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秦葉紅將王春香罵哭時,秦氏就已心存不滿,只是礙着面子,沒好意思發作而已。
同樣受了一肚子氣的董氏正在鬱悶着,一聽秦氏的話,火冒三丈高。
衝到堂屋門口,耷拉下臉,衝還在院子裡的秦氏氣道:“二姐,還說呢,不都是剛剛那什麼香的狐猸子惹得事,你以爲葉紅願意哭啊。”
秦氏現在正對曉嫺漫天的不快,愈發的認爲還是王春香好,正在心裡祈求老天爺,趕走曉嫺,讓王春香做她的媳婦。
聽到董氏竟然罵她心目中的好兒媳婦王春香,怒火中燒,也不再顧忌面子。
“弟妹,你怎麼也向葉紅一樣的不懂事兒,說誰是狐猸子吶。春香可是正經人家的小姐,不管哪樣,可都是一等一的,是我見過的最好閨女兒,別在那裡壞人家的名聲。”秦氏站在堂屋裡,單手叉腰反擊着董氏。
王春香是最好的閨女兒?那眼下之意自己家的葉紅就不是什麼好的了?
董氏在心裡一腹誹,更是怒極,冷笑了一聲,一把拉過秦氏葉紅,指着她紅腫的臉和身上的髒說道:“二姐,你瞪大眼睛好好瞧瞧,你家侄女兒這臉上的傷,還有衣服上的髒,可都是那王春香乾的好事兒。那小狐猸子光長着一張誘人的臉,沒想到心腸恁地壞,將葉紅打成了這般模樣,你不心疼自己的侄女,反在那裡說人家好,有你這樣做姑媽的嘛。”
董氏的話,讓秦氏無比的驚訝和不信,王春香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她認識王春香也不是一天兩天,可以說也是看着她長大。文文弱弱的。不但性格好,知冷知熱的心疼人。心地更是善良。平日走路連螞蟻都不敢踩死一隻。
還記得,王春香大約七八歲那年,自己家養得一隻肥貓死了,王春香知曉後,都哭得差點暈過去。
這樣一個好姑娘,怎麼可能會動手打人,打死秦氏也不會相信這句話。那只有一個可能,就是秦葉紅故意說謊話來誣賴王春香,以報先前被董氏打了一巴掌的仇。
秦氏很瞭解秦葉紅的個性,她認爲秦葉紅做出這種事的可能極大。
“二弟妹。葉紅是個孩子。說出這種話來,我也就算了。不曾想你也信這種謊話?哼,她臉上的手掌印不正是你先前打的嘛,說句不該說的,你這下手還真重。這可是你的親閨女兒,瞧那臉腫的。”秦氏斜眼咂嘴,陰陽怪氣的說着。
“二姑姑,我沒有說謊,王春香她真的打我了,下手好重,像厲鬼一樣可怕。”秦葉紅在一旁抽泣着說道,身體還在顫抖。
只要想想王春香剛打她時的模樣,就不寒而慄。不曾想,王春香嬌美的小臉下竟隱藏着如此惡毒的心腸,真恐怖。
董氏的臉變成了豬肝色,秦氏鐵了心的向着王春香,根本不信自己的話,讓她寒心。
“行。你不信是吧,我就親自去找那小賤貨算賬去。你告訴我,她家在哪裡,我們當面去對質,到時你就知葉紅有沒有說謊。”董氏哆嗦着嘴脣說道,呼吸都亂了。
秦葉紅回來後告訴了她事情的經過,剛開始董氏也不大相信,可畢竟是自己的女兒,再加上臉上和身上的傷,容不得她不信。
且她和秦氏對王春香的看法不一樣,在泰氏的眼中,王春香就是天上的仙女兒下凡,十全十美。董氏之前就對王春香耍的小手段訝異,如此有心計的女子,有兩面也是極有可能的。
秦氏雖不想董氏去找王春香,但爲了證明王春香的清白,還是說了她姑姑家的住處。
董氏立馬拉着秦葉紅,與秦氏一起向王春香姑姑家走去。董氏本意還要帶上康宜富兄弟幾人一起去,給自己助助勢子,但秦氏死活不依,可不想壞了自家人在王家人心中的印象。
董氏恨恨的作罷,心裡將秦氏給惱上了。
王春香的姑姑家在銀橋鎮的上街頭,接近新鎮的地方,屋子是新蓋的,比康家的屋子要寬敞氣派。
秦氏與王春香的姑姑王氏相熟,敲門進去後,先沒說其他,只問王春香在不在。
“找香兒呀,香兒剛和她娘回去了,有何事?要不是急事,與我說說,回頭我告訴她也成。”王氏笑眯眯的應了。
秦葉紅見王春香不在,急了,看樣子這仇今天是報不了。
“王春香,你給我滾出來,你有膽子打人,爲何不敢出來與我對質,滾出來,王春香。”秦葉紅開始大聲嚷嚷了起來。
她認爲沒有那樣巧合,自己等人一來,王春香就回去了,肯定是怕自己在人前揭穿她的真面目,嚇得不敢出來見自己。
“葉紅,住口。”秦氏趕緊制止着秦葉紅,老臉有些紅,認爲秦葉紅丟了自己的面子。
王氏的臉色果然沉了下來,不快道:“康二嫂,這是我家,不是大街上,有誰要是想喊的話,請去大街上喊。我說過了,香兒已經回家,爲何還要在這裡亂喊亂叫,難不成是不信我的話,既然這樣的話,那就請回吧。還有,這位姑娘說的話是何意思?香兒知書達禮,是有教養的小姐,豈會做出打人這種魯莽卑劣之事,一派胡言。”
王氏家境殷實,家裡請了雜役傭人伺候的,這派頭和威嚴非秦氏可比。
秦氏立馬狠狠瞪了一眼秦葉紅,低罵一聲:“丟人現眼。”
董氏氣了,黑着臉說道:“王小姐知書達禮也好,魯莽卑劣也罷,我不管,也管不着。我們雖是小門小戶,可我家的女兒也不是好欺負的,我們只要王小姐出來一下,與葉紅當面對質,還葉紅一個公道就成,還請王夫人成全。”
她而後將秦葉紅所說的事情經過說了一遍於王氏聽。
王氏半眯着眼睛聽董氏說話,明顯有些心不正焉,但也不打斷,等她話說完後,突然睜開眼睛問道:“康二嫂,這是您的內侄女?請問叫什麼名字?”
“王夫人,讓您看笑話了,是我的內侄女,她叫秦葉紅。”秦氏應了。
王氏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怪異,嘴裡輕聲唸叨着:“哦,秦葉紅。”
董氏說了半天,嘴巴都幹了,結果王氏對她不理不睬,反而在那裡輕聲低語着,她即尷尬又惱火。
“王夫人,請喚出王小姐,還我家女兒一個公道。”董氏大聲提醒着,臉色漲得通紅。
王氏看向秦葉紅,笑容怪怪的說道:“香兒之前回來是時,是曾提過秦小姐的名字,只不過嘛,她所言和秦小姐所言相差甚遠,我實在是無法相信你們所說的。”
“哼,王春香就是個騙子……”秦葉紅忍不住又叫道。
秦氏立馬拉了她一把,用眼神打斷了,她問王氏:“王夫人,不知春香是怎麼說的。”
王氏看了看秦氏三人,面有難色,欲言又止着,抿了抿嘴道:“哎,這些話,我實在是難以出口。”
秦葉紅的心提了起來,不知道王春香說了什麼不堪的話來污衊自己,董氏看着王氏的臉色,心裡也七上八下的。
“呵呵,王夫人,但說無妨。”秦氏微笑着說道。
王氏猶豫了一下,道:“康二嫂,要不這樣吧,你跟我來一下,咱們去後院,我單獨給你說一聲,你再告訴她們好些。我這個外人,實在是不便說出口的。”
秦氏狠狠剜了眼秦葉紅,不知她又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讓王春香拿了把柄,還是先前秦葉紅罵王春香的話,王氏已經知道,現在反過來要找秦葉紅的麻煩。
秦氏跟着王氏來到後院,迫不急待問道:“王夫人,春香到底說了什麼?”
王氏看了下四周,見無人,才低聲道:“香兒說,她從你家出來後,經過水井巷時,聽到巷子裡面有說笑聲,她好奇的向那邊瞧了一眼。”
說到這裡,她故意頓了下,看着秦氏,不再往下說。
秦氏正聽到興頭上,忙催着:“春香看見了什麼?”
王氏掩了掩嘴,聲音更低了一些:“香兒見到秦小姐和一個身穿藍衣服的年輕男子在巷子裡有說有笑,香兒看見了秦小姐,秦小姐同時也看見了她。不知爲何,秦小姐惡毒的罵了香兒幾句,而後秦小姐就和那年輕男人向巷子裡面跑去了。
香兒則委屈的跑回來,眼睛都哭腫了,我們哄了半天,經不住我們問,又怕我們擔心她,她才說了這事。並一再叮囑我們不要將此事說出去,說關係到秦小姐的名聲,同時也讓我們不要去找秦小姐的麻煩,說罵幾句沒什麼的,又沒掉肉,然後香兒就回去了。”
水井巷正是先前秦葉紅躲着哭泣的那條巷子,非常偏僻,巷子兩側都無人居住。
秦氏的臉色急變,雖然不相信秦葉紅,可現在聽了這種話,也是不大敢信的。秦葉紅前不久還在自己的面前說喜歡宜文,若宜文高中願意嫁他爲妾,又怎會一轉身與其他的男人私會。
不過,秦葉紅渾身髒污的衣服,還有一再罵王春香的行爲,又讓秦氏懷疑秦葉紅是不是因爲王春香撞見了醜事,而故意找王春香的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