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地掛斷電話,他粗魯地拉起她*的臂,將她摔在了牀下。
“你……”溫爾雅不想他一時變成這樣,痛苦地皺起眉頭的同時,眼裡閃出了疑惑。
“爲什麼勾引北海?我不是已經警告過你了嗎?”
他狠狠地再度拉起她的臂,用力往後一推,背後牀頭櫃撞到了她的腰部。
“你就這麼想做北家的少奶奶?你有這個資格嗎?”
隨手又是一甩,她被甩出好遠,肚子撞在牀側。
“我沒有……好痛……”
這突如其來的懲罰讓她痛得皺起了眉頭,小臉縮成一團,身體也儘可能地縮緊。
這個男人,她又在哪裡得罪他了。
北沉馬上趕過來,在她還沒有緩過勁來之前揪緊了她的發,緊緊地拉向自己。“告訴我,要怎麼樣你纔會離開北海,停止勾引他!”
“我……真的……沒有……”
她的否認在他的耳中只是無聊的謊言,他要的是一個準確的日期。
“一個星期之內,我要聽到北海親口說,他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聽到了沒有?”
艱難地點頭,她的頭痛得幾乎要裂掉。
得到滿意答案的北沉失去了所有的情慾,他放開了她,撿起了手中的資料。
“今天保姆休息,你,去給我做點吃的,快點。”
匆匆收拾好自己,她像一個被人任意使喚的奴隸。
只要可以離他遠點,做什麼都可以。溫爾雅一聲不吭,將自己藏進了廚房。
有一口沒一口地吃着,北沉已經丟下碗筷,滿意地撫着肚子,桌面上所剩無幾的菜和空空的飯碗說明了一切。
他悠然地拉低了身體,以全新的眼光看着她。
“不錯,跟我家保姆的口味有點像。”
能得到他的表揚真不容易,記憶中,他還從來沒有誇過她。溫爾雅默默地沒有過多的表情,放下碗,她像一個賢慧妻子,一一收理着餐桌。
北沉冰冷了將近三十年的心裡突然涌入一股溫暖,這是否就是家的感覺?
搖搖頭,將這種感覺搖走,站起來,他頭也不回地離開。
……
一個星期之內!溫爾雅咬咬牙,面色白如紙張。
嚴嫣推門進來,向她攤攤肩。“人已經走了。”
點點頭,她收拾好心情,強劃出一抹笑。“我們去上課吧。”
“爾雅!”嚴嫣終於受不了般吼了起來,“你們之間到底是怎麼了?北海學長來找了你這麼多次,你爲什麼一次都不見他?”
不自然地歪歪頭,她努力地想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一點,無所謂般聳聳肩。“我對他沒有感覺,所以不如不見。”
拿起書本,儘可能地讓飄搖的身體看起來穩直,她不想泄露自己的心情。
嚴嫣伸手擋住了她的去路,她的臉色變得沉痛。“爾雅,北海學長可是真心對你的,他對你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可以說明他對你的愛,就連我這麼粗線條的人都看得出來,爲什麼你看不出來呢?”
不是看不出來,是不能看出來!
溫爾雅受不住了般沉下臉,她想起了媽媽的話。“男人愛你的時候可以爲你赴湯蹈火,一旦不愛你的,你就什麼也不是,別傻了!”
嚴嫣不可思議地盯着她的臉,似乎今天才重新認識了她。
“爾雅,你說的這句話好恐怖!”
艱難一笑,她變得平靜。“沒什麼恐怖的,嚴嫣,我不能和北海學長在一起,永遠都不能。至於原因……我以後會告訴你的。”
拉開她的手,溫爾雅衝下樓去,她似乎聽到了細銳的如玻璃碎裂般的聲音——心碎的聲音。
北海站在樓下,他並沒有走遠。當溫爾雅想退回去的時候,她已被發現。
“爾雅。”北海和煦地笑着,帶給她的是無盡的尷尬。
“學……長……”
她故意板起臉,不看他,儘可能地讓自己與他疏遠。
“最近心情不好嗎?爲什麼不想見到我。”
他輕柔地問候,沒有一絲責怪的意思。脣角帶一抹溫柔,這是隻有在對她時纔會有的。
不要這樣,不要這樣!溫爾雅在心中大喊,她寧願他像北沉一樣對她無情,冷酷!
“怎麼了?是不是家裡又出什麼事了?”
她的沉默令他擔心了。
自從上次後,學校裡所有的人都認定他倆在談戀愛,北海也理所當然地承擔地男友的責任,自然對她的家事格外關心。
搖搖頭,指甲狠狠地掐在掌心,她咬咬牙,出口道:“學長,我覺得我們不合適,以後……你不要再來找我了。”
衝過他的身邊,溫爾雅不敢停留,不敢回頭,更不敢去想象,她只有閉着眼,一味地往前衝。
一堂課下來,她的腦袋裡嗡嗡的,一個字也不有聽進去。
嚴嫣拉拉她,方纔知道課程結束。
“學長在外面,有什麼好好談。”用下巴點點門外,在她的臂上抓一把。嚴嫣總會在她最困難的時候給予支持,她感激地投過一抹眼神,知道要面對的始終要面對。
所有人離去,溫爾雅將北海帶到了學校裡最爲僻靜的小林。
重重地呼吸一次,她轉回身,目光變得沉穩冷清。“學長,我們不適合,如果外界有我們談戀愛的傳言,那麼肯請你對所有人說,我們分手了,至於是你甩我,還是我甩你,隨你吧。”
北海像不認識她一般盯了好久。
“學長,沒有什麼事情我要走了。”
她不想再在這裡忍受煎熬,只希望可以快快離開。
“爾雅。”北海拉下她的臂,將她拉向自己的懷抱,那懷抱比北沉的溫暖,安全,讓人留戀……
但她不能!掙一掙,北海拉得緊緊的,出奇地緊。
“爾雅,聽我說。”他在命令,強行要她面對自己。
“我不明白你爲什麼突然提出分手,我們不是纔剛剛開始嗎?甚至都還沒有細緻地瞭解,是我哪裡做得不夠好嗎?你可以說出來的。”
“不,你做得很好。”
做得不好的只有她。
“我們從來都沒有交往過不是嗎?”
所有的戀愛傳言都是別人在傳。
“我覺得自己配不上你,就這麼簡單。”
“但我覺得你配!你是最純潔,最善良,最值得我愛的人!”
不要這樣說!溫爾雅羞愧得幾乎要撞牆而死。
她纔是這個世界上最骯髒的人,最不值得他喜歡的女人!
“夠了!”
她喝斷了他的話。
“我就直說吧,你不符合我的要求,我喜歡浪漫有情調格調高雅隨時能帶給我驚喜的男人,你算什麼?一個無趣的富二代,去找那些喜歡你的小妹妹們吧!”
她逼着自己吐出這些無情的話語,成功地在北海的臉上看到了挫敗與失落。
“看清你自己了吧!最無趣的人就是你,沉悶得像個老頭,喜歡你的女人,真是腦子出問題了。”
再進一步,就算心痛得要死,她也要盡一切努力詆譭他,以達到令他死心的目的。
所有的刻薄話都罵了出來,北海緩緩地垂下了自己的手,鬆開了她。
“我以爲……我這樣的性格……才最適合你……”
他聲音好低,好沉,帶着滴血的痛楚。
心裡狠狠地揪着,溫爾雅想拍自己一個耳光,這樣傷害一個幫過自己的男孩,她真是太混蛋了。
但北沉……這個惡魔!
他們是兄弟,所以,她一定要堅持。
“話說完了,還有要說的嗎?沒有的話我該走了。”
拍拍衣袖,她昂高了頭,強自抑制住慚愧的眼淚,走出了小樹林。
宿舍樓下,一時熱鬧起來,嚴嫣瘋子一般跑進來,將在牀上午休的溫爾雅拉了起來。
“爾雅,瘋了,瘋了,快出來。”
溫爾雅揉着眼,被嚴嫣拉到了走廊上。
“爾雅,爾雅,我愛你!”
一陣呼聲將她弄得差點懵掉。
“他們在幹什麼?”
她尚未從震驚中醒過來。
“你看嘛,橫幅上寫得很清楚呢。”
溫爾雅揉揉眼,看到一羣人拉了長長的足有五米的橫幅,上面寫着:“溫爾雅,做我女朋友吧!”
“誰……這麼誇張!”
還是第一次見識到這樣的陣仗,溫爾雅這一驚吃得不小。
“羅文祥呀,你沒看到嗎?”
順着嚴嫣的目光,她看到橫幅下拿着一束鮮花,穿一套灰色西裝的羅文祥。
“爾雅,這個人的名聲不太好,還是別理……”
嚴嫣的話音在她耳中消失,她看到了遠遠牆角里站立的北海。
“嚴嫣,對不起。”
她莫名其妙地說一聲,走下了樓。
樓下因爲溫爾雅的出現而沸騰起來,羅文祥滿面笑容地走過來,單腿跪在她的身邊。“爾雅同學,我喜歡你好久了,做我的女朋友吧。”
越過他的頭頂,溫爾雅可以清晰看到北海握緊的拳頭。
“一個星期之內,我要聽到北海親口說,他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
北沉的話響在耳邊。
或許這樣是最好的方法。
溫爾雅不情願地接過那束花,強裝微笑。
“哦……”
“呼……”
人羣裡發出兩種截然不同的聲音。
羅文祥像一個勝利者,擁着溫爾雅,向衆人揮手致意。溫爾雅的腦袋昏昏沉沉的,只有轟轟的響聲。
北海仍站在那裡,他眼裡流露出來的傷痛清晰地映在她的瞳孔中,她的心在滴血。
快走吧,北海,快點走吧,你還沒有看夠嗎?
羅文祥也看到了北海,摟着她走向那裡。
“北海,恭喜我們吧,爾雅同意做我的女朋友了。”
他有意將溫爾雅的肩摟緊,在學校裡,他與北海,一直是敵對的兩方。
北海的目光落在溫爾雅的臉上,隱忍着複雜的情緒。
“恭喜。”
他狠狠地說道,如一塊石頭砸在她的心間,更像是一陣無情的烤問,責罰在她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