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雅,這是我的男朋友,北沉,他剛從美國回來,現在正接管着家裡的企業喲。”
“哦……”
溫爾雅乾乾地應一句,感受着北沉射來的目光一時變得銳利,似要在她身上盯出幾個窟窿。想必他也還沒有忘記自己。她是不是應該值得慶幸?這樣的男人,想必不在乎跟多少個女人發生過關係,而那些女人又是誰!
北沉盯緊了這個身影,似乎一眨眼,她就會消失一般。
他的眸一時變得冰冷,冰火兩重天!
習慣性地勾起邪魅的脣角。“溫小姐有男朋友嗎?”
他還在嘲諷她!
溫爾雅的心一時酸酸楚楚的,失去貞操的憤怒很快掩蓋了尷尬,她挺直了胸,昂起了頭。
“哪裡呀,爾雅可是我們學校的二號校花呢,追她的男生大把,可她就是不肯投懷送抱,你說怪不怪呀。”
杜冰冰搶過話頭,爲溫爾雅吸走北沉的目光而感到不快。
“或許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對像吧。”
戴耳丁的男子不知什麼時候穿過人羣來到三人面前,他的目光巡視在溫爾雅身上,點了點頭,對她的服裝給予了很高的評分。
“不錯,很有格調。”
他在說前句話時,有意將目光對上北沉,暗示着什麼。
他們都記得她!
溫爾雅如被放在火上燒烤一般,再度不自然起來。
“我想……”
“快去跳舞吧!傑遜,好好陪我朋友跳舞喲。”
溫爾雅本想辭行,不意杜冰冰已將剛剛扶她下樓來的男子推到了自己面前。
“他是我表弟,舞跳得可好呢,好好照顧爾雅。”她眨眨眼,男子明瞭般伸出了手。“溫小姐請吧。”
“我……不太會……”
溫爾雅還想拒絕,對方已經將她的手牽住,另一隻手在她的腰際一緊,強行拉她滑入了舞池。
原本就不太熟練的舞步,在這緊張的情況下更失了節奏,她胡亂地跳着,已經踩了好幾次男子的腳。
“對不起,我真的……不太會……”她想掙開,男子卻不肯放。
他帶着她連連旋轉,溫爾雅顧前不顧尾,竟踩到了旁邊的人,外圍傳來一陣陣嘲諷般的笑。
頭頂上,響起了男子沉沉的笑,她才知道,自己被這個所謂的杜冰冰表弟的男人耍了,他本就想要她出醜!
都是一路的!
氣憤下,她用足勁一甩,整個身體脫離開來,腳下不穩,結實地倒在了地上。
“不會吧,連舞都跳得這麼爛,還校花呢。”有人在諷刺她,聲音刺耳,不用猜,定是羅貝妮。
“人家窮家窮戶的,哪有這樣的條件呀,這也不奇怪。”潔麗刻薄的聲音放大了數倍,似乎要所有的人都聽到。
而*也不甘兩人之後,豎起細腿在她面前,損道:“不會吧,他爸以前不是說很有錢嗎?後來才迷上賭博的,聽說最近又去吸毒了。喲,以前有錢時就不好好教教她嗎?”
她的身世背景在三人的無情揭露下展露在衆人面前,人羣裡傳來了“切”的鄙夷之聲,有人開始指指點點,她甚至聽到了“不要臉,沒本事還來丟臉”這樣的話。
盈了一眶的眼淚,她努力地不讓它們流出來。
像一隻無助的傷了翅膀的天鵝,她半躺在地上,只有挺直的脊背說明着自己的倔強。
一隻手伸過來,細長白晳,指間戴了一枚純銀的戒指。
溫爾雅順着手往上看,看到了北沉沉鬱的臉。
“起來!”他命令。
她盯着他臉上的鏡片,想從鏡片中讀出些什麼。那些人諷刺她,他呢?是不是要再加一步?
“起來。”他再度出語,手伸近了一些。
她彷彿看到了那天的他,在她被人嘲笑的時候是他用手絹爲她擦了受傷的腳,他的動作輕柔得就像對待一件藝術品。而那指腹摩挲在腳掌上的感覺仍然清晰。
如中盅般,她伸出了手。
很快,她被他拉起,落入了他的懷抱。
“別怕。”
他附在她耳邊,告訴她。
這動作親暱得就像一對情侶,氣得一旁的杜冰冰直想跺腳,狠不得將溫爾雅撕成幾片。
卻苦於衆多人在場,她只將一雙手掐得死緊,瑩亮的指甲無聲地斷掉幾根。
溫爾雅的心漸漸平靜下來,在北沉的帶動下,她開始翩翩起舞。一紅一黑,這本不明顯的顏色組合竟吸引了整場人的目光,大家追隨着他們的身影,如着了魔般眼都不曾眨。
整個世界都沉浸在這優美的舞曲中,直到曲子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