶交給身後的護衛,並將護衛都打發到了遠處,不得靠近。
然後沉聲道:“老先生慧眼,只是此劫可有化解之法?”
說書老人裝模作樣搖頭晃腦的掐着手指,道:“難,難,此乃千年大劫,命中註定,實在是難啊。”
李婉君立刻將幾張銀票放在了桌子上。
說書老人眼睛一亮,伸手想要去拿銀票,卻被李婉君按住了。
李婉君道:“想要這些銀票,就拿出本事來。”
說書老人道:“老夫剛纔感悟天道,仔細推演,覺得此大劫雖然千年一遇,但也是有化解之法的。”
李婉君道:“說來聽聽。”
說書老人嘆了口氣道:“一人。”
李婉君道:“什麼?”
說書老人道:“大劫天定,老夫只能保住一人暫時無虞,不知道你想保哪位親人?”
李婉君詫異的道:“你剛纔說我有兩位爺奶雙親即將有血光之災,你確定是兩位?”
說書老人斬金截鐵的道:“是兩位,老夫絕對不會看錯。不是夫人的爺爺奶奶,就是姥姥姥爺,最近一個月必有血光之災。”
李婉君喃喃自語道:“難道我外公還沒死?”
李婉君的母親李皇后,曾經無數次的問過母親秦明月,自己的父親是誰。
可是秦明月從沒有說起,她是和誰春風一度才生了李皇后的。
導致現在李婉君也不知道自己的外公是何方人士。
這個說書老人似乎有點本事,所測之事皆準,讓李婉君不得不懷疑,自己的外公是不是還在人世。
見李婉君表情變化,沉默不言。
說書老人便道:“以老夫的道行,只能保住一人性命,夫人想要保誰?”
李婉君緩緩的道:“外婆。”
說書老人點頭,提筆在紙上寫了幾個字,然後塞入錦囊之中,繫好口,道:“此錦囊夫人隨身攜帶,待大劫降臨之時,方能開啓,或許能救下夫人姥姥一命。此錦囊關乎天機與無數人命,決不能提前拆開,否則便不靈了。”
元小樓忽然道:“今日一別,只怕再也尋不到你,我看你就是一個騙錢的老騙子。”
說書老人也不生氣,道:“這幾張銀票老夫也可以不賺,只是老夫所賜的錦囊妙計或許是最後的一線生機,信與不信,就看夫人自己了。”
李婉君慢慢的將手掌從銀票移開,接過了說書老人手中錦囊,道:“區區幾百兩銀子而已,不打緊。”
李婉君與元小樓起身要走。
就在這時,說書老人道:“姑娘,你不批上一卦?老夫覺得,你身上的黑氣,可比這位夫人濃郁多了,你所面臨的局面,也比夫人複雜的多,甚至有性命之憂。”
元小樓道:“哦,你還想給我算命?我從不信命。不過今日坑了婉君不少錢,我就讓你給我算個命吧。”
說書老人伸手做了一個請坐的手勢。
元小樓與李婉君重新坐下。
說書老人道:“姑娘要算什麼?”
元小樓道:“我最近要幹一件大事,不知道結果如何,能否成功,你幫我算算。”
說書老人點頭,從懷裡哪裡出了一枚烏龜殼,還有幾枚古錢幣。
元小樓數了數,老人塞進烏龜殼裡的古錢幣,不是常見的六枚,而是九枚。
元小樓嗤之以鼻,道:“老先生,玩砸了吧,六爻爲卦中之極,我從沒有見過九枚卦幣。”
說書老人呵呵一笑,道:“小雞不撒尿,各有各的道。六爻有六爻的算法,九爻有九爻的算法。”
他輕輕的搖晃烏龜殼,裡面的九枚古銅錢發出叮叮噹噹的撞擊聲。
這時,說書老人口中開始低低吟唱起來。
九轉天道,三生石繞。
前世今生,皆在卦中。
問吉卜兇,命骨相夢。
鐵口直斷,天罡神算。
在說書老人喃喃的唸完這三十二個字後,猛然倒出了龜殼內的九枚古錢幣。
然後,說書老人雙手快速移動桌子上的九枚古錢幣,瞬間排列了九個不同的陣型。
老人的額頭出現了淡淡的汗珠,也不知道是熱的,還是緊張,亦或者是偷窺天機給他自身帶來了很大的壓力。
老人不斷的將九枚古錢幣擺來擺去,隨着時間流逝,他額頭上的汗珠越來越多,臉色也越來越白。
足足過了一炷香,老人忽然長出了一口氣,隨着這口氣泄出,身上的力氣似乎也被剝離了大半。
他有些無力的坐在長凳上,用衣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元小樓道:“你算出什麼了?”
說書老人沙啞的道:“你走吧,走的越遠越好,這裡不是你待的地方,在這裡,你真的會有性命之憂!”
元小樓哼道:“裝神弄鬼,你到底算出什麼?”
說書老人一字一句的道:“難比登天。難比登天啊!”
元小樓臉色很難看,與李婉君拂袖而去。
在二女離開後,說書老人的臉色更加的蒼白了,看着桌子上的卦象,表情瞬息萬變。
“天罡神算!沒想到人間竟然還有人懂得天罡神算。老人家,你剛纔爲那位姑娘推演命格,偷窺天機,只怕折損了至少三年陽壽,何苦呢?”
一道戲謔的聲音緩緩的響起。
老人擡頭,看到一個絕美的男子,穿着鮮豔的絲綢衣裳,搖着一柄庸俗的大牡丹花摺扇,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桌子前。
說書老人目光一凝,道:“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