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本心

“轟隆隆!”

突然之間,整坐雲霧山開始晃動起來,猝不及防之下,白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怎麼回事?”猛然驚醒,白撿擡頭四望:“難道是地震了嗎?”

“喀嚓!”

只見白撿腳前,突然一條巨大裂縫,詭異的出現在小玉--腳下。

“哥哥救我!”

滿臉驚恐的小玉,尖叫着,往深不見底的裂縫中墜去。

“小玉!”瞬間反應過來,白撿大喊一聲,腳下遁光閃爍,如流光一般,朝小玉電射而去。

“嗡!”

就在手指即將勾住小玉衣衫的剎那,白撿指尖和小玉之間,突然顯現一道屏障。

“該死!”

收手不及,手指觸到了屏障之上,白撿只覺得指尖痠痛難忍,本能的縮了回來。

“哥哥!”

悽慘的喊聲,愈來愈弱,怒睜的眼瞳中,小玉終於化作一個小點,徹底消失不見。

“啊!!!”

難忍心頭疼痛,白撿怒目圓睜,高舉起右手,指尖空間之力瘋狂亂竄,帶起強烈的空間震動,朝這屏障狠狠拍落。

“嗡嗡嗡!”

屏障之下,一個與白撿相貌一模一樣的男子,驟然出現,同樣的,右掌一揚,空間之力悍然爆發!

“嘭!”

兩掌相交,屏障瞬間被空間之力絞成碎片,與此同時,白撿感到腦中和心口,同時傳來難忍劇痛,一聲悶哼,右手凝聚的空間之力,全部散去。

“怎麼回事!”

大驚之下,玄光天遁訣全力發動,一個閃爍,便出現在雲霧山千丈高空之上。

讓他更加驚駭的是,他在空中定住身形的同時,那個與他相貌一模一樣的人,再次出現在他眼前,面無表情的臉上,一雙眼睛散發出奕奕的神采,牢牢地盯着他。

“你是誰?爲何幻化成小爺的模樣?”

只覺得在對方眼神之下,所有的一切都被看穿,白撿不禁有點心虛,便大聲喝問,以壯膽色。

“我自然是我,你又是誰?”對面那人,嘴角微翹,反問白撿。

說了半天,就說了一句廢話,白撿心中暗罵,一面戒備着對面那人,一面將神識往裂縫中探去。

哪知對面那人,打了一個響指,轟隆一聲,裂縫竟然就此合攏,一直震動着的雲霧山,也再度恢復了平靜。

“該死!”

再顧不得對面那人,白撿一個閃爍,朝下疾落,如今小玉還身處裂縫之中,如今裂縫合攏,豈不是…

“你是在找她嗎?”

哪知白撿腳剛沾地,那人又出現在白撿面前。一個響指打過,空間波紋閃動處,顯現出一副清晰的畫面。

“你到底是誰!!!”

看着畫面中,小玉被一道道九色仙氣束縛着,滿臉痛苦的掙扎不已,白撿心頭如遭刀割,緊握的雙拳中,再度肆虐起空間和時間之力。

“這個問題,我已經回答過你了。”

對面那人,笑着說道,同時朝白撿伸手一招。白撿只覺得,體內產生了強烈的虛弱感,隨後雙手一空,時間和空間之力剎那間消失一空。

“怎麼可能!”

白撿心中驚駭大叫,竟然在一瞬間,全身仙力消失無蹤。

“怎麼就不可能呢?”

那人竟然完全猜到了,白撿的心思。

“我問你,你爲什麼要救她?”那人突然問道。

“因爲她是我妹妹。”

事出怪異,白撿一邊極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一邊思索着對策。

“你憑什麼就認爲她是你妹妹呢?”

那人笑着問道,那神情模樣,竟和白撿絲毫不差。

“難道我會連自己妹妹都分不清嗎?”白撿沒想到,對方竟會問出這麼一個白癡的問題。

“不一定哦。”那人詭秘一笑:“照你說的,我和你長得一模一樣,那我豈不也是你麼。”

“長得一樣,並不代表你就是我!”

白撿那個氣啊,眼見妹妹痛苦的樣子,自己竟然還在這裡,與這個傢伙說這麼白癡的話。

“那不就得了,那你又憑什麼認爲,她就是你妹妹呢。”

聽那人這麼一說,白撿一愣。

“你一向自認聰明,爲何卻被一層皮,幾句話,就給迷了心神?”那人繼續說道。

“一層皮?幾句話?”

看着畫面中,因爲痛苦而面容扭曲的小玉,白撿似乎明白了什麼。

“前一刻你在幹嗎?這一刻你又在何處?”那人又問。

“前一刻……”

低頭一想,腦中靈光乍現,白撿失聲叫道:“不對啊!我剛纔明明在幻夢塔內,怎麼…爲什麼?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裡到底是哪裡?”

一連串的問題,從白撿口中拋出。

“這裡是你內心中,最爲隱秘,最柔軟的一個角落。”

“內心?”白撿訝然問道。

“不錯,這裡是你最不願被人觸碰的角落。”

輕笑一聲,那人繼續說道:“每個人的內心,都有一個隱秘的,不爲人知的角落,由於自己刻意的封鎖,時間一長,往往連自己都會遺忘。只有在特定的情況下,纔會想起這個,不願意想起的角落。”

“你到底是誰……”輕嘆了一口氣,白撿低頭問道。

“怎麼?還不知道我是誰?”

嘴角勾起一絲,包含了各種滋味的笑意,那人亦輕嘆了一聲:“我便是你,你亦是我。”

“……本心麼?”

擡頭看着這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白撿心中感慨。

“人無本心,唯有本性,心隨性動,性定其心。”盤腿坐下,那人緩緩說道。

“人無本心,唯有本性,心隨性動,性定其心。”細細咀嚼着這句話,白撿似乎有些明白了。

“不論本心也好,本性也罷,皆乃隨心之意,心意轉變,乃人之常情。萬古以來,不論人、妖、魔、仙,又有何人一心至死,一意終生?”

隨着話聲,那人的面容,漸漸模糊,最後竟然變成了一團空白。

“你這樣說,似乎不是十分有理。”想了一想,白撿坐下說道。

“哦?爲何?”

此刻,那人竟然化爲一團光芒,九種顏色,交替閃爍着。

“你先前說過,每個人心中,都藏有一個隱秘之處,而後又說沒人能一心至死,一意終生,我認爲,這恰恰是矛盾的。”

“你是否想說,這隱秘之處,便是人們的一心之地,一意所在?”

閃爍的光芒中,傳出話音。

點了點頭,白撿說道:“沒錯,正因爲一心一意,人們纔會保留這隱秘之處。”

“哈哈哈!”光芒中傳出大笑:“可笑啊可笑,人之所以會有這隱秘之處,正是因爲他的脆弱,不敢直麪人生。故而,每當被人觸碰到之後,便會慌了心神,失了主張。”

“不,我還是認爲,人之所以保留這隱秘之處,完全是爲了留住,往日那些美好的回憶。”白撿分辨道。

“美好的回憶?真是可笑!”光芒之中,傳出不屑的話音:“若是美好的回憶,又何必隱藏?又有何不能觸碰?若是美好的回憶,恐怕每天都要回味好幾次吧?”

“這……”

這一番話,令白撿無言以對。

“你既然不是我的本心,又爲何與我說這些話?你究竟是誰?意欲何爲?莫非你便是那魔族的心魔,想亂我心神?”盯着這團光芒,白撿沉聲問道。

“心魔?哈哈哈!你自己看,究竟誰是心魔。”

消失的裂縫,再度出現,一團九色光芒,從裂縫中緩緩飄起,光芒之中,正是不停掙扎的小玉。

“看仔細了。”

隨着光芒中傳出的話音,那個困着小玉的九色光團,瞬間暴出刺目白光,片刻後,重歸黯淡。

原本在光團中掙扎不停的小玉,此刻已然消失不見,唯有一縷黑氣,在光團中上下浮沉,扭曲變化。

“若不是你心中,藏有一處軟弱,這魔氣,又如何能尋到可乘之機?”

看到白撿默然無語,光團中再次傳出話音:“其實,並不是你不明白這個道理,而是你不願意面對。如果,你要是跨不過這一關,那我勸你,還是早點放棄。修仙路上曲折重重,保不齊什麼時候,又出現個厲害的對手,抓住你心中的軟弱,痛下殺手。我救得了你一次,救不了你一世。早些回頭,也省得害了你身邊的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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