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繡着五彩鴛鴦的紅蓋頭紗,安安靜靜地坐在牀邊聽着門外賓客歡笑吵鬧的聲音,她的心裡好像有臺織布機千絲萬縷。三個月前在山中摘水果時遇到一個迷途的英俊少年,君知菊好心帶他下了山,自打那次不知是否真的很有緣,她在處出時頻頻地與他不期而遇,他總是有些小迷糊,需要君知菊一遍遍地幫助他,漸漸地,君知菊從感覺麻煩到樂於其中,自己好像是成爲了他的依賴,卻在不經意間依賴起有他存在,君知菊是個成熟的女孩,她明白自己已經愛上了他。在三個月的相處下,她堅定地做出了決定答應嫁給他。而今天,應該是自己最開心的日子了。可是,心裡的某處地方有把小梭子胡亂地跳動打出了一個讓人不易察覺的小結。對了,他怎麼樣了呢?那個在多年前露出滿臉清澀的微笑說着喜歡她,在花海一直跟隨着她,在一個春天送了她十支白勺丹,在一個雨夜和她大吵一架甩門而出再也沒回來的男孩此時又在哪裡呢?也只是在某天見過他一次,那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因爲某些事情,去了月向山,誰知剛好碰見了他,本來想要避開,可是,他去顯得很冷靜,君知菊一直送他回去,想要問他近年的狀況,卻遲遲未能開口,一路上他們都沒有說話,只是在最後,他雙手枕在腦後滿不在乎地說。“你回去了吧!我夫人們還在等着我呢!”君知菊向他道別後慢慢地走下山去,隱隱地感覺到身後一道脆弱的目光。君知菊的眉頭微微皺起,怎麼會在今天這樣的日子裡想起了他?
君知菊一直沉默着回憶着,突然,蓋頭邊被一隻手輕輕的撩起,君知菊以爲是自己剛纔想得太投入沒有注意到有人進來。“是瀾嗎?”對方不語,停頓了片刻似乎是在考慮什麼,接下來,他繼續把蓋對往上拉,直至君知菊溫柔美麗的面容出現在他的眼前。君知菊瞪大了雙眼,而他神情黯然。“知菊,你要嫁的男人……他叫瀾嗎?”君知菊目不轉睛地盯着眼前這個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嘴角吐出了兩個字。“星月!”她剛一說完,星月一手將她從牀上拉起來,使勁地拽着她向外面走。君知菊回過神來,拼命地掙扎着。因爲處面聲音太大,並沒有人知道這裡在發生什麼。“星月,你要幹什麼?”“廢話!當然是帶你離開這裡。你結什麼婚,經過我同意了嗎?”“我爲什麼要經過你同意?我雖然同情你,可是,我更清楚我到底喜歡誰。”“就他,一個你才認識幾個月的傢伙。”“這跟時間沒有關係。星月,你緾着我那麼多年,你到底喜歡我什麼。”星月愣住了,君知菊見機把自己的手從他那裡奪了回來。過了好久,星月才輕輕地說。“那是本能,我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好像認識了很久。我說不說任何理由,就像雲會被風吹散,天會被夜遮蓋,鳥生來只有兩隻腳,魚蝦只能在水裡遊。我就是沒辦法讓你嫁給別人。”君知菊聽着聽着突然哭了起來。“如果,我告訴你,我也是這樣本能地喜歡着別人呢!”“他那樣一個平凡的人值得嗎?我去吃了他。”君知菊跑過去擋住了門。
“雪晶!這邊,這邊。”我就是在這個時候來到這裡的。聽了君知梅她們講了這次的任何我的脊背感覺毛毛的,天知道,我這人最討厭的就是蜘蛛了,那麼多的腿一身毛絨絨的。在她告訴我之前,我喝了好幾杯酒,身體感覺飄飄乎乎了,怎麼辦?蜘蛛來了,我不是正好當酒心糖了。我這才明白,爲什麼這裡的空氣裡有白色的飄浮物,很有可能是蜘蛛絲。我警惕地環視着四周,突然感覺到一股刺骨冰冷的目光直視着我。是一雙漆黑的眼睛,他從很遠的地方望向我這裡,好像周圍和他說話的人他都沒有理會。“那個人是誰?”我衝着龍香梔支支嘴。“哦,他就是新郎官。叫墨瀾。很英俊是吧!”“奇怪,我怎麼感覺心裡毛毛的?”我望向暮葉師傅,她似乎很讚賞地對我微笑了一下。不一會,那個人走了過來,手裡端着一杯酒遞給我。“這位小姐,剛纔沒見過你呢!”“哦,我是剛剛纔趕到的。”我看着他那高傲的表情還真以爲他來是因爲我沒有請帖想把我趕出去。不過,他向我舉了舉杯子。“如有照顧不周,請擔待!”我生硬地笑了笑把酒喝了下去。突然,我感覺不對勁,隨着喝到嘴裡的除了酒水還有一個硬硬的東西,我覺得事有蹊蹺不敢張嘴把它吐出來。他神密地笑了笑走開了,我才悄悄地把它從嘴裡弄了出來。是一張圈好的紙條,上面的字還在。“請不要驚動任何人,到小花園來一聚,有要事相談。”我真的沒敢告訴別人,包括暮葉師傅他們。也許這個人知道蜘蛛精的事情,於是,我謊稱自己喝多了出去透透氣順便打探一下,就悄悄地到了小花院。可是,當我到了這裡的時候,卻沒有見到墨瀾,空空蕩蕩的院子透着一種說不說來的陰寒。我覺得更加不對,就企圖退回去。就在這時候,從身後伸出一雙手一把將我摟住。耳邊貼着一個人的臉,很機動地說。“雪晶!我可找到你啦!哈……”“啊!”我大叫一聲,轉過身去。看見的居然是墨瀾。他的手像是鉗子一般緊緊地扣在我的身上,臉和我的臉只有一紙之隔的距離。“你幹什麼!怎麼會知道我。”剛纔那一嚇,我幾乎魂飛魄散,連說話也在顫抖。他的情緒很機動,狂笑不止。“哈……當然認識你。難道你不記得在你十三歲時,你房間裡差點被你弄死的是誰了嗎?”我努力地回憶着。那年,發生了很多事,不過我並不記得和什麼發生過矛盾。突然,我的靈光一閃,一個片段出現在我眼前。“爹爹!爹爹!我怕,我怕。有東西在我的牀上。”“嗨!雪晶,那隻不過是隻蜘蛛而已,是益類,不會咬人的。”“不可以,我最討厭這種長着怪足,全身毛毛的東西。快幫我弄死它,要不我不敢睡覺了。”“爹爹可不殺生。”“恨!那我自己打死它。”我拿了牀邊的一本書圈起來,重重地打在牀單上。那隻通體深藍色的蜘蛛就不再動彈了,我叫丫環木棉把那隻蜘蛛的死屍丟了出去。結果,第二天它就不見了,我以爲是螞蟻搬走了。“你……你……”我感覺渾身都在發毛。他將我摟得更緊。“是啊!我就是你弄得半死的那隻小蜘蛛。我只不過看你長得那麼可愛,想來親近親近,你就對我那麼殘忍。不過,現在,你可是留到我的手裡,告訴你吧!我早就很喜歡你了,如果你乖乖成爲我的人,我就不殺你。”“不要,我纔不要你這種死蟲子碰!”我一邊吼着一邊從手心抽出一支彩色的蝴蝶,向他刺過去,可是,沒有想到,蝴蝶標在接近他身體的時候貼在了上面並沒有插入。他泛着藍光的眼睛又多了一層陰險的感覺,他將蝴蝶標從身上取下來竟然放進了嘴裡。“小蝴蝶,你以爲鬥得過我嗎?謝謝你的美意。”最後一絲希望化爲了無有,我痛苦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