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柏然,我跟他之間真的沒有什麼秘密。”她想不通,爲什麼自己老往是非上撞,她跟景柏然之間纔剛剛平息戰火了幾天,現在又燃起戰火,她突然覺得很累。
“我知道。”景柏然悶悶的道,然後看着她的手,道:“待會兒去洗手間,用洗手液好好洗洗你的手。”
莫相離無語,他說他知道,爲什麼還那麼在意?“景柏然,你講點道理,我……”她的話還沒說完,景柏然已經偏頭吻上她的嘴,將她的話全部吞進嘴裡,掠奪了一番,他道:“什麼也別說,我都明白。”
他話雖是這麼說,可是莫相離看着他,卻覺得他根本就想歪了,這一刻,她覺得解釋都是多餘的,她跟沈從文又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他的事,爲什麼她就要像罪人一樣去乞求他原諒,她憋了許久,還是說了一句,“如果你不喜歡,以後我都不會再見他。”
040拱手讓賢轉結局卷
莫相離悶悶不樂地跟着景柏然走進包廂,他的客人最已經等在包廂裡,見莫相離走進去,其餘兩人齊齊站起來向他們問好,莫相離很少出席這種聚會,此時難免有些拘謹,與那兩人握了手,景柏然在旁介紹,“這位是餘董事,這位是錢董事。”
兩人看起來年齡都已過花甲,打了臘油的頭髮一絲不苟地垂在腦後,其中一人的海平線明顯有往後移的趨勢,莫相離向他們問好後,抱着孩子坐下,餘董事看着她懷裡的孩子,道:“聽說孩子得了地中海貧血症,可真是造孽啊,也不知道是誰上輩子沒積好德,報應到孩子上了。”
莫相離本是逗着孩子,冷不防聽到餘董事拿孩子說事,她怒從心頭起,擡頭死死地瞪着餘董事,景柏然伸手過來捏了捏她的手背,示意她稍安勿躁。景柏然擡頭,臉色立即難看起來,他目光灼灼地逼向餘董事,冷怒道:“餘董事,飯可以多吃,話可別亂說,據我調查得知,你近來貪污公款數額龐大,想讓我送你進監獄是不是?”
餘董事神情悠然自得,似乎根本就不受景柏然的威脅,“景總,您若是有證據,大可以將我送到警察局,也不用請我來吃飯討好我吧,一年一屆的董事會就要召開了,容我提醒你,你們景家坐了好幾年的總裁,今年也該換個人坐坐了。”
景柏然憤怒地瞪着他,好半晌才怒極反笑,“只要你們有能耐,誰來坐我拱手讓賢,不過餘董事,錢董事,別以爲你們幹下的齷齪事沒人知道,人在做,天在看,我倒要看看,你們怎麼逃得了法律的制裁。”
錢董事一直沒說話,此刻瞄了一眼莫相離,才若有所指的道:“從景總嘴裡聽到法律的制裁這五個字,還真是讓我驚奇,若說犯下的罪行,景總你應該不比我們少,就是一條陷害前市長,設計殘殺前市長的罪名,就能讓你把牢底坐穿吧。”
“你……”景柏然雖然早就知道洛琳知道,就一定會有其他人知道,餘董事與錢董事背後一定有一個與洛琳一模一樣的幕後指使者,否則最近艾瑞克集團的股份也不會迅速被人悄無聲息的購賣。
莫相離手指緊握成拳,景柏然看了她一眼,然後遞給吳建浩一個眼神,吳建浩當下會意,連忙起身道:“總裁夫人,我先送你回去吧。”
莫相離心知自己留下來,只會聽到更多不想聽到的話,於是站起身來,錢董事卻不放過她,“莫小姐,身爲莫市長的女兒,聽到自己丈夫就是陷害親生父親的兇手,如此冷漠的迴應,你讓九泉之下的莫市長如何安心?”
莫相離全身一陣顫抖,景柏然的眸光變得凌厲,他不該將莫相離帶到這裡來的,否則情況也不會如此被動,“錢董事,我的家事你也這麼感興趣?”
“感不感興趣在其次,主要還是見不得莫小姐的態度,如果換作是我,養了這麼一個不孝女,我豈能不寒心?”錢董事皺着眉頭道。
吳建浩見戰火引到莫相離身上,他連忙去幫莫相離拿包,要請她出去,哪知莫相離卻回過頭來看着錢董事,“餘董事剛纔說得好,您若是有證據,大可以將證據交到警察局去讓法律制裁他,無憑無據,你也敢詆譭我老公,小心我告你毀謗。”
錢董事一陣愕然,不是說當着莫相離提起莫鎮南,她就會立即跟景柏然反目成仇,怎麼她反過來爲景柏然說話,難道是他的消息來源有問題?可是不對呀,那人明明說過,莫鎮南是景柏然親手陷害致死的。“莫……”
“還有,我不是莫小姐,你一天還在艾瑞克集團上班,我就還是你們的總裁夫人,這樣低級的錯誤,請不要再犯。”莫相離一句話將錢董事所有的話都堵回嘴裡,她從來就不是一隻軟柿子,她雖然惱怒景柏然,卻不允許別人當着她的面欺侮他。
她說完話,在三人錯愕的目光下,跟着吳建浩離開了包廂,走到外面,吳建浩向莫相離豎起了大拇指,“總裁夫人,你剛纔那番話簡直大快人心,那兩人就是公司的蛀蟲,也只有總裁容得下他們,他們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都是些空穴來風的傳言。”
空穴來風麼?莫相離最清楚事實的真相,她搖了搖頭,吳建浩見她的神情一下子悽迷下來,愣愣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扶送着莫相離上車,然後開車將她送回別墅。
劉媽還沒睡,聽到車子引擎熄滅的聲音,連忙開門出來,就見莫相離抱着囝囝走進視野裡,她幾步上前接過孩子,道:“相離,怎麼這麼晚?孩子怎麼樣?”
莫相離看着劉媽,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自己該叫她什麼,叫劉媽似乎不合適,叫媽叫伯母都不合適,只好淡淡地“嗯”了一聲,回頭對吳建浩道:“麻煩你送我回來,要不要進去坐坐再走?”
“不用了,總裁那裡還需要我,我要馬上趕回去,總裁夫人,再見。”吳建浩對莫相離揮揮手,然後坐進車裡。
莫相離也衝他揮揮手,“路上小心。”眼見着銀藍色的小車駛出別墅,莫相離才收回視線,心中突然又感傷起來,錢董事的話將她刻意遺忘的事情又勾了出來,讓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自處。
轉過頭來,就見劉媽神情關切地望着自己,她走過去,道:“醫生說孩子現在很健康,讓我們多多注意,若是孩子出現地貧症狀,就立即送去醫院,伯母您別擔心,現在的醫學發達,一定能治好囝囝的。”
劉媽垂頭看着懷裡的小囝囝,神情感傷,“相離,你也別太擔心了,說不定囝囝一輩子都不會出現貧血症狀。”
莫相離點點頭,與劉媽一起走進別墅,走到一半,她突然問:“伯母,您不打算告訴景柏然事情的真相嗎?”景柏然尋找生母的事情她早就知情,只是現在纔有機會問上一問,劉媽明明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爲什麼不願意告訴景柏然自己就是他的生母?
劉媽眼眶一熱,暗自垂下眼瞼,不讓莫相離看到她眼中的淚光,“當年……是我太執着,所以鑄成了大錯,我現在沒有別的奢望,只求能夠留在你們身邊,看着你們好好的,看着孩子好好的,我就心滿意足。”
“可是景柏然總有一天會查出來的,伯母,我生了孩子才明白,那種看見孩子也不能讓她叫自己一聲媽媽的感受有多心酸,與其讓他知道事情真相時再來埋怨你,不如提前告訴他,如果你覺得難以啓齒,就讓我來說,好嗎?”說話間,兩人已經進了別墅。
劉媽哪裡敢有這種奢想,她頭搖得像拔浪鼓,“相離,我知道你是爲我好,但是我求你,這件事千萬不要告訴他,他知道的話,只會更加恨我,誰能接受一個給自己當了十幾年的傭人到頭來卻成了親生母親?”
“景柏然不是那麼膚淺的人。”莫相離立即道,然後她氣到劉媽乞求的眼神,終於消了這個心思。
進了屋,一股暖氣撲面而來,囝囝在劉媽懷裡扭動了一下,然後慢慢睜開眼睛,觸目所及的不是自己的媽媽,她嘴一癟,大哭起來,頭扭動着要找媽媽,莫相離連忙接過來,哪裡知道小傢伙見到媽媽,哭得更是聲嘶力竭,莫相離怎麼哄她,她都不理,只一個勁的哭。
這時候,她就很想念景柏然,對付囝囝,景柏然只需要擺出他那張英俊的臉就能搞定,而囝囝見了自己,就像患了見娘愁一樣,不將她折磨得不安生絕不罷休。
“囝囝乖哦,媽媽哄,乖。”劉媽見孩子一個勁的哭,提醒道:“囝囝是不是餓了?”
莫相離這纔想起自己有好幾個小時沒有喂她奶了,連忙坐到沙發上,給她餵奶,囝囝含着奶,津津有味的吃着,眼眸半眯,模樣很是享受,莫相離無奈的笑道:“臭傢伙,瞧你這小樣兒,餓了就鬼哭狼嚎的,誰也惹不起你。”
劉媽站在一旁,雖然她的身份在莫相離面前已經曝光,可是她當了二十幾年下人,從最初的不甘到現在的心平氣和,她已經習慣了。“孩子都這樣,以前……”說起以前,她又很感傷,“我給Eric只餵了四十天奶,後來被景天雲接回去,我就再也沒能給他哺乳,如果當時,我嫁給一個平凡人,也許就不會有那麼多悲劇發生。”
莫相離聽着,卻不知道對她這段過往該如何評價,囝囝吃奶很快,一會兒就吃飽了,出了月子,她睡眠的時間也漸漸短了,初春將至,萬物復甦,窗外的梧桐樹冒出新芽,偶爾會隨着風颳進一陣陣清香,春天是一個有希望的季節,也許很多事,就會在這樣的季節裡迎刃而解。
“伯母,我們都應該向前看,不要再活在過往犯下的錯誤裡不肯離開。”
莫相離抱着孩子上了樓,主臥室裡有許多玩具,囝囝雖然還小不會玩,但是一看到色彩鮮豔的玩具就激動,現在小手臂也有了力氣,莫相離將她放在牀上,然後拿了一個喜羊羊形狀的氫氣球,將繩索拴在她手上,囝囝興奮極了,揮舞着手臂,看喜羊羊在頭上一上一下,樂得咯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