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天厚這一生如此驕傲,估計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對他說出如此絕別的話,然而,我卻說了。
我不管他現在做何感受,總之,我不可能與他回到之前,更不可能傻乎乎地以爲他有那麼一點愛我。一個人,在一處跌倒就足夠了,絕不可以再有第二次!
“你……”他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麼。
就在這時,他的身後,突然出現了幾名公安制服的公安人員,打斷了他的說話。
“你是沈婕對嗎?”其中一個突然冷漠的口吻問道。
“是的,你們是來調查車禍的事嗎?”我霍地站起身,推開季天厚。
“有人舉報你竊取商業機密,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帶頭的公安人員拿出手銬,陽光折射下的手銬明晃晃的光芒像刀一下刺痛了我的眼。
“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有人想謀殺我纔對,我弟現在被人害得在裡面生死不明,你們怎麼可以不去查,反過來查我?”我的聲音裡全是驚恐,不敢相信,那個人渣反過來污衊我。
“你是否有錯,到了公安局你會有辨駁澄清的機會,現在我們按證據辦事,跟我們走吧!”公安人員冰冷的態度,終究將手銬銬在我的手腕上。
那一霎,我如同被人踹下萬丈深淵,萬劫不復。
我仇恨的目光瞪向季天厚,被帶走前,牙縫裡飄出一句:“如果你還有良心!就給我看好沈浩與我的家人!”
雖然我不知道自己有多麼的恨這個男人,但是我除了再次信任他,別無他法了。
“你放心,我會救你出來,同樣會讓那人渣生不如死!”季天厚先是一怔,而後咬牙切齒,拳頭也緊皺。
“還有,賴皮幫我找個地方葬了吧……”我忍住洶湧的情緒,想將賴皮交給季天厚,但是纔剛抱起,執法人員卻制止了。
“對不起,你這條狗內臟可能藏了你竊取的機密,我們需要帶回去,還有這位先生,你與沈婕是什以關係?男女朋友嗎?我們現在也有理由懷疑她將機密傳送給你,請你也配合調查。”公安人員居然將目標轉移到季天厚的身上,同樣想將他帶走。
“我靠!”季天厚憤怒了,冰冷的寒眸瞪向這些敢衝他拿出手銬的公安人員,逐個字地說道:“你們懷疑我,是不是應該先弄清楚我是誰?”
“我管你是誰!我們只知道依法辦事,就算天皇老子來了,我們也只拿證據辦事,絕不污衊誰,也不放過誰!”那個公安人員竟是這麼一個木頭疙瘩,一腔熱血用錯地方了。
“好!我也不跟你們呈口舌之爭,省得你們一會說我說的話將成爲呈堂證供,我找我的律師!由他來跟你們說!”季天厚果真在商界打滾摸爬慣了,第一時間,他果真臨危不亂。
於是,他與公安人員就這麼耗着了,而我也僵在一旁了。
之後,就聽到他打電話給名絕,命令五分鐘內趕到醫院,名絕來得很快,雖然遲了那麼一分鐘,但是他滿頭汗水,季天厚並沒有責怪他。
“你先跟他們介紹一下,你是誰吧!”
名絕立即拿出名片,鏡片底下全是精明的光芒:“我是經濟糾紛合同商業案件訴訟律師名絕。”
“名絕?”其中一個公安人員錯愕地叫了一聲,大概是聽說過這位律師的大名了,居然還崇拜的語氣驚喜道:“你就是那個打了二十多起官司從沒敗過的律師名絕?”
名絕沒有一點感情地笑了:“呵,對,你這年輕人有眼光多了。”
那公安人員立即臉紅摸頭了:“不是,因爲我弟最近也在考律師執照,你是他的偶像……”
霎時,帶頭那個公安人員臉色有些難看了,一陣青一陣白,不知道如何處理。
名絕盯着他說:“這位是君臨房產的老闆季天厚,受封過本市十大傑出青年之一,兼本市十大富豪榜之一,平均每年繳稅最高最積極的人物,我絕對相信你們應該聽說過他。我以自己的人格擔保,季先生與本案例無關,他前來此地只是探望朋友,我想探望朋友不算犯法!再者,你們有何證據證明他是共犯?你們要帶走他,請你們也出示證據並且出示帶走他的搜查令。只要你們有帶走他的搜查令,我絕不攔阻,可若沒有,季先生要反告你們污衊罪,我可以爲我當事人辨護打這場官司。”
名絕說這些話時,語氣平靜無波例行公事一般,但是一種由然而生的冷酷,將這幾個公安人員震得嘴巴一張一合,半天答不上話。
相信他們誰也不願意平白無故惹上官非,禍從口出。
“沈婕,走吧!”
季天厚撇清了關係,但是我,終要被帶走。
我心如死灰,邁開了步子。
“婕,我對你的心是真的,等我,名絕一定會爲你打贏這場官司!相信不用多久,我會將你弄出來!邵家也會血債血償!”
在我被帶走十幾步的時候,季天厚字字鏗鏘,承諾了這麼一句。
“別輕易對我許諾!”我腳步一頓,淚水頓時在我眼眶裡轉着,“你真有一點喜歡我,真有一點愧疚,就給我看好我弟弟還有我的家人!人渣那個仇,我自己報!不需要假借你的手!”
一旦進了調查科,我拿不出任何證據證明自己,這個牢我恐怕要坐定了,這一切,全拜他與人渣所賜。
我何其倒黴,命中遇上了這麼兩個男人。
“誰是沈浩的親屬?病人需要大量輸血,誰籤個字?”在我昂起頭,再度要邁開步子的時候,急診室的門突然開了,然後醫生問了這麼一句。
“我是,我是他姐!”我驚悚地回頭,想衝回去,奈何我被公安人員拉住了,我嘶厲喊叫:“放開我,我要看我弟弟!”
“不行,你必須現在跟我們走!”帶頭那個公安人員的心一定是石頭做的,這時候居然這麼狠心見死不救。
“我是他朋友,我可以簽字。”
季天厚贖罪似的,立即接過筆。
他的一句話終讓我停下了掙扎,任由公安人員拖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