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容徹這話,原本溢滿蕭逸俊顏的笑意一下子消失無蹤了。
他眸色冰冷,眼底深處迸射出一抹嗜血狠意,握住方向盤的手更是無形之中用力了幾分,“我還真是沒有想到,有人竟然能夠利用言琳、林紫琦那一對奇葩母女佈置下這樣一個連環局,讓你和我都在無形之中掉入其間,還不自知。”
這一刻,容徹和蕭逸幾乎都百分之兩百的確認,這言琳和林紫琦兩母女在夜宴的消息是幕後之人故意放給他和容徹知道的。
“不過……這幕後之人到底是誰?”蕭逸擰眉沉思着,“竟然可以將我和你之間的一切行動猜測得這麼準!”在說這話的時候,蕭逸眼角眉梢不禁流露出一抹興致勃勃之色。
他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這世上,除了容徹之外,還有另外一個敵人可以讓他這樣的熱血沸騰。
“猜測得準?”容徹呢喃,重複着蕭逸這一句話,眼底深處拂過一抹暗芒。
一個大膽的猜測開始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於是,容徹沒有說話,而是直接用手指打出一串摩斯密碼。
蕭逸看着容徹用摩斯密碼對他所說的話,他渾身猛然一顫。
可惡!
蕭逸很不服氣。
不過是一會兒的功夫,這容徹竟然已經想好了接下來他們要怎麼樣引蛇出洞?
這讓蕭逸不禁覺得,難怪他之前一次次輸給容徹,原來在很多地方,很多問題上,他真的不如容徹。
但儘管蕭逸心中很不是滋味兒,但是蕭逸卻是一個真正的男子漢,拿得起放得下,並不是一個小肚雞腸的男人。
於是,蕭逸同樣用摩斯密碼回答容徹。
就這樣,容徹和蕭逸兩個人達成了協議。
公寓,一個禁閉的房間。
“蕭少,我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將小姐隔絕在了房間裡,這一道玻璃牆可以隔絕一切信號及聲音。”當蕭逸和容徹一來,蕭逸的一名屬下就立馬認真謹慎的稟告蕭逸說道。
“嗯。”蕭逸點頭。
容徹看向唐驍。
這會兒她躺在牀上,雙眼緊閉,臉色蒼白,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
看着這樣的唐驍,蕭逸很心疼。
雖然唐驍並不是他的親妹妹,但這些年他和唐曉之間所練就出來的感情卻不是親兄妹,勝似親兄妹。尤其,唐驍爲了蕭家,爲了他,付出犧牲了太多。
他虧欠她。
而如今,蕭逸更是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幫助唐驍緩解這種痛苦。
“你們給唐驍做了全身檢查了嗎?”就在蕭逸心情激動,一時之間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容徹雙手插在褲子包包裡,一臉認真的問向蕭逸的那名屬下。
“這……”那名屬下遲疑了,眼角餘光徵詢意見般的看向蕭逸。
身爲蕭逸的得力心腹屬下,自然比誰都清楚,這容徹和蕭逸兩個人之間的恩恩怨怨。
“回答容徹。”看出屬下的猶豫犯難,蕭逸回神,看向那名屬下,聲音堅定道:“只要是關於小驍的一切問題,不管容徹他詢問什麼,你們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就可以了。”
“是,蕭少。”那名屬下點頭領命,他重新擡眸看向容徹,認真回答容徹說道:“我們給小姐做了全面的檢查,也找來了國際一流的心理醫生。證實小姐的確是被催眠了。不過小姐被催眠的方式和心理學上普遍認爲的催眠不一樣。這是一種非常高超的心理催眠,同時配合着藥物。讓被催眠者在無形之中會堅定不移的相信,向他們實施催眠者的人就是他們的上帝,並且深信他們給被催眠者所塑造的人生!”
那名屬下一邊向容徹、蕭逸說明回答。另一方面,他又將唐驍的身體檢查詳細報告遞給蕭逸和容徹。
“有叫醒唐驍的辦法嗎?”蕭逸皺眉問。
“沒有。”
這個時候,一道篤定的聲音傳來。
頓時,容徹和蕭逸兩人立馬擡頭循聲看去,只見一個男人戴着一個金邊眼鏡,西裝革履,頭髮更是用髮蠟梳理得一絲不苟。整個人都呈現出一種紳士氣質來。
不過……給人的感覺卻很彆扭。
“容爺、蕭少,你們好。”男人單手放在身前,九十度鞠躬,儼然執行着一名紳士之禮,然後向容徹和蕭逸做着自我介紹說:“我叫費爾曼,是一名心理學家,主攻方向就是心理催眠術。這一次有幸被蕭少找來爲令妹治療,我很榮幸。”
聞言,容徹和蕭逸兩人並沒有馬上開口回答他什麼,而是上下打量着眼前這個名叫費爾曼的心理醫生。
他很矮。
只有大概一米五五的身高,很瘦弱,膚色也十分的白,但是脣瓣卻非常的豔紅,就好似他在之前很長一段時間裡都不曾接觸過太陽一樣。
給人一種從頭到尾的奇怪感覺。
“容爺、蕭少,你們根本不用懷疑我。”一眼看出容徹、蕭逸對他的懷疑,費爾曼微笑着,直言不諱道:“因爲我是一個即將要死的人。我不妨實話告訴你們,這一次與其說是蕭少你花錢把我請來的,倒不如說我是自己主動來的。”
費爾曼這一番主動竹筒倒豆子的話語一出,便更加讓人覺得奇怪了。
不過,也讓人好奇!
“原因!”蕭逸好整以暇道。同時,蕭逸向房間裡的一名屬下眼神示意,對於這個費爾曼必須做一個更加詳細的檢查。
容徹也是如此。
不過他卻是直接手機短息阿晉。
蕭逸雖然把容徹帶來了他的地盤,並且讓他接觸到了關押唐驍的核心。但是蕭逸卻只准容徹一個人進來,讓阿晉留在了屋外面。
“你們是查不到我的資料身份的!”費爾曼不愧是學心理學的,當容徹和蕭逸一有動作,他便馬上分析了出來,繼續精準的對容徹和蕭逸說道:“他們早就已經將我的身份給洗刷、掩埋掉了。我在這個世上就等於是一個黑戶,一個從頭到尾根本不存在的人!”
“即使如此,我們也必須得調查。”看得出這個叫費爾曼的心理醫生真的有兩把刷子,容徹也開始不做隱瞞,直言不諱道:“不然我們怎麼相信你所說的都是真的。畢竟,有幾條人命都即將掌控在你的手上。”
費爾曼一聽容徹這話,眼神陡然一凝。
真不愧是容徹。
冷靜、機智,也具有一眼洞悉事情的細節。
只不過……
“好!”費爾曼臉色逐漸變得凝重,“你可以派人去調查關於我的一切,也必須馬上安排醫生給我檢查身體。不然這時間再耽擱下去,我擔心到時候被控制的就不僅僅是唐驍小姐,還有你的妻子——林紫衫小姐!”
費爾曼在說道“林紫衫”這個名字的時候,聲音一字一句,充滿了陰冷,好似是從地獄深處所傳來的聲音一樣。
紫衫!
當這個名字一撞擊在容徹、蕭逸兩人心中,容徹臉色驟然一沉。而蕭逸則瞬間暴怒的一把上前揪住費爾曼身前的衣服,手腕一用力,竟然輕而易舉的就將費爾曼整個人從地上提了起來。
他的體重很輕。
根本不像是一個正常人的體重。
“你……”蕭逸十分錯愕。
“現在你相信我是一個要死的人了嗎?”費爾曼斂眸,眼角眉梢之間,滿是一種深深的痛苦。
他這短暫的人生裡,百分之九十九都是一片黑暗。
他受夠了這種病態到甚至變態的日子。
所以,這一次費爾曼主動來找蕭逸,不惜一切,找到他生命中唯一所剩的光芒。
“好,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並且相信你所說的話。但是……”蕭逸聲音一頓,陰狠毒辣的威脅從他眼睛裡犀利決絕的迸射而出,“……你若是敢傷害紫衫,傷害我妹妹一根頭髮,我就要你好看!”
聞言,費爾曼眼神一沉。
他沒有馬上回答蕭逸的話,而是將視線轉移向一旁的容徹身上。
只見這會兒容徹已經直接拿出手機給林紫衫撥打電話了。
“阿徹,你怎麼樣?”電話一接通,林紫衫擔憂的聲音就立馬從電話那頭傳來,“剛剛警方來找我,說夜宴發生了命案,有人在夜宴看到了你和蕭逸兩個人的身影,我……”
“不要擔心,我沒事。”容徹回答林紫衫說道。
“真的?”林紫衫有些不相信的再問了一遍。
“嗯。”容徹點頭,嘴角揚着一抹寵溺的笑意,說:“容太太,你的丈夫可不是一個泥捏的。”
“這倒是。”聽到容徹這樣說,林紫衫送了一口氣。
她應該知道,在這世上,他容徹不去傷害別人就不錯了。又有神秘人可以真正傷害到他呢?
“家裡情況怎麼樣?”容徹低聲問。
“我不知道。”林紫衫聲音低落的回答說:“今天媽堅持讓我在房間裡好好休息,讓我不要過問家裡的任何事情。剛剛警方來,我也沒有見,只是媽和他們說了幾句話,我聽小雅說的。還有,傅韻如到現在也沒有找到蹤跡。”
容徹聽着林紫衫這話,眸色一沉。
“好,我知道了。”容徹不動聲色的對林紫衫說:“我有點兒事情還要去處理,我掛電話了。”
“嗯。”林紫衫點頭,然後不依不捨的等着容徹掛電話。
在這一刻,林紫衫才赫然發現,原來自己這麼喜歡和容徹講電話粥。像以前,林紫衫覺得,兩個人沒事兒就打電話,那真的是一件非常無聊的事情,並且還十分的浪費經濟、浪費時間。可是當自己經歷,才赫然發現,原來和心愛之人講電話是一件這麼充滿情趣的事情。
此時,容徹這邊。
“看來傳聞都是真的。”看容徹講完電話,費爾曼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容爺對林紫衫小姐是真的很疼愛。”
“你說這些廢話做什麼?”蕭逸震怒,再一次揪緊費爾曼身前的衣服,將他整個人拎得更高。
但是費爾曼卻是一副非常淡定的模樣,繼續往下說:“而你也很疼愛林紫衫小姐,而這就是那個人千辛萬苦要催眠控制你們身邊人,將事情一步步演變到現在這種情況的原因。也就說容爺和蕭少你們兩個纔是引發這一切的根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