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相離此刻腦袋亂極了,她極力想讓自己冷靜下來,現在不知道是誰帶走了孩子,也不知道這人帶走孩子的居心何在,她就算想鎮定的想一想,腦海裡也千頭萬緒,理不出個所以然來。
她可憐的孩子,剛剛纔度過危險,老天爲什麼這麼殘忍,竟一天好日子也不讓她過?
“阿離,你別急,孩子不會有事的,我不會允許任何人動我們的孩子。”景柏然說完,立即拔通銀鷹的電話,“銀鷹,我讓你保護阿離跟孩子,你是怎麼保護的,現在囝囝不見了,你要怎麼向我交代?”
銀鷹那端的聲音很嘈雜,還有尖銳的車輪磨擦聲與汽車鳴笛聲。“Eric,我現在不知道跟你怎麼說,但是你放心,我一定會把孩子平安的給你帶回來。”
“嘟嘟嘟”,電話已經被掛斷,景柏然氣極,拿起手機就要砸向牆壁,忍了又忍,才忍住沒有砸出去,回頭見莫相離絕望的臉,他道:“阿離,你別擔心,我去問問護士,抱走孩子的人大致長什麼模樣。”
銀鷹似乎已經追着帶走孩子的人而去,他們現在能做的就是靜靜等待,這些人帶走囝囝,一定有目的,不是衝着他來,就是衝着莫相離而來,不管是衝着誰來,他都要知道孩子是誰抱走的。
護士很快將那人的身影形容出來,景柏然越聽心越冷,回來時,莫相離還是呆坐在長廊上的椅子上,沒有半點反應,孩子失蹤,彷彿把她的靈魂都一起帶走了般,他看不得她這種模樣,伸手將她撈進懷裡,“阿離,我先送你回酒店,孩子的事你別擔心,我一定會將囝囝平安的帶回來。”
囝囝失蹤的事驚動了不少人,池城聽說囝囝失蹤了,立即將在Y市的勢力召集起來,讓他們務必查出孩子的去向,而景柏然卻像是有口難言,他將莫相離送回酒店,立即趕回別墅,他狂奔到景天雲的房間外,使勁瞧門,劉思語聽到聲響,連忙走過來,道:“Eric,老爺一早就乘班機回了美國,你找他有事?”
沉澱了30年,劉思語對景天雲的感情已經慢慢淡下來,在她心中,景天雲只是景家的主人,她只希望他不要趕她走,讓她從此見不到自己的孩子。
“他什麼時候的飛機?”
“八點的飛機,一早就出了門,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劉思語見他一臉凝重,連忙問道。
“囝囝不見了,醫院的護士看到他去過醫院,然後抱走了囝囝。”景柏然與景天雲長得極像,景天雲又保養得好,看起來跟景柏然就像兄弟,如果不仔細看,有時候錯認了也是無可厚非的。
“你是懷疑老爺把囝囝帶走了?”劉思語低聲問,然後想了想,又道:“老爺一直有重男輕女的觀念,若相離生的是一個兒子,說不定老爺會這麼做,但是是個女兒,他絕對不會這麼做的,囝囝什麼時候失蹤的,老爺八點的飛機,七點的時候老趙送他出門,他不可能有時間去醫院抱走孩子。”
景柏然倒希望是景天雲把孩子抱走了,這樣起碼孩子沒有危險,現在確定景天雲不會抱走孩子,那麼到底是誰?他拿起電話,還沒拔過去,已經有一通電話進來,他看到池城二字,連忙接起,“Eric,白少棠越獄了,我的人看到他向港口逃去。”
其實景柏然是想說白少棠越獄與他無關,但是想了又想,覺得池城巴巴打這通電話告訴他白少棠越獄,一定有玄機在內,於是便問:“然後呢?”
“他挾持了囝囝。”
池城到現在也想不通白少棠爲什麼挾持囝囝?他不敢告訴莫相離,只能先告訴景柏然,讓他想辦法。白少棠的家業都被抄了,商夫人在美國,從白少棠入獄就一直沒有消息,一定是不想管他,現在挾持囝囝,用意應該是想要錢讓他跑路。
只是現在非20年前,他想跑路,不會那麼容易。
景柏然驚得差點將手機砸在地上,難怪在監獄裡,白少棠告訴他,他還有最後的籌碼,原來他的籌碼是囝囝。
莫相離自被景柏然送回酒店後,就一直渾渾噩噩的,時小新看她這樣子,只好請家庭醫生來給她打了一劑安定,她才勉強睡下來。
………………
“不要媽媽,要爸爸抱!”嬌嫩的童聲一疊聲的嚷,莫相離無奈,目光落在剛從浴室外走進來的景柏然,他的笑容溫柔的幾乎滴水,拿過莫相離手裡印着灰太狼的浴巾,他小心翼翼的裹好小公主,打橫抱了起來。
女兒在他大大的手裡只是軟軟小小的一團,“咯咯咯”不停的笑,小狗一樣的甩頭髮,把水滴甩在景柏然的臉上,景柏然絲毫不以爲意,把女兒拋上拋下逗着玩,逗的小姑娘尖叫連連。
忽然,景柏然不見了,女兒在半空中直直墜下,臉上還帶着以爲會被爸爸穩穩接住的笑容,莫相離尖叫,奮不顧身地撲過去,卻好像被什麼力量拖住,怎麼也過不去……
“醒醒!”莫相離睜開眼時還在尖叫,時小新正抓着她的肩膀輕晃,一隻手撫在她的額頭上,“怎麼了,做噩夢了?”
莫相離搖頭,一腦門都是汗,喘了兩口氣,她目光在房間裡逡巡了一圈,這纔想起囝囝不見了的事,她騰一聲從牀上跳下來,被時小新一把按住,“阿離,景柏然說了,讓你安安靜靜在酒店裡等着,如果不能平安將孩子帶回來,他會以死謝罪。”
景柏然這番話說得讓她一陣後怕,現下說給莫相離聽,她簡直要哭出來,撲到牀頭顫着手拿過自己的手機,給景柏然打電話,景柏然不接,她再打,卻陡然被人按掉。
此後再也打不通電話,莫相離把手機鍵盤都要按壞掉,電波彼端也只有客服冷冰冰的聲音,她痛苦的閉上眼睛,蜷縮着身體。該怎麼辦?景柏然的話那麼嚴重,是不是囝囝出事了?
時小新心裡暗自嘆氣,池城與景柏然追着白少棠的蹤跡而去,這一天一夜一點消息也沒有,她也害怕,白少棠那樣的大毒梟,手段狠辣得很,不知道還能做出多少喪盡天良的事,囝囝落在他手裡,性命堪憂啊。
這個孩子,救她的是自己的親外祖父,害她的難道也是她的的親外祖父麼?
莫相離回味着景柏然讓時小新帶的那句話,良久她重新拔通景柏然的電話,轉接語音信箱,“景柏然,若是你平安歸來,我們好好的在一起,行嗎?”
莫相離剛掛了電話,電話就響起來,她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拿起電話,看到陌生的電話號碼,她的心一凜,連忙接起來,“我的乖女兒,你以爲躲着我,就可以違揹你的承諾?我告訴你,囝囝現在在我手上,你若想她好好的活着,就把鑰匙給我送來。我會讓人再給你具體地址,記住,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莫相離看了一眼時小新,所有的質問都咽在喉嚨口,她若無其事的道:“好。”
上次在醫院時,白少棠曾趁衆人不注意時,將一張紙條交給她,那張紙條上所寫的便他在Y市的保險櫃與密碼,她當時以爲那批鉅額資金就在保險櫃裡,但是保險櫃裡只有一把鑰匙,其他什麼也沒有。
她沒有動鑰匙,又將保險櫃原封不動的關上,現在見白少棠爲了那把鑰匙,竟然不惜綁架了囝囝以作要脅,她知道那把鑰匙對他的意義一定很重大,很有可能就是開啓另一個保險櫃的鑰匙,她知道自己不該一再觸碰法律的底線,可是囝囝被綁架了,她必須先救出女兒。
時小新見她臉色有些凝重,便問她:“怎麼了?瞧你心神恍惚的樣子,唉,如果你早跟景柏然說這番話,他一定會高興的瘋了。”
莫相離現在沒有心情同她開玩笑,她迅速穿衣下牀,梳洗後,她拿起包就要出門,時小新追在後面,急聲問道:“你要去哪裡啊?”
“我想出去走走,你別跟着我,我一會兒就回來。”說完她已經消失在門後面,時小新追到門邊,纔想起自己現在穿着睡衣,裡面是真空,根本就沒辦法出去見人,她只能憤憤地瞪着空無一人的走廊,暗自嘆氣。
莫相離出了門,隱在暗處的魅影立即跟上她,只見莫相離開着車去了一趟中國銀行,出來時,她又立即開車走了,魅影連忙開車跟上,就在這時,前方突然斜過來一輛大卡車,她眼神一凜,連忙打方向盤,車猛得撞上安全島。
她艱難地從車裡下來時,眼前哪裡還有莫相離那輸銀色跑車的影子。她咬牙低咒一聲,打電話給銀鷹,“莫相離去了趟銀行,然後向西郊行去,我出了車禍,把她跟丟了。”
大結局(下)
莫相離聽從白少棠電話裡的指示,成功將魅影甩掉,然後掉頭向西郊行去,一路上她順着白少棠所指的方向左拐右拐,很快到了西郊懸崖邊上,她下車,就看到那面有一架直升飛機等着,螺旋槳刮出的風呼呼吹過,莫相離幾乎睜不開眼睛。
原來上次白少棠給囝囝損骨髓出來時,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只剩讓她把鑰匙送過去,因爲只有她才能夠幫她辦到。直升飛機下面,白少棠一襲白色西裝,如初見一般俊朗,他懷裡抱着囝囝,他身後立了四個黑色西裝的威猛男子,看到她靠近,一人手握手槍對準莫相離。
莫相離只在電視上見過這樣的場面,現在心中雖然害怕,卻早已經教擔憂給驅散,她向前走了一步,大聲道:“囝囝。”囝囝很安靜地躺在白少棠懷裡,外面那麼大的聲響也沒有將她吵醒,她不由得擔心,厲色質問:“白少棠,你把我女兒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