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瘋了似的一頭想撞向季江雪,是一旁的邵楠突然跳了出來,一把拉住他,還往外推。
“媽!你實在太過份了,出去,我與沈婕要說話!你一進來就是搗亂!現在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不管是在店鋪前,還是在這裡,他都沒有多少開口的機會,現在好不容易逮到機會與我獨處了,卻被白沐這樣的女人破壞了,可見他也急了。
“還有什麼好談的?不就是懷個孕嗎?還給我蹬鼻子上臉了!以爲可以母憑子貴了?”
在白沐被推出病房的時候,她那任誰聽了都想揍她一頓的聲音依然不依不饒地在病房外的迴廊響起。我就知道,這個女人,不管我能不能給他們邵家傳宗接代,也不能改變她對我百般挑剔的劣根性。
“沈浩,求你也出去給我一個機會向你姐解釋吧?”將白沐趕出去,邵楠又扭頭哀求地向沈浩與季江雪求饒。
只要沈浩不出去,他也怕動不動臉上就會挨一拳,他根本沒法與我談。
於是乎,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我,都在徵尋我的意見。
沒有我的開口,沈浩是不會出去的,而不經得我同意,他也是沒有機會與我獨處的。
半晌,我眼一眯,別開了臉,冷冷地道一句:“十分鐘!只給你十分鐘!”
聽到我這句話,沈浩被季江雪拖了出去,然後邵楠也重新關上了病房的房門。
該來的總是要來,該走也總會走,確實不在乎這麼十分鐘了。
——
靜,死一般的沉靜。
時間在一秒一秒的消逝,我盯着這個男人半天,他居然還沒有想好開場白。
“你不是有話與我說嗎?現在過去三分鐘了!”我很想對他裝我對他沒有任何感覺的表情,但是我卻裝不出那種明明對他很討厭卻佯裝作不認識。
“我不知道怎麼說,因爲說了你可能不信。”他在病牀旁邊的一張塑膠矮凳坐了下來,然後雙手捂住了臉,狠狠地揉了一下,像在叫自己清醒。
這時,在他臉上再也找不到昔日的容光煥發,而是被打得一臉紅腫眼眶烏青,真像悲情劇的可憐男。
“但是我保證接下來我說的是實話!”他突然擡起頭,對我一副極度認真承諾的嘴臉,倒不像是裝假。
“那說吧,我洗耳恭聽!”我並不會因此再相信他那幾度撒謊又假裝承諾好男人的臉色,
他再怔愕的表情看着我好一會,半晌,才吸一口氣,視線飄向窗外,幽幽說道:“半年前,公司裡來了一個禿頂的男人,號稱自己是資金增值服務的公司李總,他想說服我存入一筆錢入他公司用來做增值業務,他還說只要錢放在他那裡透過他的公司貸款給其他急需錢應急的老闆,我就可以在一個星期之內,一個億就會變成二個億,我還記得那天,他來找我時,我正和你電話還答應早點回家一起吃飯,你那天還暗示你是易孕期……”
“其實這一年,公司生意越來越差,流動資金經常緊缺。想起爸當年從一個十坪的店鋪開成二十層的寫字樓,爲了守住他給我留下的這個公司,我一時腦熱就聽信了那個增值服務!也許就是被這詐騙集團捉住了我這個弱點,知道我眼熱這筆錢,於是故意放長線勺大魚,用鉅額利潤來誘惑我。”
“當時我並不完全相信他,但是他還找了五個所謂的證人,有銀行行長,有冒充官員身份的,還有其他老闆。我還刻意去了他說的銀行,當時看到他的銀行這麼氣派,還看了銀行行長印章與其他票據之內的證書,證件樣樣齊全而且不是作假的樣子,我便毫不猶豫和他簽約了,還將一個億轉了過去。簽約完後,他爲了穩住我的懷疑,說要慶祝,他還說去那種地方,之後……”
說到這裡,他突然一頓,擡頭看我,像是在看我是何種表情。當他看到我拎起眉一直看着他,一聲不哼地盯着他,他再清了清喉,艱難地繼續後話。
他吸了一口氣,悔恨說道:“當時我腦裡全是傻傻地以爲七天內,我就可以由一個億變成二個億,我就像被他下了迷藥一樣,不知怎麼的就跟了他去那種地方。然後,出來很多女人,我全都避開了,這個李總以爲我在這方面不行纔對女人沒反應,還讓我吃那個韋哥,我拒絕,他就將過量的藥趁我不備放在我酒杯中,我喝了那杯酒之後,頭痛欲裂,而且那裡長堅不軟整整三個小時,我差一點就在那一個晚上死在牀上……”
說到這裡,他又擡起頭,見我直勾勾地瞪着他,臉上肌肉直抽,他說不下去了:“你不相信嗎?”
“你覺得我應該相信嗎?我覺得你應該去當編劇!”我面沉如水地直視他抖動的脣,牙縫飄出一句。
“不!我說的是真的!也許你會認爲,這種狗血的事不可能發生,那些都是電視劇裡放的,但我後來確實被詐騙集團騙去了一億,當我知道我被人騙去一億的時候,我都差點想去死!我根本不敢回家。尤其那個晚上我還睡了一個女人,就是佟佳茗!她還是未成年,那天晚上,我不知道他們給我送來的女人會是一個未成年,而且她還是第一次,我我……我居然看不見她在反抗,將她給……”
他又狠狠擦了一下臉,然後咬牙切齒:“等到睡來,我才發現我竟睡了一個未成年,當時我感覺自己的人生就這樣完蛋了,根本不知道怎麼面對這種後果,我甚至想過乾脆弄死佟佳茗,但後來想到自己變得這麼可怕,我便沒膽了。”
“當時,我以爲佟佳茗是自己爬我牀與那個李總串通的,便用錢來個私了,我哪知道,她說不要錢,她說一夜就愛上我了,她想跟我,只要在一起,她就不告我,我跟她說我有老婆了的絕不可能和她一起,她說她不介意,哪怕沒身份沒地位她都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