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天女國在很長的一段歲月裡,少司命的信物,正是秦風傳承下來的那柄短匕法寶斬相思。
距今三千多年前,當時少司命女娃將斬相思帶到了人間。
女娃與當時的魔教教主月氏吟相愛,並且誕下了他們愛情的結晶,一個女嬰。
斬相思便被女娃放在了自己的孩子的身邊。
月氏吟被青鸞仙子所傷,其後不久便死了,魔教四分五裂,月氏吟與女娃的女兒,離開魔教聖殿,創下合歡派一系,人稱合歡仙子。
自那以後,斬相思便開始在合歡派中傳承,成爲合歡派三大異寶之一。
天女國這三千多年來,少司命的信物換成了另外一件法寶。
同樣是短匕法寶,名喚寸芒,從外形上來看,與斬相思神匕不論是長度還是款式,都十分相近。
但二者卻有本質的不同。
斬相思是輪迴屬性的法寶。
寸芒是風屬性的法寶。
此刻,寸芒短匕就抵在南宮蝠白皙的脖頸處,只要向前刺入一分,丹田被毀的南宮蝠,就立刻會血濺五步,命喪當場。
南宮蝠的大眼珠子,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俏臉含煞,佈滿殺機的女娥,她的眼眸中毫無一絲懼意。
她似乎已經料定,女娥不會殺自己,起碼在解開天心之謎前不會。
女玊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叫道:“姐姐,你就饒過蝠蝠這一次吧!千萬別殺她啊!女玊求你啦!”
說着,女玊就跪在了女娥的面前,哀求着姐姐能網開一面。
女娥似乎沒有聽到妹妹的哀求,她的眼眸與南宮蝠的眼眸彼此凝視。
以前南宮蝠謙卑怯懦,前兩天在階梯上,南宮蝠跪在女娥的面前瑟瑟發抖,從裡到外都充滿着懼意。
而此刻,女娥從南宮蝠的眼中看到的自語平靜與自信,再也沒有任何懼怕的神色。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女玊小公主也發現了氣氛不對勁,停止了哀求。
木神地宮主墓室裡,忽然變的一片死寂,似乎連三人的心跳都聽的清清楚楚。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南宮蝠打破了壓抑緊張的氣氛。
她慢慢的伸手,將抵在自己脖頸上的寸芒神匕緩緩的移開了幾寸。
道:“寸芒用來殺我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廢人,是對寸芒最大的侮辱。少司命,我很瞭解你,你是一個殺伐果斷的人,可是,你的好奇心卻比任何人都要重。
我想知道天心代表着什麼,而你比我更想弄清楚這一切。我只是一個小人物,能出現在這裡,都是心靈上的那種感應。你不同。你是高高在上的少司命,你是天女國引以爲傲的長公主殿下,你是整個崑崙仙境的至高統治者,你心中所知的秘密,比我多的多。
三千多年前,阿麗莎與女娃的秘密,我不知道,我想你非常清楚。女娃出境,是阿麗莎將她從人間從人間帶回來的。
當年離開過這裡的,不僅僅女娃,阿麗莎也出去過。她們從小一起長大,情同姐妹,就像我與小公主一般,她們之間沒有秘密。女娃被貶流放之後,阿麗莎就發動了叛亂,這不是巧合,她們之間一定有一座其他人所不知道的橋樑,而這座橋樑,我認爲就是天心之謎。”
女娥緩緩的道:“繼續說。”
南宮蝠在石碑前緩緩的踱步,道:“我猜你對天心之謎感興趣,是因爲當年女娃與阿麗莎忽然間修爲大進的緣故吧。我翻閱過天女司的史料典籍,發現一個很有意思的事情,不論是女媧還是阿麗莎,當時的年紀都不大,修爲也不算太高,可是,她們二人無一例外,忽然間修爲突飛猛進,達到神鬼莫測之境,史料沒有記載她們二人爲什麼一夜間修爲發生脫胎換骨的改變,但我想,女氏一族的高層,應該多多少少知道一些隱情的。
阿麗莎叛亂後,首先攻佔控制的就是木神陵寢,並且以木神陵寢爲根據地,對抗了王城數十年之久。我敢肯定,她們二人修爲忽然發生改變的原因,一定是木神陵寢有關係。
女氏一族這幾千年來,一直知道木神陵寢中隱藏着一個天大的秘密,可是你們不論如何尋找探索,依舊沒有解開這個秘密。
你剛纔遲遲沒有動手殺我,是因爲你心中懷疑,我就是阿麗莎臨死前說的那個人,她的傳承者。你想讓我幫你找到並解開這個秘密。
你沒有反駁,說明我的分析是對的,少司命,咱們做個交易如何?”
“交易?”
女娥冷冷的道:“我沒有殺你,已經是對你天大的恩德,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談交易?”
南宮蝠道:“以前沒有,在剛纔我也沒有,不過我現在摸清楚了你的心思,我知道你心中想要什麼。人,都有弱點,只要抓住了弱點,就沒有談不成的交易。你如果不答應我的條件,就算你殺了我,我也不會幫你探尋天心之謎的。”
女娥忽然發現,這個沒有任何修爲的南宮蝠很可怕,南宮蝠那雙如寶石一般的純淨眼眸,似乎是惡魔之瞳,能看穿人的內心。
她明白了一件事。
南宮蝠剛纔洋洋灑灑說了那麼多話,看似理性分析,打出自己的底牌,好讓女娥不敢輕易殺死自己這位極有可能破解天心之謎的人。
但這都是表象,南宮蝠真正的目的,是在試探女娥的底線,洞察女娥的心思與弱點。
南宮蝠很聰明,她比任何女人都要聰明。
她僅僅憑藉着數年前在天女司看到的一些史料殘卷,以及石碑上的文字,就推測出了當年女娃與阿麗莎的許多不爲人知的隱秘。
女娥是一個合格的修真者,但論起勾心鬥角,洞穿人心,她根本不是南宮蝠的對手。
她就像是那個可怕的妖女阿麗莎重現人間,眼眸是邪惡的,笑容同樣是邪惡的。
修爲極高的女娥,此刻心中卻泛起了一股寒意,一股不寒而慄的感覺涌上心頭。
她真的想立刻就殺死南宮蝠,斬下她自以爲是的腦袋,挖掉她明亮又邪惡的眼珠子,割掉她能言善辯妖言惑衆的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