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雲兒身後的神魔虛影依舊在偉岸,彷彿成爲了宇宙中的唯一。楊六郎身軀一陣顫抖,彷彿是感應到了什麼,面上留露出一絲哀傷。
但這哀傷只是一瞬即逝,楊六郎手中銀槍再次刺出,這一次,劃破了虛空,發出了陣陣爆破碎裂之音,直奔水雲兒而來。
而水雲兒身後虛影散發的戰意竟凝結成了實質,生生擋住了楊六郎。楊六郎低喝一聲,手中長槍向上一提,將這戰意生生擊碎了。
戰意可以擊碎,但永遠不會消散!強大的戰意再次凝聚,甚至比剛剛更加強大。
“我軀不滅,我靈依在。三生三世,萬古長存。九天十地,唯我獨尊。血灑大地,炎黃不息。神魔之念,殺意無限。子孫留福,死而無怨。生又何歡,死又何苦。死而無憾,惜不能戰。唱我戰歌,撒我聖血。靈識不散,九州永在。不求功績萬人記,只求戰果萬年留……”
悠揚的戰歌在水雲兒身後響起,透漏着無盡的悲涼。上古的神靈啊,你們如今已經被遺忘,若是你們在天有靈,是否會有悲傷?
蚩尤一生風華絕代,光輝戰死,卻爲何被人說成大魔?當年與黃帝的一戰,又是什麼原因?
刑天屍骨無存,被人生生碾成肉泥,可是那種戰意卻還未消散,爲什麼沒人記得?爲什麼沒有留傳?
“啊!”
我忍不住仰天長嘯,淚流滿面。這一刻,我的記憶與月神的記憶似乎已經混亂了,月神的悲哀便是我的悲哀,我的淒涼便是月神的淒涼。
上古的神魔啊,你們得到的太多,付出的太少。雖然不知道你們究做了什麼,但我能感覺到你們的滄桑,我能感覺到你們的功績,你們曾經的輝煌。至少我能知道,今日在場的五人能知道,月神能知道!
楊六郎刺破了那層層的戰意,銀槍已經到了水雲兒面前,卻怎樣也無法刺下。他只是一具化身,沒有太多的思維,但是他也能被這貫穿天地的蒼涼所影響!
這一刻,天地同悲,墓室之外已經飄起了雪花。天界盡頭,無道虎目含淚,身軀顫抖。唐伯虎也沒有了那種風流才子的桀驁,面色沉重起來。
上古的一戰,犧牲了太多的豪傑。只有極少數修爲逆天的人復活了,這讓他們怎能不悲?
同時在人間界,兩個被稱爲世界盡頭的地方,兩隻巨大的玄武仰天長嘯,幾百米外都清晰可聞。
楊六郎終於收起了手中的長槍,站在那裡久久未動。而後似乎是受到了某種召喚一般,在原地消散了。
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靜,那些記憶中的話語還在我腦海中迴盪。如此大的功績,爲什麼沒人記得他們,難道有什麼特殊的原因麼?
努力的平復着自己的心態,我走到了月神棺前。這個風華絕代的男人,終於要以最真實的一面浮現在我的面前了。
心中有些忐忑,打開了棺材。棺內寶光流動,月神恬靜安詳,如同睡着了一般。
面前的男人一襲白衣勝雪,面上還掛着淡淡的微笑,宛若超凡脫俗的謫仙一般,沒有任何的紅塵氣息。
只是那淡淡的血腥味難以掩飾,衣服也不再是純白的,有些地方染上了絲絲的血跡。那是因爲月神血液未乾,沾染到上面的。
頭上一抹淡淡的印記浮起,如同一道金色的符文一般,直接印在了我的額頭上。原來,月神印指的並不是我們平時說的印章,而是頭上的道印。
月神印沒入我的額頭以後,漸漸地變淡,而後消失,沒入了我的腦海中,並沒有太大的反應,我也未感覺到任何的不適。
只是體內的月亮似乎與月神印建立起了某種聯繫,構成了某種循環關係。淡淡光華在體內流轉。
得到了月神印,心中並沒有太多的歡愉,剛剛眼前發生的一切讓我久久不能平靜。胸口微微的起伏着,我看向水雲兒:“剛纔你彈奏的曲子叫什麼?”
“戰歌,只有這兩個字。這首曲子也是生來便有記憶的,只是第一次彈奏而已。”
無佛道:“看來只有等我們的實力到了一定的程度,纔能有資格明瞭上古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孽凌天的眼中也充滿了狂熱,他本就是個戰鬥狂人,剛纔的曲子自然是讓他熱血澎湃。
一行五人就此退去,路上,無佛道:“剛纔水雲兒身後的魔影似乎是真實的靈魂,但是並不完整。”
我點了點頭:“我也有這樣的感覺,但是爲什麼月神要將他們的靈魂收入曲子中呢?難道這也與未來的大戰有關係?”
無佛搖了搖頭,苦笑道:“這件事想必已經涉及到天機了,我們出去後萬萬不能向外人透漏,否則恐怕真的會有滅頂之災啊!”
是啊!今天的一切太過匪夷所思,即便是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恐怕還會遭到真正知情者的追殺。只能讓他爛在肚子裡。
不過就在剛纔,我無奈的發現,只要水雲兒在附近,月神琴就不聽我使喚。雖然是神器,可若是無用,誰又會將它當做神器?
回到了月神村,幾人看起來都有些狼狽,特別是無佛,身上的衣服都破爛不堪了。村長似乎感應到了我們的歸來,如同電光一般出現在我們身前:“你們總算是回來了,都一年多了,我還以爲你們出了什麼意外。”
水雲兒在村長的面前絕對是一個正牌的乖乖女,蹦蹦跳跳來到了村長面前:“沒事的爺爺,您孫女這麼厲害您又不是不知道,有什麼能攔得住我。以後您就不要爲我擔心啦!”
村長無奈的笑了笑:“爺爺老了,以後就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我也看出來了,你是野性難訓,該把你嫁出去,找個夫君好好地**你一下。”
水雲兒不滿的哼了一聲:“我看誰敢**我,即便我嫁人,也要嫁個修爲不如我的,到時候讓他端茶洗碗,洗衣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