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了?那你準備怎麼做?”這纔是她最想知道的,溫爾雅沒想到自己說了這麼一大堆,竟沒有引起北海一丁點的情緒激動。
一個女人爲了他吃盡辛苦,守身如玉,他不應該很激動纔對嗎?
“我會好好思考這個問題的。”他心中已經有了打算。
溫爾雅擰緊了眉。“北海,你能不能說一下你是怎麼想的,你現在已經結婚了,你要怎麼處理潔麗和思海,你是知道的,潔麗不會做第三者,她更不會放棄思海的撫養權。”
“誰說她要做第三者?”北海反問,溫爾雅咬上了脣,“你不是已經結婚了嗎?你不會要離婚吧?”
“誰說我結婚了?”
“你沒有……”
“當然沒有!”
他堅定地回答,面色嚴肅,不像是開玩笑。
“可我明明聽說有人看到你穿着新郎裝,而且孩子都已經很大了,是先育後婚,而且你的妻子……”
“我沒有當過什麼新郎,伴郎倒是做過。那不過是一個商場上的朋友拉去的,兒子也是他的,我的乾兒子。”
他記得自己只做過拉郎的伴郎,那傢伙是拉瑞的哥哥,纏了他一個月,最後他纔看在乾爸乾媽的份上勉強去了。拉郎的兒子認他做了乾爸,沒辦法,他們說他沒有成家,沒有孩子,先讓他學着做父親,然後才能快點成家。
一切都明瞭,溫爾雅開心極了,她掏出電話就要撥潔麗的電話。
“等一下。”北海攔住了她,“你是要給潔麗要電話嗎?我有一個更好的計劃,不知道你要不要先聽一下。”
溫爾雅收起電話,認真地聽完了他的計劃。“這樣……不好吧。”
“爲什麼不好,她竟然騙我,我也要讓她嚐嚐滋味。”
“可她……”
“你放心吧,我會安排一場極爲盛大婚禮將她娶進門的,不過,在此之前,你要一切保密。”
“那……好吧。”第一次與人狼狽爲奸,她還真不習慣呢。
唉,好潔麗,沒辦法,要讓你傷心幾天了。
杜冰冰沒有回家,她不想讓北沉碰到,給他機會向自己提出離婚,她再次將自己沉醉在酒吧裡,日復日,夜復夜。
在這間包廂裡,她一個人買醉。
眼淚一滴一滴地從臉上滾落下來,是她無盡的傷懷。握握指,她無辦極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她除了哭還能做什麼?
門口被推開,她朦朧着雙眼,看到了門口一羣裝扮時尚的女子。她們擺着身子,對她指指點點。
“喲,冰冰,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喝酒呢,我們去打麻將吧。”
都是有酒吧裡認識的有錢闊太太們,她們早知道了杜冰冰的事情,此來不過是想看她的笑話。平日裡性格張揚,大家看在她是北太太的份上,不敢說什麼,如今,她的地位岌岌可危,誰不想來看上一看。
性感打扮的雪莉嘻嘻笑着,看到她這副狼狽的模樣,自是歡喜得不行。她假意邀請,內心卻在呼好。
杜冰冰艱難地搖了搖頭,酒精讓她的反應遲鈍了好多。“不……去,你們……走吧……”
“不就是有了第三者嘛,這有什麼奇怪的,男人在外總會有那麼幾個女人,我們只要乖乖地聽話做正太就好了。”
嚴敏敏勸解,她對杜冰冰的處境卻一點兒也沒有同情。平常對她冷嘲熱諷,好不容易纔看到杜冰冰這種模樣,她恨不能大笑出聲。
杜冰冰搖着頭,她知道,自己已經成了一個大笑話,全世界的笑話。
“你們滾,滾,滾!”她甩出酒杯,掃落了桌上的一堆瓶子。門被關起,一羣人嘻嘻哈哈,諷刺她的聲音就算隔了門都可以聽得到。
“真是咎由自取。”
“那種女人,自己也不是好東西,這都是該着的。”
“沒辦法啦,成天扮得像個聖女一樣,以爲嫁給北沉就高人一等,想不到,也有這樣的下場。”
“以後,看她怎麼囂張。”
連平日裡最膽小,被她踩到腳底的小人物,都敢出來諷刺她了,她這真是報應了嗎?
杜冰冰抹着眼淚,撲倒在桌上。
清心已經好多天沒有見到杜冰冰了,她吵吵鬧鬧,就是不肯吃,不肯喝,不肯睡,原本就不豐盈的小臉瘦得只剩下一張皮,因爲情緒波動大,又發起燒來。
溫爾雅得知了這個消息,急得坐立不安,她打通了北沉的電話。“讓我去看看清心吧,她這樣,我急死了。”
北沉同意了她的建議,溫爾雅開車跑到北宅,總算見到了清心。她陷入暈迷當中,嘴時不停地叫着:“媽媽,媽媽。”
“我在這裡,清心,媽媽在這裡。”她撲過去,將清心滿是針孔的小手握在手裡,流下了眼淚。“媽媽在這裡,媽媽不會離開你的,清心要聽媽媽的話,快點兒好起來。”
感受到了她手裡的溫度,清心的不安得已緩解,她輕輕地呼一聲媽媽,安然地睡了過去。
“唉,唉,唉。”溫爾雅連連應着,這一聲媽媽可是她盼了多少年的。爲清心拉好被子,她回頭望向奶孃與北沉。“她叫我了,她叫我媽媽了,我的清心,她總算肯叫我了。”
在溫爾雅的細心照料下,清心的病情緩和了下來,到下午就退燒了。
“太好了,太好了。”溫爾雅顧不得自己的身體,爲清心的好轉開心着,狠不能告訴全世界的人。
北沉看着她如此開心,不忍打擾,退了出去。
揉捏着清心小小的手,她沒有注意到這一切。此時,她的眼裡,心裡,裝得滿滿的,全是清心。
“清心,你好好養病,等你病好了,我帶着你去公園,去你想去的一切地方,吃你想吃的一切東西。”
“媽媽真好。”細細的聲音響起,溫爾雅驚奇地看到,清心睜開了眼睛,閃着眼皮,時而用長長的睫毛蓋住眼睛。
“清心,你醒啦?”她輕聲呼喚,清心的思緒漸漸迴歸。她的臉由圓開始拉長,眼裡的形象清晰,她認出了溫爾雅。
“是你!”她眼裡流露出來的全是反感,“怎麼會是你!我媽媽呢?我媽媽呢!你滾,滾,我要媽媽!”
原來,她心中的媽媽從來就不是她。
溫爾雅的心痛了痛,看着自己的女兒爲了別人而心傷,難過得無法呼息。
她被清心推了出去,遠離了牀,更遠離了她思念已久的女兒。
“清心……”
清心好激動,不斷地撿起一切可以拿到的東西砸過來,打向溫爾雅,而她打着吊針的手胡亂揮動,血水倒流,已經流進了管子。
“清心小姐,不要這要!”奶孃跑進來,勸解着,身後跟來了北沉。
“清心!”
清心看到北沉,伸出雙臂,將他摟緊。“爸爸,我要媽媽,我要媽媽,我要媽媽……”
推開她小小的身子,北沉讓清心面對着溫爾雅。“清心,你看清楚了,她纔是你親生的媽媽,你媽媽就在這裡。”
“不是,不是,她是個壞女人,她不是我媽媽,我不要,我不要!”
清心的情緒好激動,唔地哭着鬧着,溫爾雅的心揪成一團。
“溫小姐,您先出去吧,小姐的情緒不能再起伏了。”奶孃小心地將她推出門外,屋內仍然響着清心撕心裂肺的哭聲。
緊靠着牆臂,溫爾雅的身體滑倒在地,垂下頭,壓在雙臂,她無比悔恨地哭了起來。
總算找到了杜冰冰的下落,溫爾雅在一家酒吧樓上的酒店找到了她,她紅腫着雙眼,打開門來,看到溫爾雅後變了臉色。
“你來幹什麼?”
擋在門口,顯然不想讓溫爾雅進去。
“我……想找你談談清心。”溫爾雅直接道明瞭來意,杜冰冰因爲“清心”兩個字而從臉際閃過一抹溫柔。不過,馬上恢復了冰冷。
“清心想你,她不吃飯,不吃藥,不接受任何人,她生病了,發高燒,燒得好嚇人。”
杜冰冰的肩頭明顯的聳了一下,握緊了拳,不過,緩緩放開,她握臂在胸前,走入室內。“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回去吧,她需要你!”就算她再怎麼不願意承認,也不得不相信,清心喜歡的是杜冰冰,認可的更是杜冰冰。
只要清心可以開心,身體可以好,就算將她拱手讓給杜冰冰,又有什麼不可?
她的心痛,但她知道清心的心比她更痛。
“回去吧。”
杜冰冰僵硬的身體沒有任何的軟化,她冷聲道:“我不會回去的,你走吧。”
“杜冰冰!我求你!”她恨不能跪下去求杜冰冰,“清心怎麼說也是你一手帶大的,你忍心看她那麼傷心嗎?她的樣子好可憐,瘦得皮包骨頭,如果你不回去,不去勸慰她,她甚至根本等不到我肚子裡的孩子出生!”
“……”杜冰冰沉默着,在評估去與留的利弊。最後,她還是搖了搖頭,用手狠狠地梳一次發,她轉過臉來,展露出了一臉的憔悴。
“溫爾雅,我不會回去的。我永遠都不會回去,我不會給北沉機會,讓他找到我再提出離婚,這個北太太的位置,我永遠都不會讓給你!”
原來是這樣!溫爾雅點點頭,抹掉了臉上的淚水。“杜冰冰,你放心,我不會搶走你的位置,孩子生下來,清心的病一得到救治,我就馬上離開,按照我們原來的協議,走得遠遠的,再也不會回來,更不會認回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