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琪琪聽聞老爺子要將永信趕出家門,斷絕父子關係,也顧不上她自己的委屈,也爲陳永信求情,不過陳永信並不領情,道:“你現在給我求情有什麼用?還不是因爲你?”說着他也顧不上男人的自尊,抱頭痛哭起來。
他反正事情都這樣了,也沒有什麼結果比這個更差的了,此時沈芸也是痛哭流淚地噗通一下跪倒在地道:“爸,您就饒了他,就看在我們軒兒的份上饒了他吧!”
陳永信看見沈芸也替自己求情,倒是感覺很是吃驚,老爺子都不忍看她道:“芸兒啊,這個混賬男人,你還爲他求情,我當初真是害了你啊?不然你這輩子也不會這麼苦。”
“爸,那些事情都過去了,您就饒了他吧,他都快是四十的人了,這半輩子走過來都是高牀軟枕,衣食無憂的,您跟他斷絕關係,將他趕出家門,您讓他去哪裡啊?其實、其實他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這一次就算了吧!”
“哎!”老爺子語氣深長地嘆了一口氣,又是重重地搖了搖頭,徐璐安慰道:“老爺子,算了吧!血濃於水,說到底永信變成這樣,還不是有人別有用心?”
徐璐若有所指地朝夏飛揚瞧了一眼,夏飛揚立刻就急了問道:“小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啊?”“我能有什麼意思?你罵永信的心比毒蛇還要毒,你自己安的又是什麼心腸?永信不過是挑唆阿宇賭博,你可是挑唆他吸毒啊?這才毀了他的一輩子,我是進來得晚,不知道你當年是怎麼挑唆的?”
徐璐向來就畏懼夏飛揚,自從此時夏飛揚沒有總裁的位置,不管公司的事情,她便開始試圖打壓她,此時這麼好的機會她怎麼會放過呢?
“哼!我說過了,我不知道這個事兒,我最大的錯,就是沒有告訴爸,當年永信染上了毒癮,不然那時候他就被趕出了家門,也就沒得今日的煩惱了,只是你們都沒有見過永信當年發毒癮的樣子,你們要是知道了,誰都會給她買毒的。”
夏飛揚挽起自己的袖子,問陳永信道:“四弟,天地良心,你敢說當年你惹上毒癮都二嫂的錯,你敢說二嫂是甘願給你賣毒吃?你敢說嗎?當年我爲了給你戒毒,費了多少事兒,那時候清兒才八九歲,阿宇纔是三四歲,我放着他們都不管,天天都去照顧你,你瞧,這是不是你當年咬的,你都忘記了嗎?曾經我是多麼努力地幫你戒毒,是你自己承受不住啊,是你求我給你買啊……你現在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我的身上,你說得過去嗎?我的阿宇孤孤單單地在美國過了五年,清兒命都沒了,你二嫂自從那以後再也沒有穿過短袖,此事若不是你自己說出來,我這輩子都不會往外說的啊……”。
陳永信無話可說,只能是抱頭痛哭,陳清以爲媽媽不穿短袖是因爲她年紀大了,又是個寡婦,故此纔對穿着比較講究,不曾想還有這樣一層干係。
“
爸,算了吧!四弟可也是我們這羣人看着長大的,而且半輩子過來都沒有吃過什麼苦頭,他也夠苦,何況他好歹也是軒兒的爸爸,軒兒才十幾歲,正是需要爸爸媽媽關愛的時候,就看在孩子的份上吧!”
夏飛揚從前對這個小叔子也是有幾分寵愛的,可是一旦跟利益掛上了勾,很多事情都是會變化的,如今他做了這樣的事情,又將他過去那點事兒倒了底朝天,估計在老爺子心中肯定已經不做繼承人考慮,不如送個順水人情。
“別說了,都別說,我走,我走……”陳永信似乎也覺得沒臉見人了,說着便要朝外走,楊琪琪忙着去拉住他道:“永信,你別這樣,那些事情都過去了,我不會介意的,我把孩子拿掉就是,我們重新來過啊,就算我們一輩子都沒有孩子,我也願意跟着你。”
“你還能介意什麼?這回你高興了吧!”陳永信不領情,又是將楊琪琪順手一推,此番也沒人料到,加上推的角度也不對,楊琪琪身體往後一仰,正好碰見了擺在旁邊的一個大型青花瓷花瓶,狠狠地撞了一下,跟着那花瓶一起摔倒在地,“砰”的一聲那花瓶摔了個粉粉碎,楊琪琪也是摔得七葷八素的。
她“哎喲”一聲地喊了起來,頓時便感覺肚子疼得難受,本來人摔到不過爬起來就是,無人太在意,可是這跟着花瓶一起摔倒,隨着那花瓶破碎的聲音,愣是動靜大了起來,這一日牽牽絆絆扯扯鬧鬧的,被這一摔估計是動了胎氣了。
楊琪琪道:“我、我的肚子疼,我肚子疼……”衆人也都十分緊張起來,急急匆匆、慌慌張張的,大家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陳永信瞧着回頭過來,臉色已經木訥,看着楊琪琪痛苦難擋的樣子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老爺子喝了一聲道:“你還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把人送到醫院去?”他這纔將楊琪琪抱了起來,朝外走去,急忙上了車,送到了醫院裡。
老爺子又不放心,讓陳皓也跟着過去了,可是等着陳皓過去的時候,楊琪琪在急診室裡,陳永信已經不見了蹤跡。
估計是覺得顏面無存,再也不想看見陳家的人了,故此也選擇了不辭而別,這又讓老爺子心中添了一道牆,堵得他是上氣不接下氣的。
老爺子心中鬱悶道:“怪我、怪我、都怪我,這輩子對妻兒子女都沒上過心,這才鬧成現在這幅模樣的。”
他進了陳氏的祠堂,裡面供奉着陳家歷代的祖宗靈位,其中也包括他的兩個妻子,一個是他此生最爲心愛的女人,一個是他四個兒子的母親。
一個名爲蘇雪晴,一個名爲許小妍,蘇雪晴與他是同歲的,他們大概是在十六歲的時候就定了親,十八歲的時候就正是結了婚,但是蘇雪晴二十歲的時候就英年早逝了,後來續絃了許小妍,說來這個妻子也是十分爭氣,竟然連續給他生了
三個兒子,臨了還老蚌懷珠,再給他生了個幼兒,而也是爲了生這個兒子,她的身體一落千丈,在陳永信才幾歲的時候就撒手人寰了,此後的二十載他都是獨身,故此陳永信也就是被這幾個嫂嫂帶着長大。
從前他一心忙着公司的大事兒故此沒得時間照料他,後來三個兒子都出事兒了,他一時傷神傷神很久才緩和過來,在陳永信從一個孩子蛻變成一個大人的時刻,他也沒有理會,故此,如此說來,他的確不是個好父親,他心中也很是自責。
“小妍啊,是我愧對你啊,你愛了我一生,我卻沒有照顧好你的兒子們,讓他們那般年輕時就走了,眼下又是誤了永信,哎!我這把老骨頭是想走都走不得啊,我要是死了,這個家可要亂成什麼樣子啊?”
老爺子懺悔着,又朝那蘇雪晴的靈位道:“哎,這麼多年來,我一直都不能將你從我的心裡拿走,牽牽絆絆都一輩子了,如今看來啊,什麼都是對的,只有執着纔是錯的。”
他說着將蘇雪晴的靈位拿着黑色的布匹給蓋住,拿走擱在了一個不起眼的地方,將許小妍的靈位放在原本蘇雪晴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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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永信就這樣消失了,而當天楊琪琪也在醫院小產了,她也無顏面再回到陳家,故此直接從醫院裡回到了孃家,前不久,他們還是四季院裡最爲風光的人,沒想到一日之內,天翻地覆。而夏飛揚也是慘受打擊,就算她解釋了,人人還是當她一副蛇蠍心腸,竟然挑唆小叔子去吸毒,百口莫辯,不過她也懶得爭辯了,公司總裁的位置總不能空着吧!終究還是要她出山的。
但是她沒想到是,老爺子讓陳皓頂上了總裁的位置,並且將陳永信名下的股份如數都轉給了陳皓,算是送給他的新婚禮物。
而且在同一時間,陳氏集團發現資金出現了問題,開始覈查財務,最後發現財務總監有挪用公款之嫌。
財務總監是夏飛揚的人,而且合作了很多年,可謂是心腹,她此時垮臺,更是讓夏飛揚始料未及,形勢也是對她大不利。
總之,弄垮了陳永信,卻並沒有讓她迴歸原位,反倒是替他人做嫁衣裳了。
駱曉娟也因爲此事纔敢跟老爺子求情道:“爸,您看,玉兒也是被人挑唆的,您看是不是讓她回來啊?”
結果可能是時機不對,老爺子冷冷道:“被人挑唆犯的罪,就不是罪嗎?”一時咽得駱曉娟無言以對,不敢再說話了。
張蕾也是因爲此事而徹底地被趕出了四季院,不過老爺子還是給了她一筆能夠照顧孩子成長的錢,算是回報她這些年在四季院的付出,沒有多爲難她。
而這個陷害陳清“假懷孕”,引誘陳玉害陳清,此時又咬出陳永信“一石二鳥”之計的關鍵人物,竟然在這場激烈的戰爭裡,安然退場?不得不說是老爺子心善之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