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問站在殿門前,伸頭往裡面了一眼,只見巨大的玄火殿內,似乎真的有好幾個人的身影。
她見過左右二使,也知道二使在聖教中的地位,她只能老老實實的提着食盒在玄火殿外面等候。
大殿之中,除了皇甫、長空二人之外,還有幾個身穿魔教服飾的老人,其中一個年紀最爲老邁,身穿寬鬆的黑色大袍子,頭上還戴着一個寬大的連衣帽,整個身體只露出了滿是皺紋的老臉。
這個老人的面容雖然十分的蒼老,但眼神卻是明亮的,就像是夜空上最明亮的星辰。
至於其他幾個人,全部都是魔教的大佬,天魔門門主拓拔羽,合歡派的一妙仙子,五毒門的萬毒子,修羅宗的陳玄迦。
奇怪的是,聚集在這裡的都是魔教魔宗的掌門宗主,卻不見鬼宗的人。
這羣人,顯然是那個耄耋老人的身份最後,這些名動天下的魔教大佬,在耄耋老人的面前只能垂手站立兩側,對老人十分的恭敬。
老人沙啞的道:“皇甫,消息準確嗎?無量子真的羽化了?”
皇甫道:“應該錯不了,我們安插在玄天宗內部的弟子傳回來的消息,無量子在三天之前,羽化仙逝,最近玄天宗的弟子都回山了,是在處理無量子的喪事。”
老人桀桀的幾聲,但笑聲中似乎充滿了幾分的悲涼,他道:“這個老傢伙,這麼多年來傳出的死訊不下十次,沒一次是真的,他會死?老朽可不信。”
長空道:“如今蒼雲門的掌門玉機子聽說已經閉關兩年了,蒼雲門大小事務都是他的弟子古劍池在打理,看似平靜,但玉機子可不是善碴,當年玄鐵令遺落之事,被蒼雲門視爲數千年來的第一大辱,玉機子不可能輕易放過玄天宗,他就是在等,等乾坤子與無量子都死了,他就會對玄天宗發難。”
拓拔羽道:“右長使,此言恐怕有些誇大吧,雖說如今蒼雲門這一代年輕弟子出類拔萃者很多,但論起整體實力,蒼雲門還是不及玄天宗的,就算無量子與乾坤子都死了,蒼雲門想要佔到玄天宗的便宜,只怕不易。”
長空道:“最近百十年,玄天宗的名聲在中土可不好,名望很低,如今縹緲閣已經站在蒼雲門那一邊,玄天宗想要對付這兩大門派難度非常大。如果無量子的死訊是真的,爲了拖延蒼雲門對其發難,爲了提高玄天宗自身的威望,我估計乾坤子這老傢伙會孤注一擲,對我們聖教動手。”
此言一出,一妙仙子、陳玄迦等人都是微微點頭。
這是一種很普通的政治手段,兩年前玄天宗引發崑崙山對峙,就是提高自身聲威的一種小手段。
如果迫不得已的話,玄天宗極有可能登高一呼,以玄鐵令號召正道羣雄對聖教發動攻擊,只要戰勝了聖教,玄天宗的威望將會達到歷史的最高點,自然就不會懼怕蒼雲門了。當然,如果正道在戰爭中失敗,玄天宗的威望就會掃地,蒼雲門將重新取代玄天宗,領袖正道羣雄。
這是一個非常有風險的選擇,不到關係玄天宗生死存亡的地步,估計乾坤子不會輕易走到這一步。
耄耋老人道:“長空所言甚是,我們聖教不能成爲正道爭權奪利的棋子,拓拔,你如今是聖教的主事人,該怎麼做你要心裡有數。”
拓拔羽道:“誅心師叔,我們聖教如今一盤散沙,我這個主事人當了一百多年,不服者甚多,正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我們聖教已經有數千年沒有真正的教主了,八百多年前鬼王葉茶暫代教主之位才幾年時間就倒了,現在正道那邊內鬥厲害的很,估計未來幾十年都不會偃旗息鼓,這個時候聖教絕對要一條心,我建議推選出一位代教主出來支持大局,不知道師叔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玄火殿內忽然安靜了下來。陳玄迦躍躍欲試,一妙仙子眼觀鼻,鼻觀心,似乎沒有將推選代教主這個事兒放在欣賞。
皇甫淡淡的道:“哦,不知拓拔宗主有意推舉誰爲聖教的代教主?”
拓拔羽笑道:“還能有誰,論資歷,論聲望,這代教主之位自然非誅心師叔莫屬。”
那位耄耋老人,就是魔教之中如今輩分最高的誅心老人,精通奇門玄黃之術,一身修爲已達長生之境,實乃是天下最厲害的幾個人之一。
誅心老人桀桀的笑着:“拓拔,老朽已經數百年沒有過問聖教內部之事,以後也不會過問,既然今天你提出了推舉代教主的建議,那就以後慢慢商議吧,鬼宗的幾位宗主今天不在,商議此事實在不妥啊。今天就散了吧。”
走出玄火殿,拓拔羽的臉色陰沉的要死,看着誅心老人與左右二使離開,他哼道:“老傢伙,幾百年一直打太極,看你還能活幾年,等你死了之後,就沒人再是我當上代教主的絆腳石!”
陳玄迦走到了拓拔羽的身邊,道:“拓拔,代教主之事今日確實不適合商議,畢竟鬼宗的幾位宗主都不在,七年之後聖教內部大試,到時等大家都齊聚一堂,再商議此事不遲。如今當務之急還是如何應對玄天宗,你是主事人,你拿個主意吧。”
拓拔羽道:“正道那邊狗咬狗,我們在一旁看戲即可,傳令下去,所有在中土的聖教各派系弟子,保留必要的眼線之外,其他弟子迅速撤回玉門關外,不要與玄天宗或者其他正道門派的弟子起衝突。最近玄天宗就像是一條發瘋的狗,見誰咬誰,不能讓玄天宗找到與我聖教開戰的口實。”
陳玄迦與一妙仙子紛紛點頭,他們也是這個意思,都是一派大佬,門下有好幾千人呢,現在時機還不成熟,一旦與正道發生大規模衝突,估計損失會很大。
拓拔羽看到兩位宗主對與自己的話沒有任何意見,心中立刻就得意起來,幻想着有朝一日,自己定會收服所有勢力,成爲教主!這個破主事人,他已經當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