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恨道人身形一晃,黑色衣袂飛揚中,輕靈的飄至一顆白玉星球之前。她神色凝重,十指跳躍,打出一枚十分複雜的法訣。
即便是造化境修者,煉化一件純陽神器也絕不是容易的事情,必須全力以赴並且耗費大量的時間。
離恨道人法訣一落,碧光閃爍中,一個個圓環套向了星球。看上去,彷彿是白玉星球多了一圈圈光澤美麗的裙帶。
碧綠的光帶瞬間收縮,深深的勒入了白玉星球之內。當然,此舉並沒有對這顆帶着黑紋的白玉星球做出任何傷害,僅僅是爲煉化做最基礎的準備。
辛勤勞作的修者,在大戰之前都已經逃的乾乾淨淨,堪比蝗蟲過後的麥田。離恨道人此舉倒也沒有傷到任何一個人!
“不能讓她得手!”李藥師看到這一幕,急的跳腳。可是有離情道人手持星河手鍊在一旁警戒。他李藥師連接近對手都做不到,何談打斷離恨道人的進程?
好在也有其他人看這對兒姐妹不順眼,比如說,血海老人。
這老頭見離情道人擔任警戒任務,立刻知道這女子絕對閃身追擊,這也是他試探離情道人的絕佳機會。
身形一晃,化作一道血虹,彈指間來到近前,手中拎着兩柄長劍,一窄一闊。闊劍畫圓,窄劍直刺,攻向離情道人。
這兩柄神劍乃是血海世代流傳的兩件純陽神器,一名元屠,一名阿鼻。之前,血海老人正是憑藉此物,輕鬆破開了離情道人的禁空之術。
“看劍!”
血海老人面含微笑,手中長劍卻是招招奪命。說起來,血海老人對離情道人頗爲忌憚。在進攻之前,首先使用闊劍防守,如此慎重於血海老人而言,可是極少的事情。長劍撕裂長空,劍勢方起,血色劍虹已經斬到了離情道人的身畔。
和之前不同,這一次,專注於防守的離情道人面對攻勢,輕輕一個彈指,彷彿是彈去指甲上的一粒灰塵。
然,星河手鍊中卻有一顆珠子應指而出,轟然砸向了劍虹。那珠子原本只有彈子大小,但在瞬間,化作了直徑千里的星球,狠狠的砸中了劍虹。
喜好暴力的兩姐妹,於此刻收穫了果實。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抵擋如此暴力的撞擊。血海老人的劍虹詭異陰狠,但要擊中對方纔會有用。而如今,血海老人的劍虹只能徒然撞在白玉星球上,碎裂成粉。
彼此你來我往的試探幾次之後,血海老人便有些不耐,冷叱一聲,闊劍橫向一撥,將直徑千里的星球撥開。
如此,離情道人密不透風的防守便第一次露出了破綻。血海老人嘿嘿一笑,化身血虹飛速挺進,兩柄長劍背於身後。俗話說,咬人的狗不叫。血海老人這樣將獠牙藏身背後,威脅比之揮舞長劍要增加數倍。
與此同時,那些碎裂的劍虹倏忽之間,重新凝聚成型,從四面八方斬向離情道人。這是異常蓄謀已久的行動。血海老人次來是爲了體驗對方的禁空術法究竟有多強悍,若是不給離情道人一些威脅。對方絕不會使用這種威力極大,消耗也是極大的術法。
血海老人刺出的那一劍,幾乎有洞穿宇宙之勢,離情道人也覺得威脅極大。她面色嚴肅起來,雙手彈出幾個法訣,星河手鍊頓時光芒萬丈。
“禁!”
離情道人一聲脆喝,周遭空間,盡被封鎖。這一次,離情道人施展的是單獨對於個體的禁空之術,威力比之前羣毆時不知大了幾倍。
血海老人心中冷笑,身形雖不能動,但阿鼻、元屠兩柄神劍血海老人早已祭練的通靈。心念一動,血海老人便故計重施。
神劍倏然而起,交叉成十字,向前斬去。
可是此刻卻不同往日,神劍在鎖定的空間行動,宛若掉入了粘稠的淤泥之衆,艱難無比。神劍過處,空間層層碎裂,但是血海老人卻不足以恢復行動。
單挑之時,星河手鍊當真是強橫無比。
離情道人淡然一笑,紅脣輕啓,喝道:“崩!”話音一落,被鎖定的空間層層迸裂,崩碎坍塌,一切都被湮滅成虛無。
即便是離情道人,施展出這樣的招式也叫她臉色發白。要知道離情道人崩裂的這一塊空間,足以裝得下百十顆恆星。這也就是說,離情道人揮手之間,便可以崩裂星球,其難度之易,堪比捏破一粒鵪鶉蛋。
崩裂的空間快速的向血海老人蔓延而去,眼看着便要將血海老人一擊而滅。但此時,元屠、阿鼻雙劍終於徹底的斬開了禁錮血海老人的空間,給了他一定的活動能力。
面對生死,血海老人鎮定之極,不愧是經歷過無盡磨難的強者。他冷冷一笑,身後陡然浮現出一片血雲。那一片赤紅如血的雲彷彿大海般深邃無盡,魅惑無邊,只看一眼,便叫人陡然升起一種投入其中的妖異。
血海老人身形一縱,投入那血海之中,平面的血海頓時沸騰起來,化作一道長河沖天而起。長河所經之處,貫穿一切阻礙,即便是星河手鍊禁制的空間,也無法阻擋血色長河的衝擊。
血色長河猶如雨後的彩虹,在空中劃過一道優雅的弧線,轉瞬間已經脫離至千里之外。血海老人轉身回望,神色變幻不定。
離情道人配合星河手鍊竟然如此恐怖,着實出乎他的意料。若是他翻出底牌,未必不能擊敗這白袍女子,可是於他卻沒有什麼好處,還要冒着受傷的危險,爲智者所不爲。血海老人眼珠子一轉,便看向了那羣地獄來客,揚聲道:“諸位,若是我們不能齊心合力的話,只怕就要被她們各個擊破了!”
定光佛盯着血海老人,眼神幽深難測。毀滅佛界,有這個老東西的一份功勞,此刻不是翻臉的好機會,但想要就此結盟,那也是休想。
來自地獄的高矮二人豈會受這等弱智般的激將法,連理都不理二人。他們的應對也十分古怪,徑直衝向其中一顆星球,仰首便是一片黑光罩住了白玉星球,定光佛低眉順眼的在一旁照拂,老神在在的樣子,似乎一推即倒。
血海老人嘿嘿一笑,甚是不屑。在血海老人看來,在場諸人,除了離情道人之外,餘者皆不足道。雖然姚仙兒的實力同樣不弱,但是隻一看便知,她在爭鬥上乃是標準的菜鳥。稍作思索,血海老人嘿然一笑,徑直撲向了其中一顆星球,同樣選擇了煉化。
能夠一路修行,晉升造化境,登頂宇宙巔峰的人物,會有白癡一樣的存在嗎?無緣無故的拼命,沒有人會去做。能夠到手的實惠纔是最重要的。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極暗天堂的張安樂,也選擇了一顆星球來煉化,由鐵隕天尊擔任警戒。不過,極暗天堂貪心不足,獨孤嫺雅出手煉化另一顆白玉星球,由火雲天尊擔任警戒。
米歇爾和拉斐爾相視一眼不甘落後,同樣選擇一人煉化,一人警戒。這兩人純粹爲攪局而來,他們已經決定,只要煉化一顆,立刻振翅遠遁,不再趟這渾水。可惜,由於天羽神族的力量與星河手鍊大爲衝突,他們煉化所消耗的時間將遠遠高於其他人。
李藥師急的滿頭生包,直欲吐血,卻也無可奈何。他和血海童子兩人聯手,卻敵不過一個女人,還能有什麼念想呢?
五百年裡的辛苦,只爲他人做了嫁衣。李藥師無奈之下,只能先煉化一顆白玉星球再來觀望形勢。
龍珠兒和姚仙兒爲不惹人懷疑,也只能有龍珠兒出手煉化其中一顆。星河手鍊一共有九顆,這樣分配之後,還剩下兩顆空蕩蕩的,彷彿被人遺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