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屈塵出面幫楚沐風說話,李玄音氣就不打一處來。
一直以來,都覺得這個老頭子是自己人,這些年來,自己因爲沐沉賢乃是楚沐風師父的原因,冷落沐沉賢,開始重用這個糟老頭子。
結果卻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自己對他這麼好,最後的結果卻是自己付錯了情。
如果這個時候,李玄音還想不明白,屈塵一早就被楚沐風收買了,那李玄音就太傻了。
可惜啊,他想明白這一點的時間太晚了,如果早一點想通,他也許就不會採納屈塵的建議,對萬狐古窟動手。
萬狐古窟事件,不僅將玄天宗推向了深淵,也讓擁護李玄音的那些嫡系長老,近乎折損殆盡。
若是那一百多位長老沒死,楚沐風哪裡敢對自己放肆?
現在李玄音除了後悔,什麼也做不了。
包括,無法動楚沐風半根頭髮。
現在楚沐風的勢力已經非常強大,如果被逼急了,這傢伙沒準會惱羞成怒,直接選擇用武力解決一切。
外界環境,是可以改變一個人的。
李玄音終究也開始改變了,他開始學着隱忍。
李玄音沒有再和楚沐風計較,哼了一聲,坐在了宗主太師椅上,道:“現在鬼玄宗大軍壓近,外面又有許多對我們不利的傳言,到底該如何應對,大家來議一議吧。”
現在確實是萬分緊急的時刻,楚沐風也沒閒功夫和李玄音扯皮。
他看向葉大川,道:“葉師弟,現在鬼玄宗的弟子到了何處?”
書房內,葉大川一直在接受外部傳過來的情報,他會挑選一些重要的情報稟告給李玄音。
關於鬼玄宗大軍的行蹤,一直都在玄天宗斥候的監視之中。
葉大川看了一眼李玄音,然後才道:“現在鬼玄宗的主力距離崑崙山還有不到四千裡,他們並沒有改變方向的意思,筆直的朝着我們崑崙山而來。”
楚沐風皺眉道:“怎麼會這樣,鬼玄宗對我們宣戰了嗎?”
這一次說話的是屈塵長老。
他道:“到目前爲止,鬼玄宗並沒有對外發布隻言片語,還搞不清楚葉小川到底意欲何爲。
不過,從葉小川以往的種種表現來看,此子如果想要對我們動手,恐怕也有可能不宣而戰,或者等大軍抵達崑崙山後再宣戰。
上次他就是這麼對付南域的那些魔教門派的,對此,我們不得不防啊。”
沐沉賢搖頭道:“如果葉小川想對我們動手,早就動手了,何必等到現在,我看此事還是得慎重處理才行。”
屈塵道:“你以爲葉小川真的會以大局爲重,不會對我們玄天宗動手?他之前沒有動手,是因爲南域並不穩定,南北分治的契約還沒有簽署。
現在不同了,南域已經被他掌控,很難再起波瀾。
他最近又收攏了南域近百個門派,以及數萬魔鬼湖的散修,他在南域站穩了腳跟,自然要回過頭來對付我們。
現在鬼玄宗的主力距離我們越來越近,以目前的速度來看,四五個時辰後,他們就能抵達崑崙。
我們此刻應該召集崑崙一系的各派宗主,以及駐紮在崑崙的正道修真者、天女司,讓他們前來商議共同對付鬼玄宗此次的來襲。
我相信,只要數十萬修真者在神山擺開架勢,葉小川是不敢輕舉妄動的。”
沐沉賢明顯不同意屈塵的做法。
他道:“不錯,以鬼玄宗目前的實力,確實無法應對幾十萬修真者。
但是你想過沒有,如果葉小川拋出了我們屠殺萬狐古窟的鐵證,這些修真門派又有誰會真的出兵幫我們呢?
此事不能魯莽,否則我們玄天宗千年的基業,恐將毀於一旦。”
李玄音自然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和鬼玄宗爆發大戰,一旦開打,玄天宗的勝率幾乎爲零。
他只能繼續的隱忍。
於是,他便道:“沐師叔,你覺得現在我們該怎麼做。”
沐沉賢道:“現在還不能對各派發出增援信,一旦發出,別人就會覺得我們心虛了,此事我們必須要獨自面對。
雖說男兒生於天地,要頂天立地,但關於萬狐古窟之事,就算玄天宗被滅門,也不能承認。
現在人間傳出是我們屠了萬狐古窟的傳言,我們此刻應該馬上對外發佈一個公告,澄清傳言,並且嚴厲追究造謠者……”
屈塵立刻拍案而起,道:“鬼玄宗的弟子,距離崑崙神山還有幾千裡,我們現在就發佈這個公告,豈不是讓世人覺得,我們玄天宗是怕了鬼玄宗嗎?我們玄天宗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沐沉賢冷笑道:“現在知道要臉面了?當初我就極力勸過你們,不要對萬狐古窟動手,你們就是不聽。
到了如今這個局面,還想要臉面?
如今保存玄天宗基業纔是頭等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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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打起來,我派祖師創下的千年基業,就會毀於一旦。
屈師弟,你能負得起這個責任嗎?”
屈塵吹鬍子瞪眼,但卻一個字也不敢說了。
他當然負不起這個責任。
沐沉賢繼續的道:“大丈夫能屈能伸,當年蒼雲門最沒落的時候,只有數百人,短短百十年時間,不也重新崛起了嗎?
我們玄天宗現在的情況,可比當年的蒼雲門要好太多了。
現在我們必須要犧牲掉臉面,換取時間。
只要我們能度過這一劫,我們就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李玄音雖然百般不情願,但他也知道,此刻唯一的破解之法,就是像葉小川低頭。
不過,這個命令可不好下。
於是,他看向了楚沐風,道:“楚師兄,你覺得當下該如何呢?”
楚沐風的表情很陰沉。
他馬上就要成功登上大位了,結果在這個時候突生變故。
如果自己在玄天宗危難的時候選擇對李玄音動手,那自己在玄天宗內將民心盡失。
何況,楚沐風也不想因爲玄天宗內亂,就讓葉小川有可乘之機。
說到底,他的內心之中,玄天宗的千年基業纔是最重要的。
他不可能爲了自己的私慾,就將玄天宗置於險地的。
如果真的因爲自己的舉動,讓葉小川有機可乘,那他將成爲玄天宗建派以來的第一罪人,死後也無顏面對玄天宗歷代祖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