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鬼玄宗長老供奉的反對,葉小川並不能當做視而不見。
這三十多位老頭老太太,數量不多,但他們手中卻掌握着如今鬼玄宗超過七成的力量。
爲了安撫這些激動的老頭老太太,葉小川便再度出言,道:“鬼玄宗一脈,乃是本王的天祖父葉茶所創,信奉是幽冥聖母與開天魔神。
如今人間蒙難,鬼玄宗作爲人間的一份子,自不能獨善其身。
雖然我一直沒有接拓跋宗主的教主令,但拓跋宗主確實是我們聖教如今的主事人,代教主。
鬼玄宗作爲聖教一脈,在本王不在人間的這段時間,接受拓跋宗主的命令,合情合理。
當然,本王相信,拓跋宗主乃是深明大義之人,絕對不會有意加害鬼玄宗的,諸位前輩放心就是了。”
拓跋羽此刻表情很複雜。
以他今時今日的道行與身份,很少有事情能讓他心神失守。
就算十年前得知浩劫之門出現在南疆,他依舊能保持鎮定。
可是,剛纔葉小川那番話,卻讓拓跋羽的心神處於失守狀態,到現在都沒有緩過來。
這件事對他來說,完全出乎了他的預料,顛覆了他的三觀。
他怎麼也想不到,葉小川會將鬼玄宗交給他。
雖然葉小川明確表示,只有在人間受到外部攻擊時,他纔可以調動鬼玄宗,但這已經足夠他施展了。
他心中在想着,葉小川這麼做的用意是什麼?
是收買人心?
還是真心實意?
拓跋羽覺得肯定是前者。
他對葉小川有殺父之仇,葉小川怎麼可能會對他真心實意的呢。
拓跋羽表情複雜的看着正在安撫衆位前輩的葉小川。
他忽然感覺到,這個年輕人的身上,似乎隱隱約約中在釋放着一股神奇的魔力。
或許就是這股魔力,才讓人間最優秀的那些年輕人,聚攏在葉小川的身爲,爲他出生入死。
不論葉小川的本意如何,拓跋羽心中確實對葉小川有着很大的改觀。
他從來都沒有小看過葉小川,現在便越發的佩服了。
別說他的傳人封天穹,就算聖教其他幾個大派的傳人,岑啓元,柳華裳,玉玲瓏,曲向歌,青衍等人加起來,在眼界、魄力、手段上,都遠不及葉小川。
玉機子想的更多。
他在想,現在自己還能壓制拓跋羽,架空拓跋羽盟主的權力。
一旦拓跋羽掌控了鬼玄宗,拓跋羽的實力將會大增。
最可怕的還不止於此。
南疆巫師,海外散修,都以葉小川馬首是瞻。
一旦鬼玄宗投向了拓跋羽,這兩股強大的勢力恐怕也會向着拓跋羽傾斜了。
這是玉機子最不願意看到的。
不過,玉機子倒也不至於太擔心。
分化瓦解,陰謀陽謀,正是玉機子最擅長的。
別說葉小川有可能活着回來,就算他真的回不來了,玉機子也不會讓拓跋羽接管鬼玄宗的。
會場外面,雲乞幽和玄嬰、賢夭等人站在一起,此刻雲乞幽左肩上扛着富貴,右肩上扛着旺財,要多拉風就有多拉風。
她還是比較單純的。
看着衆人吃驚的討論着葉小川的那個決定。
她忍不住道:“二姐,鬼玄宗本就是西域聖火教的一個分支門派,在葉小川不在人間的情況下,遇到大事,由拓跋羽統一調度,這不是很正常的嗎?爲什麼這些掌門會如此吃驚呢?”
玄嬰淡淡道:“這件事可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麼簡單,本來前往忘情海,就已經危機四伏,現在這小子又成功的將他面臨的危險提高了一倍,真夠可以的。我算是徹底服了他了。”
雲乞幽還是有些不解。
一旁的賢夭道:“雲丫頭,這些勾心鬥角的事情,你就不要去管了,你跟我進來吧,我看看能不能合幾位須彌境強者之力,將你心竅中的七星黑晶給剝離出來。”
幾個時辰前,雲乞幽差點被七星黑晶反噬,多虧了玄嬰在身邊,以強大的真元靈力,將七星黑晶的嗜血妖力給壓制了下去。
但玄嬰也僅僅只能壓制而已。
七星黑晶本身就是天器級別的異寶,蘊含着恐怖的力量,現在又躲在雲乞幽的一個心竅之中,心臟乃是人最脆弱的器官,稍有不慎,七星黑晶的力量就會瞬間摧毀雲乞幽的整顆心臟。
現在有五位大須彌齊聚在此。
賢夭想要看看,能不能通過五位大須彌聯手施法,化解雲乞幽七星黑晶的危機。
玄嬰道:“你先給小幽看看身體情況,我先去前山見一個人,詢問一下她有沒有方法幫助小幽剝離七星黑晶。”
賢夭問道:“誰?”
她是真的很好奇玄嬰這是要去請教誰。
玄嬰說是去前山見那個人,也就是說,此人此刻是在蒼雲山,或者是蒼雲弟子。
可蒼雲門能入玄嬰法眼的沒幾個。
賢夭很想知道玄嬰要去請教的是哪位蒼雲高人。
玄嬰神秘一笑,道:“一位小姑娘。走了,我很快回來。”
玄嬰走出竹林幻境時,天已經黑了。
這一場各派宗主會盟,不知不覺竟然進行了一整天。
玄嬰出現在了竹林的南面。
她有些詫異的看着那一片被炸成麻子臉的區域。
看到楊柳笛正就在那片廢墟的附近,便掠了過去,道:“這裡是怎麼回事?”
楊柳笛看是玄嬰,立刻面露苦笑,對着南面祖師祠堂大屋的方向努努嘴。
道:“你還是自己去問鬼丫吧。”
玄嬰立刻知道,竹林外面的廢墟,肯定是出自自己那妹妹之手。
她本想去祠堂看看鬼丫與小七的,卻見祠堂大門緊閉,二十多手持仙劍的蒼雲劍仙守護在門外,連只蒼蠅都休想通過。
玄嬰也就打消了去見妹妹的想法,轉頭御朝着輪迴峰的前山方向飛去,轉眼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今天晚上,沅水小築格外的冷清,寧香若在竹林幻境裡開會,楊柳笛等一羣師姐妹在竹林外圍守衛。
現在沅水小築裡就剩下了幾個外門雜役弟子,以及前不久被寧香若帶回山的那位小姑娘魚蒹葭。
魚蒹葭坐在沅水小築上面的青鸞閣的木欄長椅,優哉遊哉的磕着瓜子,很是愜意。
忽然,魚蒹葭眼瞳轉動,道:“玄嬰姑娘,你才離開蒼雲幾天啊,怎麼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