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乞幽本來是沒打算去須彌山的,前幾天剛從那回來,那個地方實在沒什麼意思。
剛纔看到秦閨臣要跟隨玄嬰回須彌山,雲乞幽這才臨時改變了主意,加入了這個團隊。
她是蒼雲門弟子,可是,蒼雲門的門規卻無法約束她。
整個三界對她來說,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誰讓她有一個好爹呢。
楊十九等人可就不行了,拼爹拼不過雲乞幽,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雲乞幽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跟隨玄嬰離開。
楊十九陰陽怪氣的道:“都說雲師姐是咱們蒼雲門唯一的自由人,看來所言非虛啊,她不跟我們回蒼雲,也不說一聲,就這麼走了。一點禮貌都沒有。”
一旁的顧盼兒輕輕的拽了她一下。
楊十九道:“幹什麼拽我,我又沒說錯。”
隊伍裡的雲鶴道人與寧香若,都是面露苦笑。
雲鶴道人開口道:“玄嬰仙子是雲師侄的親姐姐,不會有什麼危險的,咱們也啓程返回蒼雲吧。”
隨着各派的陸續離場,鬧騰了好幾天的麒麟山,終於又漸漸的安靜了下來。
葉小川等一行人,御空朝着東北方向飛去,速度不算慢,但也絕對談不上趕路的速度。
每個時辰只飛行了七八百里,按照這個速度,抵達須彌山至少要兩天時間。
葉小川想加快飛行速度,又不好和玄嬰明說,就私下的加速,試圖以自己的速度,帶領大家都慢慢的將速度提上來。
開始的時候還行,看到葉小川的速度越來越快,秦閨臣與元小樓等人也開始加速。
但是玄嬰依舊是不慢不緊的在後面當掉尾燈,硬生生的又將速度給拉了下來。
就這麼飛行了四五個時辰,大約飛行了三四千裡,抵達了麒麟山東北方向一座凡人城池。
看着落山的太陽,玄嬰開口道:“今天晚上就在下面的雙河城的會賓樓休息吧。”
不管別人同不同意,她已經向下方的城池飛去。
葉小川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啊。
按照自己的計劃,黎明時從萬狐古窟出發,今天晚上最多二更天就能抵達須彌山。
現在倒好,路程還不到三分之一呢,玄嬰竟然要休息!
按照這個速度,別說兩天,估計三天也到不了須彌山啊。
如果是旁人,葉小川早就上前攥着對方的領口質問爲什麼要耽誤自己寶貴的時間。
可玄嬰的修爲太高,昨天晚上她的那一腳,現在胸口還有些疼呢。
葉小川向來是吃軟怕硬,不敢再招惹玄嬰,只能默默接受。
雙河城,位於揚子江上有的一個較大的城池,從南面的麒麟山中,流出的天瀾河,在此處匯入揚子江水域。
天河城位於兩江交匯上游,雙河二字因此得名。
不過,這裡距離天水城尚有兩千多裡,位於人跡罕至的崇山峻嶺,雙河城的經濟並不發達。
這十年來,天河城作爲揚子江上游最重要的水路中轉站,倒是比以前熱鬧了許多。
爲了避免吃瓜羣衆不必要的圍觀,一衆人在雙河城的城外落了地,然後邁開十一路,從南門走進了城中。
人間最大的連鎖客棧悅來客棧,在這裡的市場佔有率明顯不足,雙河城最大的酒樓客棧是會賓樓。
這一羣人,除了葉小川是爺們,其他幾個人都是傾國傾城的娘們,這麼多美若天仙的小娘子走在一起,回頭率高度百分之三百。
這讓葉小川很不自在。
因爲這些不明真相的吃瓜羣衆,除了流着哈喇子欣賞美女之外,還對自己指指點點。
就算他們是用最小的聲音議論的,但葉小川何等道行啊,自然聽的清清楚楚。
“那小夥子真是豔福不淺啊,身邊有這麼多絕世仙子相伴……”
“看他虛弱的樣子,估計是吃軟飯的面首……”
葉小川無語至極。
面首已經很難聽了,竟然還是吃軟飯的面首……
年紀大了,心也寬了,不像以前那麼愛斤斤計較。
何況,現在自己是易容狀態,別人又不知道自己是人間如今風頭最盛的鬼玄宗鬼王葉小川。
這些凡人愛說什麼,就讓他們說去吧。
男人的格調要高一些,自己這麼大的牌面,總不能和一羣凡人當街撒潑打架吧。
就是在這種流言蜚語中,一衆人來到了本地最大最豪華的會賓樓。
一上到二樓,葉小川就知道爲什麼玄嬰要拖拖拉拉,爲什麼要在這裡留宿了。
靠近窗戶的一張桌子上,坐着一個頭戴斗笠的姑娘。
斗笠上有黑布落下,看不清樣貌。
不過葉小川卻一眼便認出了這個女人。
正是上官玉。
葉小川以手捂額,早上以爲麻將三缺一,現在不缺了,四個女人正好湊成了一桌麻將。
還以爲上官玉今天早上已經跟隨玄天宗代表團返回崑崙了呢,哪成想啊,這姑娘喬裝打扮跑到自己前頭了。
你說你爲了隱藏身份,喬裝打扮倒也不是不行。
可是你總該將靠在桌子上的落霞神劍給藏起來吧。
就算衣服褲襠裡塞不進去,用快破布裹起來也行啊。
你就這麼大大方方的擺着,劍鞘上鏤刻的落霞二字,還塗了金漆,能閃瞎人的眼睛。
這柄劍瞬間就能暴露你的身份,你喬不喬裝,蒙不蒙面,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形式主義害死人啊。
葉小川覺得,玄天宗之所以在短短的幾十年裡,就沒落了,很大的原因,就是玄天宗內部形式主義盛行,一點兒都不實事求是,能不沒落嗎?
看到玄嬰等人上了二樓,上官玉立刻站了起來。
道:“玄嬰姑娘,你們來了。”
上官玉與玄嬰也是蠻熟悉的,所以她稱呼玄嬰不是前輩,而是姑娘。
玄嬰道:“讓你久等了。”
然後對衆人道:“自己找桌子坐,想吃什麼就點,他付錢。”
衆人看着玄嬰手指的方向。
葉小川真想扭頭說一句“我沒錢”,可是玄嬰的眼神忒嚇人了,葉小川可不敢拒絕。
努力的擠出自以爲很和煦的微笑,讓人覺得自己是一個視金錢如糞土的慷慨高雅之士。
奈何笑的很僵硬,比哭還難看,如喪考妣來形容此刻的葉小川,再合適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