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少琴已經開啓了她的計劃。
她是一個非常會做生意的人,之所以選擇在初三深夜見古劍池,就是不想給古劍池過多的考慮時間。
初五將是轉折點,所有陰謀家都在等待初五的到來,關少琴只給古劍池一晚上的時間考慮,就是想撈取最大的好處。
回到正陽峰南面的營地帳篷裡,關少琴正在洗臉。
蘇小煙走了進來,道:“師姐,已經將消息傳給了古劍池,今晚三更,輪迴峰後山望月臺。”
關少琴用毛巾擦拭完臉頰後,道:“知道了,今晚你過去見他,我就不去了。”
蘇小煙點頭,道:“師姐,我想不通,若論威脅,古劍池對我們的威脅比葉小川更大。葉小川根本不是做掌門的料,他日後若是當上了蒼雲掌門,對蒼雲來說絕對是一個禍害。古劍池不同,此人面善心黑,手段陰毒,且野心勃勃,幾乎是玉機子的翻版,一旦他成事,比葉小川要難對付多了。爲什麼我們要幫古劍池上位?”
關少琴道:“師妹,你要記住,我們縹緲閣自立派以來,敵人只有兩個,其一是玄天宗,其二是魔教。若論危險程度,玄天宗比魔教對我們更有危險。
至於蒼雲門,從來都不是我縹緲閣的敵人。蒼雲壯大與否,對我們縹緲閣來說,並沒有多大妨礙。相反,近在咫尺的玄天宗,乃是我們的心腹大患。”
蘇小煙不解道:“如此的話,葉小川上位更能牽制玄天宗,畢竟葉小川是邪神女婿,是冥王旗的主人,自從他與雲乞幽訂婚之後,好多搖擺的中小門派與散修世家,都倒向了蒼雲門,他們打心底裡覺得,跟隨邪神腳步,就一定能從這場浩劫中存活下來。
葉小川的身世一旦曝光,以他現在的身份與名望,估計不會置他與死地。”
關少琴道:“讓葉小川死?我沒想過,也不敢想,他可是邪神的女婿,誰敢殺他?只要他的身世曝光,這就足夠了,就算玉機子胸懷博大,以大局爲重,不將葉小川以門規處置,但葉小川卻無顏再在蒼雲門待下去。”
蘇小煙仔細想了想,忽然明白了關少琴的話,道:“師姐,莫非你是想將葉小川逼出蒼雲?”
關少琴笑道:“你終於想明白了。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變化龍。葉小川此刻正是即將化龍的金鱗,他這一生註定不凡。當他離開蒼雲門,唯一的選擇就是重回魔教。以他的本事,又有強大的人脈,重振鬼玄宗一點兒難度也沒有。
這小子別的本事,拳打腳踢的本事卻是一絕,可以預見,魔教內部未來一定會因爲他發生重大改變,可以暫時解除魔教對我們的威脅。這是我的用意之一。
其二,這是撈好處的大好時機,如果我們將此事秘密告訴玉機子,玉機子爲了封我們的口,肯定會給我們一些好處,但好處不會太大。
如果和古劍池做生意,那就另當別論了。你今晚和古劍池見面時,要守住底線,如今蒼雲門六大劍訣以及失傳八百年的許多神通,已經全部重現,我們的底線就是殺神引,神劍八式,乾坤一劍這三大劍訣,無形幻影身法,以及陰陽乾坤道真法的前八層口訣。”
蘇小煙對於關少琴列出來的清單,深表懷疑。
她道:“陰陽乾坤道前八層口訣,以及三大劍訣,這幾乎是掘開了蒼雲門的半壁根基,古劍池能答應嗎?從我們蒐集的關於古劍池的資料來看,此人所做的任何的事情,都是從蒼雲門的利益的出發,如今這種極大損害蒼雲門利益的事情,只怕他……”
關少琴道:“古劍池是一個對權力慾望極大的人,我有七成把握他會答應。如果他真是對蒼雲門死心塌地之人,我明天就得去找玉機子,要點封口費了。如果他答應了,我則是去找乾坤子。”
蘇小煙一怔,道:“乾坤子?乾坤子現在抱上了崑崙仙境這棵大樹,早已經對我們不理不睬,找他幹什麼?”
關少琴笑道:“我可以肯定,葉小川的身世一旦曝光,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在人間會盟上提出誅殺葉小川這位鬼王之後,除了乾坤子。他恨不得將葉小川挫骨揚灰,一旦他知道了此事,必定會想方設法置葉小川與死地。
只要古劍池答應了我們提的條件,我們就可以私下將此情報秘密賣給玄天宗,撈的好處肯定沒有從古劍池身上那麼多,但玄天宗從不外傳的玄天寸勁神通,還是可以爭取爭取的。做生意嘛,就要利益最大化,既然葉小川身世會被古劍池曝光,我們何不乘機將這個情報再秘密賣給玄天宗?”
蘇小煙面露不忍,欲言又止。
關少琴看到蘇小煙表情變化,道:“蘇師妹,你似乎有些擔心?”
蘇小煙道:“師姐,這葉小川是葉天星之子沒錯,可他的母親畢竟是流雲,咱們與流雲這麼多年的姐妹情誼,年少時我,師姐,紫霞,紫玉,流雲,流波,我們曾經一起歷練人間,一起經歷無數生死。當年流雲之所以會結識葉天星,也是因爲馳援我們縹緲閣,現在咱們要對流雲的兒子下手,師姐,這是不是太……”
蘇小煙還是不忍心,她比較講情誼,不忍看到好朋友流雲仙子傷心痛苦。
關少琴瞪着蘇小煙,冷冷的道:“太什麼?太忘恩負義?蘇師妹,你別忘記自己的身份,你是縹緲閣的副閣主,任何事情都要以縹緲閣的利益爲先。流雲是我們的朋友,那有怎麼樣?是她自己走錯了路,與魔教鬼王葉天星私定終身,既然錯了,就該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
現在是非常時期,你我必須一體同心,絕對不能有任何分歧。葉小川之事就這麼定了,你不必再說了。”
蘇小煙心中嘆息一聲。
沒錯,這確實是她這位師姐才能做出來的事情。
這麼些年來,自己這位師姐,從來就沒有改變過,只要能謀取利益,什麼事情都能幹的出來,根本不講什麼情誼與恩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