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的等待時間,已經過去了大半,依舊沒有任何人上擂臺挑戰柳華裳。
自從葉茶說,柳華裳的神魂比自己還高許多,葉小川一直在留意着柳華裳。
柳華裳在六仙子中排名老幺,她的修爲多半是靈寂巔峰,最高也只可能是天人初期,絕對不可能達到長生境界,更別說是長生中期之上了。
葉小川辛辛苦苦修煉這麼多年,還身懷多卷天書,也只是天人境界。
柳華裳何德何能,能在七十歲不到的年紀,就達到此境界?
魔教出了一個天人巔峰境界的小丑女,已經是奇蹟。
不可能再有第二個奇蹟出現。
還是一個比小丑女更大的奇蹟。
所以,葉小川斷定,這其中肯定有問題。
今天的這場鬥法,或者說,今天八尺山的這場少宗主冊封大典,都是存在問題的。
不過,葉小川此刻並不知道當年血魂老祖與赤蝠鬼帥之間的協議,所以他想不通,今天的事兒,針對的人,到底是誰。
葉小川覺得,最有可能被莫林老人佈局針對的,就是龍天山。
在沉思中,葉小川的腦海裡忽然閃爍着龍天山的身影。
那晚在荒廢石殿中,龍天山的話似乎有些奇怪。
他記得很清楚,當時龍天山微笑着說:“修道之人也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慾,對權力之慾,也是人類難以割捨放下的慾望之一啊。”
但是葉小川可以肯定,龍天山已經放下了內心之中的執念。
所以,當時葉小川猜測,龍天山之所以從西海出山,是爲了毓秀仙子而來。
當時龍天山沒有反駁,葉小川以爲自己猜對了。
現在看來,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龍天說過,單論修爲而言,無塵的修爲遠在霓裳之上。
若是在這種大庭廣衆之下鬥法比試,柳華裳獲勝的機會並不大。
但龍天山卻還是十分憂心忡忡,似乎此次八尺山之事,並沒有抱着生還的希望,而是想到了最壞的結果,那就是和無塵一起赴死。
既然鬥法比試,毓秀仙子的獲勝希望很大,爲什麼龍天山還有這種悲傷的負面情緒呢?
可見,龍天山真正的絕對不是鬥法比試的結果,而是另有其事。
葉小川想不通,於是就將心中的疑惑講給了葉茶。
葉茶聽完之後,道:“照你這麼說的話,那今天就是一個局。”
葉小川道:“什麼局?針對龍天山的?”
葉茶道:“如果莫林想弄死龍天山,有很多機會與方法,不會勞師動衆的佈下這麼大的一個局。
能讓莫林花如此心思對付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尉遲敬。
我曾經聽孤魂說過,當年赤蝠選擇離開鬼玄宗,加入血魂宗時,孤魂曾經極力挽留過赤蝠。
但是赤蝠還是離開了,加入血魂宗的原因,是因爲當年的血魂小子給他開了一個他無法拒絕的條件。
血魂小子說,血魂宗日後由他們二人一起掌管,好像還有一個條件是未來的三代弟子內,必讓赤蝠的傳人成爲血魂宗的宗主。
赤蝠這傢伙鬼的很,他不會相信血魂小子的口頭承諾,當年二人之間一定有白紙黑字的契約。
契約如今肯定在尉遲敬的手中。
如果今天這裡真是一個局,恐怕就是針對那張契約的。”
葉小川聽到葉茶說出當年赤蝠鬼帥與血魂老祖之間的協議,頓時間恍然大悟啊。
他終於明白了那晚龍天山說的權力之慾所指爲何了。
根本不是指他,也不是指他的師妹,而是他的師父尉遲敬!
葉小川道:“尉遲敬是魔教四鬼之一,年紀至少六七百歲,莫林老人都要叫他一聲師叔,他都快入黃土了,真的還想染指血魂宗的那張椅子?”
葉茶哼道:“按照聖教的輩分來說,莫林何止叫尉遲敬師叔啊,而是應該叫他師叔祖。
不過,權力這東西,可不好說啊,不是所有年紀大的人,都能看穿一切的。
何況,尉遲敬佔着理啊,只要他當衆拿出他師父與血魂小子當年簽署的那份契約,就佔據了上風。”
葉小川默默點頭,道:“以三代爲限,自赤蝠開始,傳到現在的毓秀仙子,正好第三代。
如果今天立了年輕的柳華裳爲少宗主,毓秀仙子這一代就沒機會了,當年的契約就作廢了。
莫林老人肯定是知道這份契約的存在,可是,他不佔理,該如何化解呢?”
葉茶道:“你還不明白嗎?什麼是理?力量就是理,拳頭就是理,處理這種事兒,唯一的方法,就是殺。
殺光赤蝠一系的所有傳人,一個都不能留。
這就叫做斬草除根,永絕後患。
莫林在此刻選擇動手,肯定是有原因,如果我所料不錯,這個老頭子活不久了,一旦他死了,他的那些門人,肯定鬥不過尉遲敬的。
所以,他才乘着自己還沒有死,還有能掌控局面,率先佈局。
今天尉遲敬不拿出那份契約也就罷了,柳華裳冊封少宗主,日後順理成章的加冕宗主桂冠。
若是今天尉遲敬拿出當年的契約說事兒,莫林是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
依我看來,尉遲敬今天應該會鋌而走險。
否則你那個朋友龍天山,不會對今天的事情如此悲觀。
很顯然,他知道尉遲的計劃,他覺得尉遲的計劃不可能成功,所以他才做好了死在這裡的準備。”葉小川搖頭道:“這都是猜測,沒準是我們將事情想複雜了呢。我看那根龍頭香已經見底了,最多一盞茶的功夫就會燒完,現在毓秀仙子與龍天山都沒有上擂臺挑戰,我看
尉遲敬應該也早就放下了吧。”
葉茶呸道:“你能活到現在真是奇蹟,你和你死鬼老爹一樣愚蠢。
沒上臺挑戰就對了,現在尉遲敬手中有契約,一旦拿出來,就佔據了輿論的主導權。
如果今天他派遣弟子上擂臺挑戰,不論勝敗,都會變的名不正,言不順。
這個時候,最好的方法,就是等待。
看着吧,絕對不會有人上臺挑戰的,尉遲只會在柳華裳冊封加冕的時候發難……”
話未說完,車翻了。只見一道黑色的身影,越過人羣,飛向了高大的擂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