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可是我的兒子,應該保護我,當然不會出問題了。”她充分表現出知子莫如母的睿智。
“說吧,來有什麼事。”她做好了充當垃圾筒的準備,因爲溫爾雅的表情已經告訴了她一切。
“你以前可是個大咧咧的人,沒想到做了母親也細心了。”
她驕傲無比地點頭。
“家裡有三個大男人,我再不細心難不成要我家變成狗窩不成。”
“變成狗窩也不錯,至少老公是自己的,孩子們也都在身邊。”發出最真實的感慨,她都想哭了。
“老公有外遇了?”
嚴嫣真可謂擁有一雙毒眼,很快就知道了她的處境。
溫爾雅垂下頭,弱弱地點了點,算是承認。
“到了什麼地步?”她並沒有似北母那般一開始就對小三來一番深惡痛絕的控訴,而是冷靜地尋問。
捂上頭,她煩亂極了。“我也不知道,他一時說我纔是最終要的,一時又要爲了她而不顧我們的蜜月,甚至還專門送她回家,並和她住在一間房裡。”
“你覺得他對那個女人是什麼樣的感情?”
“好像親密得不行,又好像只是好友關係。”同樣只能給出不確定的答案,她自己已經搞不清楚狀況了。
嚴嫣撐着下巴思索了片刻。“你覺得以北沉的能力,性格,會這邊握着你不放,那邊又與別人曖昧嗎?”
“有可能。”她無奈地搖頭,承認這一結讓她難過得溢出了兩滴小小的淚花。
以前對杜冰冰以及她,他不就是採取這樣的辦法嗎?
“據我所知,他如果爲了某種理由一定要跟你在一起,他也會明說出來的。當年杜冰冰,他不是已經多次明確表示要離婚了嗎?那麼,他有跟你說過類似的話,或是喜歡那個女人的話嗎?”
搖頭。
雖然沒有,但他已經用行動說明了一切。
但嚴嫣顯然比她看得更清楚,分析得更透徹。“放心吧,他對你是有真感情的,你們家的第三者完全是第三者的一廂情願,加上你自己的胡亂想像。”
“真是那樣?”她看到了一絲希望,心情好了一些。
“或許,你應該再問問他本人。”
“……”
她真的沒有這個膽量,不是怕他生氣,而是怕真的從他的嘴裡吐出讓她離開的話。她沒有這個勇氣再次面對失去。
這些年,她的心已經被攪得千瘡百孔,哪怕是小小的離開,她都不想有。
“去問吧,不問怎麼會知道他的真實想法呢?如果真的是你不願意見到的情況,你也要想到,這是遲早的事情,你可以今天逃脫,但明天一定還會面對,遲面對爲何不早面對?”
從嚴嫣家裡出來,她豁然開朗。
如果他真的要選擇放棄,她也會欣然接受。她不會再膽小地逃離,她會留在這裡,看着她的幾個孩子健康成長。
已經晚上八點鐘了,她從出租車上下來,看到鐵門內華麗的北家大門口處,北母正依依不捨地與維娜惜別。
而且,許是維娜堅持,北母走了回去,她邁着青春優雅的步伐走過來,周身散發着自信。
“回來了?”尾音提高,不似朋友間的詢問,而是一種自信的質問。
語音雖輕,語氣卻沉重。
挺直了腰,她覺得沒有什麼可怕的,眼前的維娜便也不再那麼令她緊張。“是的,維小姐要走了嗎?歡迎下次來訪。”
維娜噗嗤笑出了聲。“溫小姐以爲下次我來是來拜訪的嗎?”
“那維小姐準備怎樣來呢?”她故意問,與維娜的視線對上,在空氣中濺起無數的火花。
維娜沒有回答,只冷笑一聲,揮了揮手。“後會有期。”
誰也沒有提到北沉,不過,她們都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圍繞着北沉而展開的。如果沒有北沉,她們就不會相識,當然,也就沒有了她的這次來訪。
在維娜就要上車的那一刻,她叫住了她。“維小姐,勸您一句,做第三者是極讓人唾棄的,而且你要知道,某些東西牢固得無人可插足,不要自找苦吃纔好。像維小姐這樣的女孩,本可以找到更優秀的人,擁有一個清白的身份。”
車門呯一聲被關緊,眼前的黑色汽車賭氣般從她身側加大碼力離開。溫爾雅嘴角終於展開代着笑的弧度。握握拳,她給自己加勁:溫爾雅,一定不能讓別人入侵你的家庭,一定要打好保衛戰。
她突然覺得自己像個戰士,披甲上陣,爲了理想,爲了解放,爲了驅逐而義無反顧。
擡頭挺胸,雄赳赳氣昂昂,跨過精雕大鐵門,還不忘以仇恨的眼光盯一眼門檻,然後重重地踢上一腳。
“喲,好痛。”臉縮成一團,原本精緻的五官再也分不表哪是鼻子哪是眼哪裡是嘴巴,完全成了一團揉搓過度完全變形的麪糰——一團粉嫩有彈性的極致麪糰。
腳尖不服氣地再輕觸幾次,這下她不敢再用力了。肉撞鐵門,那比雞蛋碰石頭的下場並不會好到哪裡去。
一瘸一拐地走進玄關,她脫掉鞋子,迎來了北母狐疑的目光。
“你這是怎麼了?”她走過來,細細打量溫爾雅的腳,那兩隻眼珠子在她的臉與腳間來回往復上下其手,定要看出個什麼子醜乙卯否則不甘罷休絕不撤兵更不過江東的表情。溫爾雅被她盯得有些心虛,兀自揉揉痛處,也只得隨便撒個謊。
“不小心被石頭撞到的。”
“喲,那得上點藥揉一揉喲。”北母倒也熱情,張羅着叫下人去找消毒水,消炎藥,還不忘囑咐帶上縫補針。溫爾雅嚇得連連擺手,腳上本來沒有大問題,她並不保在經過北母的一番整治後徹底嗚呼哀哉最後光榮犧牲。
可別小看了北母,她絕對有這樣的本事。
“那個……我只要擦點藥就好了,或許,根本就不要擦藥。”只要那些恐怖的刀呀針呀不送過來,就算忍着點痛也沒有關係的。
終究比起缺少部件來講還是讓人容易接受一些。
傭人捂捂嘴,帶了笑退下去,她也沒有心思再責怪她的幸災樂禍,終究擁有像北母這種不着調的主子,不笑那不是憋着讓自己有意難受嗎?據說,如果想笑而憋着不笑是對身體極爲不好的,至少會把一張臉拉得很不好看。
至於據哪裡說,暫不詳查。
她在吸着冷氣的時候不得不爲北沉和北海以及北父後怕,擁有這樣的母親或妻子,他們能有好日子過嗎?這些年,他們都是怎麼過來的?
而她,不得不慶幸,到現在纔跟其處在一起,要不她真的要內傷到吐血吐心吐肺而亡了。
呵呵,偷笑吧。
不過,當她看到桌面上維娜留下的那堆禮品時,再也偷笑不出來了。這無疑是對她無聲的挑釁,最爲嚴重的挑戰!
而禮品的留下讓她暫時敗了一着。
維娜,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她握握拳。
“怎麼,你的手也痛嗎?”北母細緻地看到了她臉部咧牙的表情,以及動手的情形。
“哦……沒……”匆忙將手收好,她心虛不已地回答。
北母喝着花茶打開電視,傭人將禮物分了分,躬身來到她面前。“太太,這些東西應該是送給大家的禮物,看份數,應該每個人都有一份,小少爺小小姐們都有,要分給他們嗎?”
哦,這麼快就賄賂到每一個人了,這相維娜看來是卯足了勁了。看不過去,她搶在了北母前面制止。“不要!”
北母奇怪地盯了她幾眼。
她心虛緊張了半天,才找到藉口。“這些東西無非是些吃的,孩子們吃那麼多零食不利於健康。”
“也是。”這次,北母點頭表示贊成。於是,在她的監視下,這些禮品變成了員工福利分給了傭人們,他們個個咧嘴歡喜不已,想象得到,以他們的情況,是根本不可能吃到這麼高級的點心的。
傭人們對她感恩戴德,不過,他們更希望那位小姐再來,這樣就可以分到更多的點心。
溫爾雅在嚴嫣家接受了洗腦,現在對於自己的家庭,尤其對於北沉更加有信心了。北沉是什麼人,若要是要跟維娜還能跟她結婚嗎?
多少次的逃犯,說出來自己都不好意思了,還好,北沉不用不好意思,否則兩個人就根本結不了婚。結不了婚不是給維娜更多的機會了嗎?
不過,這個機會顯然不會大,這不,北沉已經打來電話。“在哪裡?我準備下班了,出來一起吃飯吧,我叫司機來接你了。”
多浪漫,三個孩子的爹和娘,還能在下班後享受這種浪漫時光,她開始不責怪北沉將孩子們送走了。
“好吧。”她無比興奮,特意穿上了一身漂亮的白色的能將身材優點展露無疑的雪紡紗長裙,在腰間紮下一條藍色的細長絲綢面腰帶,長腰長腿,立刻鏡子裡映出了一個楚楚纖影。
特意將長髮披下來,一張白淨面皮的瓜子臉立刻在長髮的掩映下嬌媚百態,眸含情脣含意鼻含春,莫說她生了三個孩子,還年輕得跟十八歲的姑娘一般。
歲月,不曾在她的臉上留下過絲毫的印跡,不果不是腹部有清淡到看不清的痕,她甚至連自己生過孩子這件事情都要懷疑。
北沉,我來了。
飛一般飄下樓,北母已經不在,只有負責清掃的傭人還在,他們一致回頭,極少看到溫爾雅這樣的快步,也被她的美麗所吸引。
難怪,少爺會對她念念不忘。
各種想法都是有的,不然也不乏某些嫉妒羨慕恨,和她年齡相當的女傭也不少,卻不及她一半的年輕與朝氣,她們不得不恨自己生錯了時候,生錯了地點更生錯了臉蛋,如果擁有溫家少奶奶這樣的臉孔,怕北家大少爺也難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