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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家是益州大族。人丁興旺。
喬家祖上從龍有功,百年來恩賞不斷。
喬父喬景昆的太祖喬志遠曾獲封太子太師。後更是撥亂反正輔佐年幼太子登基,數年漚心瀝血,忠心耿耿。
太子念其功勞,銀錢田產流水一般送往喬府。對喬家子弟也多有提攜。
喬志遠長子喬方棟,即喬景昆的高祖。得其父費心教養,曾官至六部之首的吏部,任過吏部尚書一職。
喬志遠及喬方棟其他几子也各有官職。喬家一時風光無兩,在益州算得上第一大戶。
怎奈這二人都不是長壽的。
人在壯年,正該大展拳腳,帶領一族人往上大步邁進的時候,就各自病重沒了。
到喬景昆的祖父喬向有,自小天資乏乏,屢試不第。但因其爲喬方棟之嫡長子,故穩掌喬家宗嗣。
到喬景昆的父親喬興存,又承其祖上嬌人的天賦。自小就被稱爲益州神童。
十歲上就中了秀才,爾後又中舉人,再中進士,殿試更是發揮超常。因其未滿二十,故先皇落其一位,授於榜眼。
喬家長房重現光芒。
喬興存少年得志,又是風度翩翩,一表人才。打馬御街前,被當時先皇寵妃劉莊妃的妹妹看中。求至後宮。
先皇欲爲其二人賜婚,玉成一對佳人。耐何喬興存在益州已定過親,只待其科舉完回鄉成親。
因念着喬家功勞,先帝並未強求。倒賜了一對金玉如意做爲賀禮。
喬興存的這位未婚妻子,即同爲益州書香世家的藍家家主嫡長孫女藍旒瑩。
藍氏旒瑩在益州素有才名。針線女紅、琴棋書畫又無一不通。自其十歲上,求親的人絡繹不絕,幾乎把藍家門檻踏穿。
最後藍氏的祖父爲其定了同爲益州大族的喬家,即喬家長房長子喬興存……
藍氏自嫁入喬家,上奉翁姑,下伺良人。又交好妯娌友善四鄰。在益州名聲極好。
作爲下任宗婦,宗族裡無不交口稱耀。
奈何偏偏婆媳關係不佳。
藍氏的婆婆方氏,出自益州鄰縣大戶方家。因藍氏公爹喬向有,屢試不第。又不願恩蔭。到成親時尚白丁一個。
雖喬家是益州數一數二大戶。奈何喬向有有些拿不出手。故在其婚事上,不上不下。
尋了多年,待求上方家。方家家主思慮一二,也只把方家最小的嫡幼女嫁了過來。
方氏因其在兄姐中最小,自小就嬌慣異常。又不通事故,不懂交好喬家宗族旁支,因其爲原配嫡女,金尊玉貴嬌養大的,猶其看不上旁枝庶枝。對喬家姻親故舊又不友善,覺得他們上門只不過是打秋風來的罷了。
喬向有因方氏丟了他數次臉面,漸漸與之陌路,與方氏的關係並不怎麼好。
而自藍氏嫁進來後,因其夫喬興存年少有爲,二十歲不到便殿前獲授榜眼,一掃長房喬向有白丁之恥。
故喬向有尤其看中這個長子及其娶進門來的長媳藍氏。
藍氏嫁進來後,喬向有便把家中諸事大半盡付於藍氏。
又因藍氏處世圓融,宗族姻親素喜交好於她。
方氏見拿捏不住,便把自小養在喬家的孃家內侄女小方氏送上自個兒子的牀榻之上。
先是貴妾,後待其生下庶長子,便提爲二房如夫人。
小方氏因有方氏在背後支持,在喬家得意非常,漸漸與藍氏不相一二。
後喬興存在京授官之後,方氏以長子宗婦必須留在老宅伺候翁姑爲由,令藍氏帶着嫡長子喬景昆堅守益州。
少年夫妻天各一方。
小方氏自然攜了庶長子隨侍在側。隨行前,藍氏把身邊的大丫頭夏氏提爲姨娘,命其隨夫進京。
喬興存在京任職其間,倒不曾忘記原妻長子,頻頻寫信詢問一二。
但奈何分離日長,少年夫妻情分漸淡。
喬興存在京除了小方氏和自老家帶上京的夏氏姨娘,又在京納了兩房姨娘。
藍氏自來受良好教養,不妒不忌,還親自備了兩份厚禮命人送至京都。
丈夫新歡在京歡樂相融,藍氏也不在意,只在家安心伺奉公婆,教養兒子。
而其長子喬景昆,思及母親辛苦,自小懂事刻苦。又自小有乃父風範,小小年紀讀書上就極有悟性,只比其父晚了一年考中秀才。
一時之間,藍氏更是被宗族及益州大族之間傳唱。說是難得的賢良人,掌家理事、奉養公婆、教養孩子,被示爲佳婦典範。一時成爲益州佳話。
而在喬景昆考中秀才次年,劉莊妃的孃家妹妹成爲未亡人。
因其嫁入夫家數年,又未育一子半女,故劉家把其接回本家。
劉氏年輕守寡,思及未嫁時在御街得見年輕榜眼打馬經過,相貌英俊,儀表不凡,自此不能忘。耐何良人早有婚配,竟不能得。
嫁人數年又年輕守寡,芳華正盛,怎不讓人嗟嘆。
自歸家在街上偶遇後,又日恩夜思起來,竟輾轉反側不能寐。
再求上後宮。
先帝奈不住劉莊妃鼻涕眼淚一把,爲妹容顏憔悴。又念其年輕守寡,後半輩子無依。若不是當初爲玉成榜眼,佳人如今沒準已夫妻恩愛兒女兩全了。
倒不會像現在這般花一樣的年紀就已枯萎了。
故先旁下了旨意,讓其再嫁喬家,與藍氏不分大小。爲一左一右夫人。
方氏素來不喜藍氏左右逢圓,連宗族幾位族老都贊其有宗婦風儀,而她的家世比之藍氏還要好之更多,又自認比藍氏做得更好,卻無一人稱讚過她這個宗婦如何如何。
聽到京中傳信告之最出息的兒子得娶一佳婦,還是京中伯爺府千金,宮中寵妃之妹,得意非常。覺得可拿捏藍氏一二。
待年下喬興存帶着嬌妻、如夫人、三房妾室、子女若干浩浩蕩蕩回本家過年的時候,方氏在四方親友宗族面前給足了劉氏臉面。
後劉氏小產,矛頭盡指藍氏。
方氏更是要讓藍氏讓宗婦之位於劉氏。
在十三歲的喬景昆數次經歷生死之後。藍氏在正月尚未過完。毅然絕然帶着喬景昆逃離了喬家。
不離家,便要退位讓賢。對於藍氏來說,莫不如於死。也無臉面迴轉孃家。
喬家在查明真相,爲藍氏洗清嫌疑之後。遍訪藍氏母子二人未果。
自此藍氏、喬景昆在益州喬家人的眼中消失了。
喬氏拼着一股不服輸的勁。帶着喬景昆逃離本家。其實她自小養在深閨。也沒走出過益州,其人雖聰慧,又理家數年。但在外行走,尚數頭次。
母子二人帶的細軟只出益州不到百里,便被洗劫一空。
靠着母子二人隨身帶的手鐲玉佩等物,倒也典當了幾個錢。只是一路走至南邊松山集的雲家村,已是彈盡糧絕,飢寒交迫。
所幸得雲家所救,給母子二人喂以米湯,又將養了幾日,方緩了過來。
後雲家幫她二人在雲家村上了戶籍,又幫着蓋了容身的房舍,後又把喬母嫁予喬景昆。
自此母子二人便在雲家村住了下來……
喬父說起這段典故的時候,明珏明珩已被人請回了家中。
一家人,連同丁二父子,靜坐一堂。
除了藍氏和喬父二人,這一番經歷衆人皆是頭一次聽說。
不說丁二父子唏噓連連,抹眼淌淚。就是喬母,喬明瑾等人也是頭一次聽到關於自家祖母和喬父的來歷。
喬明瑾等人自知祖母父親有一番不爲人知的身份來歷。只是這些年,藍氏和喬父似乎已融入新的身份當中,多年來,除了雲家村附近,二人幾乎足不出戶。
喬家本家是個什麼情況,二人也從來沒有打聽過。
這一番丁二父子來尋,倒勾起二人憶起一番前程往事。
又得知那個始作蛹者已不在人世,心中不知該喜該悲,萬千滋味雜陳,不知苦甜酸鹹……
喬明瑾幾個還好,只喬母內心忐忑彷徨。
她自來就知道自家男人與別人是不一樣的。
他不僅會寫好看的大字,喜歡讀書,舉止優雅,而且極喜歡乾淨,他的作派,平日裡的行事,與莊下人家盡數不一樣,就跟那地主家的公子一樣。
早幾年,夫妻二人相敬如冰,她大抵也知道,自己怕不是他心中理想的妻子。
她雲家向來就是將將能吃飽的最普通的莊戶人家。她又是長女,自小就知道,家中事務如果不做,就沒有飽飯吃。
除了要忙地裡的活計和家中的事務,還要照顧弟妹。跟大多數莊戶人家的女兒一樣,她要起早貪黑,田裡地裡泡,太陽底下刨食,大字不識一個。
也是她命好才能嫁給孩子他爹。
她一直覺得她嫁得好。雖說過了多年吃不飽穿不暖的苦日子,但她一直甘心如飴。
如今聽到這些,自家男人來頭竟是大的很。什麼宗族宗婦,她全都不懂。只知道那是一個很大的家族,跟青川城的周家一樣,是當地的大族。京官都好幾個的大家族。
那叫丁二的,是來尋孩子他爹和婆婆回本家的吧,那她要怎麼辦?
是不要也要像太婆婆那樣,叫了族人把她請下堂?
喬母想到此,忍不住顫慄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