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月,他第一次體會到人情冷暖,意識到脫離了赫家,其實他什麼也不是。
所以他也愈發明白,夏心瑜待他的一片真心有多難得。
想到這裡,他眼眶發熱,握住了她的手,聲音動容:“心瑜,我再也不會辜負你了,以後我們好好過。”
夏心瑜垂眸看着他的手。
她忽然笑了起來:“赫以崢,你愛我嗎?”
赫以崢聽她連名帶姓的喊他,心裡涌起了幾分古怪的滋味。
他毫不猶豫的點頭:“當然。心瑜,我是真的愛你。現在我的身邊只有你了,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再放開你的手!”
夏心瑜依然淡淡的笑着。
赫以崢和她表白過那麼多次,或許只有這一次,纔多少有幾分真心。
她用空着的右手,緩慢卻堅定的,掰開了赫以崢緊握她的那隻手。
赫以崢蹙眉看着她,手上握緊了一些。
“心瑜?”他的嗓音有些沙啞。
“放開。”夏心瑜平靜的說着,“赫以崢,我要離開了,以後你好自爲之吧。”
赫以崢的瞳孔劇烈的收縮了一下!
“心瑜,你這是什麼意思!”他顫抖着,“你是不是怪我,把你送給阮天啓?我發誓這是最後一次,我再也不會……”
“與此無關。”夏心瑜打斷他的話,“我答應去陪阮天啓,並不是爲了你。”
赫以崢的雙眸漸漸睜大,像是從來不認識她一樣:“那是爲了什麼?”
“赫以崢,我曾經愛你如命。”她緩緩的笑了起來,“四年前的夏心瑜,甚至願意爲你去死。你憑什麼以爲,在四年的牢獄之災之後,我依然會像從前那樣對你?”
赫以崢狠狠一顫,臉色蒼白的沒有絲毫的血色:“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一直在騙我嗎?”
“是啊,我就是在騙你。”夏心瑜看着他,脣角微微的翹起,“你現在的處境,是我一手造成的,你相信嗎?”
赫以崢死死的攥着她的手,渾身緊繃着,表情彷彿要吃人。
“當初是我派人在監獄裡照顧你……”
“不是你。”夏心瑜彷彿感覺不到手腕的疼痛,她笑了笑說道,“沒錯,我是那麼說的,只是爲了取信於你,但是我知道你從來沒管過我的死活,你也知道。當初我爸爸走投無路的時候,還曾經求助過你,但是你根本就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他一度想要尋思,但是最後關頭,是赫敬堯放了他一條生路。”
所以她的父母還能好好的活着,至少衣食無憂。
“是……赫敬堯?”赫以崢難以置信的看着她,“可是,當初把你爸爸逼到絕路的是他,把你送到監獄的人也是他!”
“沒錯,但那是我應得的,”夏心瑜平靜的說道,“赫敬堯的所作所爲無可厚非,可他還是放過了我爸爸,也給了我一條生路,如果不是他,我恐怕早就死在了監獄裡。”
以她的長相,在監獄裡只會淪爲玩物,就算僥倖活下來,也差不多廢了。
“所以你回到我身邊,是爲了報復我。”赫以崢忽然平靜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