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冥點了下頭,“徐尹一直暗中找機會殺岐天,很有可能也想得到岐天的力量。既然徐尹對岐天有反心,那就好辦了。我不用親自動手,只需等他們兩個互相殘殺,殺到兩敗俱傷時,我再出手,定能把他們一網打盡。你被帶到這個洞府後,徐尹先是對你下了千金軟骨散,讓你無法使用法力,接着又在洞府裡,點上龍鱗香。那是一種催.情的迷.香,一不小心聞到一點,就會中毒,中毒之人必須與人歡好方能解毒。之後岐天元神出竅,讓琉璃在這洞府裡和你單獨相處,而他自己則去了別院療傷,吩咐徐尹照看這裡,一旦你們兩個有什麼動靜,立刻向他彙報。”
“難怪我一直使不上勁,就連法力也催動不了,竟然一開始就中了毒。”洪寧襄現在急切想知道徐尹到底死沒死,要是沒死的話她定要親手殺了他方纔解恨,“那後來呢?你在洞府外是怎麼救我們的?”
“我一邊等待下手時機,一邊施展血陣和琉璃溝通。一開始不太順利,因爲琉璃中毒後,被心魔所控制,我遲遲得不到他的迴應。直到他被你的簪子刺中,被那股法力打到地上,琉璃一下子被打醒了,我才得以和他聯絡上。只是琉璃清醒後,發現自己竟然被心魔控制冒犯了你,又怕被心魔再度控制做出玷污你的事,乾脆選擇和心魔同歸於盡。我那個時候通過血陣看到了那一幕,立刻催動我留在他丹田裡的那縷分神,阻止了他自絕。”
“我當時也覺出了蹊蹺,琉璃差一點就撞到了牆上,不知爲何突然臨時改了主意。”洪寧襄把自己當時的疑問一一說了出來,“之後他不但放棄了自絕,還似乎和心魔抗爭了片刻,我聽他口中喊着‘爹爹,救我’,原來真的是你在幫他。可我當時喊你,你怎麼不迴應我。”
柳青冥搖了搖頭,“顧不上。我也怕琉璃再被心魔控制,一直操縱那縷分神幫助琉璃,和心魔對抗。”
“琉璃歷的雷劫,該不會是你引來的吧?”洪寧襄知道這一次她和琉璃之所以得救,那場雷劫最爲關鍵。
“不是我,應該說多虧了你,教了琉璃那套剋制心魔的道法。琉璃的心魔太頑固,若要祛除,必須借用天道之力。”柳青冥特意朝她看了一眼,“其實是你自創的那道道法,幫了他。琉璃一邊用心神和心魔對抗,一邊暗自默唸天一道淨訣的心法,心魔不肯散去,拼命抵抗,琉璃心神堅定,不肯退讓,雙方僵持不下,互相碰撞,引起了琉璃功法境界波動,琉璃趁機衝擊瓶頸,這才引來了雷劫。”
洪寧襄不由得放出神識往柳青冥身上一掃,“琉璃的功法是不是進階了?”
“不錯。事後我問過琉璃,這一次琉璃因爲克服了心魔障礙,一舉將天一道淨訣衝到了大乘初期,往後等閒邪魔都奈何不了他。”柳青冥露出幾分與有榮焉的神色,“琉璃渡過了雷劫後,我猜到徐尹和岐天馬上會過來查看,就躲到了一邊。果然沒多久,岐天就趕來了,他看到洞府門口的禁制被雷劈開了,又看到琉璃抱着你,雖然中了毒但並沒有入魔,氣得大罵徐尹。徐尹匆匆趕來,發現計劃失敗,琉璃不但沒有入魔,還把剋制心魔的道法進階了,這就表示岐天很難再利用琉璃的身體煉成神功了。徐尹知道岐天已經不足爲俱,又被他那樣罵,自然就和他交手了。”
柳青冥這時才露出一個奸計得逞的笑容,“他們兩個打得天昏地暗,我就藏在一邊兒偷看,隨時伺機而動。這場鬥法最後是徐尹佔了上風,徐尹不讓岐天佔據琉璃的身體,岐天失去了依仗,很快就敗在了徐尹手裡。徐尹這個時候才露出了真面目,他竟然想用岐天的元神祭煉本命法寶,他把岐天的元神收了,封入了一口金鉢。接着徐尹回到洞府,試圖對琉璃奪舍。”
洪寧襄聽他悠然自若地說着,不知爲何莫名襲來一股怒氣,捶了他一下,“難道你就一直看着徐尹爲所欲爲,都沒有衝進洞府裡幫我們嗎?”
柳青冥握着她的拳頭往懷裡一帶,笑得邪魅:“我怎麼可能任由徐尹欺負你們,不過我也不着急,因爲我知道,琉璃道法進階後,未必會輸給徐尹。果然如我所料,徐尹對琉璃奪舍,琉璃用天一道淨訣對抗徐尹,不但重傷了徐尹,還迫使徐尹的元神逃出了軀體。徐尹受了傷,試圖逃走,我這纔出手,一舉將其滅殺了乾淨!徐尹死了,那口金鉢不知爲何就變得黯淡無光,再也拘不住岐天的元神,岐天試圖逃走,我就趁機催動那枚束魂鈴,把岐天的元神封印了。”
“徐尹死在你手裡,那你等於是幫我報了仇。我又欠了你一個人情。”洪寧襄嘆了口氣,只可惜自己沒能親手殺了徐尹,不然的話要是她親自動手,定要徐尹跪在她面前懺悔!
“這也不算是你欠我的,當初在甘泉村時,徐尹算計石定峰,和桂憐兒聯手搶奪魔子,要不是石定峰從中斡旋,很有可能魔子和你都會落入他們兩個手裡。這一筆賬,你不找他們算,我也會找他算。”
柳青冥鬆開了她的手,把她的衣裙整理了一下,又仔仔細細查看了一遍她的身體,欣然道,“幸好岐天並不想毒死你們,所以沒有讓徐尹用厲害的毒藥,那千金軟骨散對你的經脈並無損傷,龍鱗香也不是什麼厲害的催.情藥。我熟悉毒道,幫你們兩個施針拔毒後,你們的身體就無大礙了。不過,你中的千金軟骨散還需要休息一夜,到明日方能徹底驅散。今晚你就好好休息,養養神,不要胡思亂想。”
柳青冥說完這番話,從袖中摸出了那根攢珠青玉簪,眯眼端詳了片刻,將簪子舉起來道,“這根簪子,是石定峰送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