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來得很快,快到剛剛進入十一月份就下了一場雪,初雪總是如同天間下凡的精靈一樣受人歡迎。
沫晨風穿着大衣,戴着圍巾,從停車場裡出來,看着被雪花覆蓋的宅院第一次感覺陳清的別墅很美麗。
有幾個園丁在剷雪,其中一個議論道:“今年陳家的喜事這麼多,咱們過年的時候紅包肯定薄不了。”
另一個說:“二夫人雖然爲人厲害些,但是一向大方,三小姐就更別說了,大好人一個,這算是好人好報啊,這麼快就有了孩子,瞧瞧大家都高興成什麼樣子?”
有一個可能是剷雪累了,坐在一旁抽菸道:“人逢喜事精神爽,我在陳家幹了這麼多年了,也就是三小姐剛剛回國的那夥兒才這樣高興過,哎呀,沫家的姑爺真是有福氣啊,這真是天上掉餡餅,你們說說什麼時候也能砸一個到我的頭上。”
說着他們便笑了起來,沫晨風本有些快意,可是聽到這些話,剛剛心中的暖意又降了下來。
進門的時候,陳清正在張羅這晚飯的事情,客廳里人來人往的,屋子裡有暖氣,一推門便感覺一股子熱氣迎面而來,緊隨着是一股子香味,陳清很講究,家裡有暖氣會感覺燥熱,所以加溼器也一起用上了,以此來平衡室內的溼度,她在裡面添加了香水,所以薰得整個屋子都是香香的。
眼下孩子才兩個多月,但是從一開始知道消息,這個孩子便是萬衆矚目的,陳清迎了過來問道:“聽說今天珍珠港有珠寶展,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我以爲你會在外面吃晚飯呢?”。
自從沫晨風答應讓她將孩子生下來,兩人之間的關係好似溫和起來,雖然沫晨風還是對她冷不冷,熱不熱,但是至少不會故意地去爲難她,羞辱她,也不是如從前那般的冷暴力了。
“出了一點點小意外,最後壓軸的模特爽約了,險些砸了場子,不用說是陳玉搞的鬼,不過最後薇安頂上了,又讓她心裡頭不痛快了,所以晚上的慶功宴沒有辦。”
類似的事情不是一次兩次了,陳清略有耳聞,好像是說薇安與陳玉在公司不和,林致逸當初招薇安的確是衝着她們是校友,沒料想薇安與陳清是老朋友,進入公司之後與沫晨風連成一氣,幫了不少忙。
說是連成一氣,不過沫晨風好似看薇安很是不順眼,兩人在家中也很不和睦,說話都是針鋒相對的。
陳清反正不管公司的事情,所以也樂得清閒,但是每當聽到這些,心裡頭還是感覺不舒服,畢竟都是親人,反倒讓別人看笑話了。
“那薇安呢?她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
“不太清楚,我給她預支了半年的工資,她好像自己找好房子了,說要搬出去。”沫晨風回答道。
“搬出去?沒聽她提起過啊?”陳清疑問道,不是住得好好的嗎?怎麼突然又想着搬出去呢?
“畢竟不是自己的家,住
起來肯定不方便的,而且老闆跟員工住在同一個屋檐下,我也感覺不方便。”
沫晨風說了幾句話,就直接上三樓了,醫生說,陳清懷孕期間還是分房睡比較穩妥,這給了沫晨風名正言順的藉口。
陳清也只好放下這個事兒,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沫晨風總是說些讓薇安難堪的話,所以她住得不舒服纔想要搬出去的,陳清朝樓梯口追了兩步問道:“不吃晚飯嗎?”
“我今晚還要出去。”雖然有些小小的失落,但是陳清已經很滿足了,只要沫晨風不給她臉色看,她就很知足,她覺得這就是幸福。
陳清自言自語道:“薇安要想要搬出去,怎麼不跟我說?她剛剛回國,這裡可能也沒有什麼朋友。”
張媽瞧出了陳清的心事,忙道:“這姑爺跟薇安小姐都住在三樓,我看着就不是很好,讓她搬出去不正好嗎?免得惹出什麼流言蜚語,我有的時候就感覺薇安小姐看姑爺的眼神不對……會不會是姑爺感覺到了什麼,這才讓她搬出去啊,那姑爺可算是做了一件貼心的事情了。”
張媽的言外之意便是薇安在打沫晨風的主意,而沫晨風是爲了杜絕此事,故此才願意提前預付半年工資讓她搬出去住的,陳清覺得可笑,忙打斷張媽道:“你在胡說什麼呢?薇安是我的好朋友,她只是在國外呆久了,比較隨性灑脫,可能是因爲工作的原因吧!”
陳清不以爲然,張媽又問:“那您也不問問姑爺晚上去哪裡?”
“男人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我問這個做什麼?”陳清溫婉一笑,她的孕吐反應算是孕婦裡面比較早的,但是來得早去得也早,所以現在正個胃口好的時刻,從前她的口味很清淡,就跟她的人一樣清淡,現在口味變重了,愛吃辣味、滷味,偏生這些對身體都不是很好,所以也費了廚子很多腦細胞,既要做出陳清想吃的味道來,又不能用一些對身體不好的作料。
“哎喲喂,我的小姐,您怎麼一點兒也不走心啊?姑爺這麼年輕,哪個男人能忍的?你們又分房睡,你說,這萬一……”。
張媽的意思,陳清隱約明白,但是她覺得很難啓齒,哪怕是聽一聽都覺得害羞,忙制止張媽不要繼續往下說了。
沫晨風提過他有一個心愛的女人,陳清也讓人象徵性地打聽過,但是真的聽不見任何消息,沫晨風從來都沒有交過女朋友,無論什麼階段,這一點着實令人奇怪,不過既然沒有,那就是好事兒,也許是單方面的也不定呢?也許這個人只是在沫晨風的心裡,而不在這個城市呢?
陳清覺得想這些都是多餘的,她開心地撫摸着自己還未隆起的小腹,很是滿足,這個孩子雖然來得突然,但是也來得巧合,他就如同橋樑架在沫晨風與她之間,讓他們彼此親近起來。
而且這是沫晨風選擇的,是他選擇讓這個孩子出世的,這說明他在乎,無論後事如何,至少現在是很好的。
不等他思量多久,沫晨風便從樓上下來,他換了件大衣,戴上了皮手套,他從樓上走下來,更是顯得他高大偉岸,英俊瀟灑,而且他在笑,陳清好像沒見過他這樣開心過,倒是很想知道他這是要去做什麼了。
“晨風,可不可以等一等?”陳清詢問道。
“怎麼啦?找我有事兒?”沫晨風隨意的口吻,讓陳清感覺這才認識了真正的他,他絕不是那種冷冽兇狠的人,而是一個很陽光充滿正能量的人,如果林致逸是寒冬裡的太陽能夠給予人溫暖,那麼沫晨風則是靜夜裡的搖滾樂,令人熱血沸騰,激情綻放。
“我、我有禮物要送給你,希望你不要拒絕。”陳清討好地說道,沫晨風愣了一下,他看着陳清走進了臥室,便尾隨而去,禮物?好好地給自己買什麼禮物?
陳清從抽屜裡取出了一個方正的盒子,她遞給沫晨風道:“這是我特意找人定製的,希望你能夠喜歡。”
陳清心中沒底,她不敢送沫晨風東西,哪怕一件衣服他都害怕會侵犯到沫晨風的自尊心。
沫晨風接過,打開看來,是一塊手錶,自從夏飛揚特意送了一塊手錶給沫晨風之後,沫晨風就再也沒有戴過手錶了,陳清知道他這是一種反抗。
她希望他可以消除這個誤會,沫晨風似乎又想起了當日的事情,臉色有些微微的變化,但是並未持續太久,擁有一塊獨一無二的手錶可以說是每個男人的追求,手錶對於男人而言就如同女人的珠寶一樣的可貴。
他蓋住了盒子,順手放在兜裡,道:“好,謝謝!我很喜歡……”如此短淺的字眼,讓陳清來不及反應,他若無其事地走了出去,只留給陳清一個瀟灑的背影。
陳清頓時覺得沫晨風就如同從月臺漏下的光芒,可見而不可觸,可賞而不可得。
夜裡,陳清總是感覺心裡不舒坦,因爲沫晨風一直都沒有回來,當然,從前沫晨風也回來得晚,但是今日不一樣,他出門的時候好像很高興的樣子,有什麼事情讓他這麼高興呢?
快到晚上十點時候,陳清有些按捺不住,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陳清格外地想知道沫晨風的事情,但是他將自己裹得緊緊,容不得她窺到一點點。
陳清想給沫家打一個電話,但是她又害怕這麼晚,他的爸媽可能都已經睡了,不知道會不會打擾到他們。
打過去又該問什麼?問沫晨風是否回家住了?如果真是回家住,他可以說一聲吧!
也許真該聽張媽的,應該多問一句的,但是他出門的時候很高興,沒料到他晚上不回來啊?
掙扎了很久,陳清依舊沒有決定,她在半睡半醒之間,好似看見沫晨風面帶微笑,從樓上往下走的模樣,那樣的英俊、英偉、陽光。
認識他這麼久,好似從來都沒有見過他那副模樣,好像脫掉了所有的僞裝,展現了他最爲真實的一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