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一個人在院子裡遊走,心在想自己在道居看到的,聽到的,綰蘭到底是什麼人,還有那個男人是誰。
綰蘭可是皇上的女人,如果偷情之事被知曉,是要誅九族的。綰蘭兩次偷情都被玉竹看到,雖然綰蘭他們沒有看到玉竹的臉,但是一定在暗地裡尋查,遲早一天會查出自己。
那麼在他們查出自己之前,自己又怎麼做呢?如果把綰蘭偷情的事兒告訴冷爵傲、寒梅扇,他們是男人,自己怎麼好開口。告訴王后,也是不行的。口說無憑,只怕反而惹來麻煩。
玉竹不是那種願意靜觀其變的人,她認爲靜觀其變是一種被動行爲,而對於偷窺到綰蘭這般見不得人的事情,自己絕對不能被動,應該主動出擊。
玉竹感到鬱悶,和王室結仇的人還真不少啊。一個是絕世莊,一個是綰蘭那一派的,看那樣子也不是什麼好惹的。
「王妃,你果真在這兒。」小紫端着一盤小吃笑着走來。
玉竹嘆口氣,坐下吃小紫送來的小吃。小紫在玉竹對面坐下,雙手託着下巴看着玉竹,玉竹擡頭看小紫,「幹嘛這樣看着我?」
小紫放下手,「王妃不僅漂亮,而且心地善良,奴婢能伺候王妃這樣的主子,是幾世修來的福分。」
玉竹翻白眼,「得啦,有話直接說吧。」
小紫趕忙跪下,「王妃,奴婢的爹爹重病在牀,只怕沒多少時間了,奴婢」
玉竹心痛的扶起小紫,爲她擦淚,「我明白了,我給你一個月的假期。」
「王妃」小紫撲在玉竹的懷裡大哭。
她知道,小紫從小便沒有孃親,是爹爹一手把她帶大,不容易。她進宮當了奴婢後,就很少回家看望父親了。
小紫收拾好行裝,玉竹給了她很多銀子,叫她回去找好的大夫給父親看病。玉竹身爲王妃,能做的也只有這些。
玉竹親自送小紫出了城門,上了馬車,馬車漸遠直到消失在路的盡頭,玉竹才轉身回宮。
小禮急急忙忙跑來,喘着粗氣,「王妃,不好了,不好了。」
玉竹微微蹙眉,「天要塌了?」
小禮喘氣說:「道居出人命了。」
玉竹一聽道居出了人命,驚得手中的杯子掉落在地。小禮見玉竹臉色難看,小心翼翼地問:「王妃,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玉竹驚醒,故作鎮定,「沒事,你說道居出人命,是誰?」
「是三王子的愛妃素琴夫人。」
「又不是我房之人,你幹嗎這麼急啊。」玉竹見地上的茶杯已經碎裂,便重新換個茶杯。
小禮湊到玉竹耳邊,壓低聲音,「王妃不知,素琴夫人死得很慘,而且一絲不掛,像是」
小禮不好意思再往下說,玉竹若無其事,「怎麼個慘法?」
「頭不見了。」小禮小聲地說。
玉竹聽了,被茶水嗆得咳嗽,小禮手忙腳亂地步知道做啥。
「是誰最先發現的?」
「綰蘭娘娘房下的一個丫頭。」
玉竹輕笑一下,心想,爲了引出自己,竟然下手這麼狠。玉竹站起身,對小禮說:「我們去道居看看。」
小禮驚得張大嘴巴,玉竹輕笑道:「怎麼?你怕見死人啊?」
「王妃,道居已經被封鎖了,任何人不得進入。」
「哦?是這樣啊!」玉竹轉動着眼珠。
「那我們去柳宿宮。」玉竹說完就邁開大步了。
小禮覺得莫名其妙,不過還是跟在玉竹身後。柳宿宮是綰蘭居住的地方,玉竹一次也沒去過,聽小櫻說,柳宿宮跟王后宮沒有什麼其別,只是王后手中有鳳凰印而已。
「娘娘,藍竹王妃求見。」
綰蘭趕忙笑着迎出去,玉竹對綰蘭福身問好,綰蘭熱情的招呼玉竹進房坐。柳宿宮的環境,房裡的設施,比王后宮還略遜色一點,看來,綰蘭是深的皇上的寵愛。皇上願意爲綰蘭這麼做,只爲美色。
「妹妹是聽說了道居的事兒纔來柳宿宮的吧?」綰蘭挺直接,像是看出玉竹的來意。
玉竹不慌不忙,笑着說:「看來妹妹我留給綰蘭姐姐的印象不怎麼好?」
「呵呵,妹妹才貌雙全,知書達禮,姐姐我可是羨慕嫉妒呢。」
「是嗎?說我有才氣嘛,我不否認,要說美貌,妹妹我可遠不及姐姐。」玉竹語氣似挖苦
。
「呵呵,妹妹可真能說,對了,笑顏,把東西拿出來。」綰蘭轉頭對身邊的丫頭說。
只見一個丫頭從內居里拿出一個盒子遞給綰蘭,綰蘭接過盒子,笑着站起來,玉竹也跟着站起來,不知道她又要耍什麼花招。
現在可是在她的地盤,自己不可以太放肆了。綰蘭來到玉竹面前,笑裡藏刀,「妹妹,皇上託人從冰南國買回兩盒上好冰胭脂水粉,我用了一盒,這是另一盒,我剛準備給你送去你就來了,現在,我就把它送給你。」
玉竹猶豫着要不要接,綰蘭一下不快了,「妹妹是嫌棄這禮物輕,還是瞧不起姐姐我?」
玉竹趕忙擺手,「姐姐誤會了,父王從冰南國買回上好胭脂水粉是疼愛姐姐,我怎麼可以」
「我不是說有兩盒嘛,我只能用一盒,另一盒擱着不用,久了過期了,多可惜。」
「那妹妹我就收下了。」玉竹笑着從綰蘭手裡接過盒子。
盒子不輕不沉,但是拿着盒子的手有些發麻,發癢,而且越來越強烈。玉竹想,盒子上一定佔了什麼毒藥,可是又不能當着綰蘭的面把盒子放下。
「九王子求見。」
還未等綰蘭發話,冷爵傲已經進來,看了一眼玉竹手上的盒子,然後對綰蘭說:「打擾綰蘭娘娘了,竹兒,我們走。」
冷爵傲拉着玉竹走了出去,綰蘭在他們身後陰笑。出了柳宿宮,玉竹扔掉盒子,雙手像是被火燒了一樣,冷爵傲點了玉竹的穴道,然後抱起玉竹飛往仙冉居。九味看了看地上的盒子,伸出右掌,盒子被吸在掌上,九味微微蹙眉。
他對盒子吹口氣,盒子頓時起火,「叱」的一聲化爲烏有,小禮睜大眼睛,驚恐萬分。
九味轉頭對小禮說:「守好你的嘴巴。」
小禮趕忙低頭,「奴才明白。」
一直藏在暗處的方絕看了,若有所思。他以爲玉竹只是皮毛功夫,能拿着塗有寒毒的盒子走兩百米,看來,她的功底不錯。
冷爵傲給玉竹解毒,然後親自給她包紮好。玉竹一直微笑而幸福的看着他,每次自己有難,他都能及時趕到並解救。
「手傷沒好之前,千萬不要吃辣的東西,知道嗎?」冷爵傲溺寵地說。
「知道了,相公。」玉竹在冷爵傲的臉上啵一下。
九味走進來,雙手抱胸,「王妃這幾天最好呆在仙冉居不要出去。」
「爲什麼?」玉竹翹起嘴巴,有些不樂意。
「你已經被人盯上了。」冷爵傲刮刮玉竹的小鼻子。
「我就是要他盯上。」
「你的想法和我們一樣,不過,你現在有傷,所以呆在仙冉居比較安全。」
「好吧,我聽相公的話。」
「這才乖。」冷爵傲摟玉竹入懷,九味識相的走出房間,冷爵傲霸道的吻住玉竹。
「如果我不答應呢?」絕世莊的莊主斜視在他斜對面坐着的一個約四十歲的女人,從她的着裝來看,也是江湖之人,她就是玉梅山莊的莊主。
「當然,你可以選擇不答應,但是以你的聰明,你不會不答應。」玉梅山莊的莊主很篤定。
「哈哈哈,我討厭瞭解我的人。」絕世莊的莊主笑得很邪惡。
「我討厭張狂的人。」玉梅山莊的莊主毫不示弱。
「好,我跟你合作。」
「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兩個女人各懷心思的喝茶,默默注視對方,誰也不開口說話。絕情走進客堂,看了一眼玉梅山莊的莊主,然後稟告絕世莊莊主,「莊主,你找我?」
「恩,你先到後房等我。」老妖婆看看絕情,臉有點不悅。
絕情轉身走向後房,玉梅山莊的莊主站起來,「改日我們再議大計,今日我先告辭。」
絕世莊的莊主放下手中的杯子,起身看着她,「不送。」
玉梅山莊的莊主轉身走出客堂,老妖婆眯起眼,思量着什麼。找到了一個強大的合作伙伴,玉梅山莊的莊主玉素心裡非常高興,終於可以替妹妹報仇了,一定要殺了那個負心漢,那個昏君。
絕世莊的莊主花如雪,因愛生恨,從一個柔弱女子變成現在天下第一莊的莊主,她所付出的,是常人所不敢想的,她要報仇,要殺盡背叛傷害過她的人,她要把他們壓在自己身上的痛,十倍百倍的還給他們。
「你這幾天都
去哪裡了?」花如雪怒喝絕情,她最器重他,可是他卻讓自己傷心,要不是因爲他跟自己死去的兒子有着一個相似的胎記,怎容得他在自己面前放肆。
「我在遮陽山練武。」絕情面無表情,他很她,她收留自己,給他吃給他穿,傳授武功給他,可是,他只是她殺人的工具。
他不想過這樣天天殺人的日子,一次次逃走,又一次次被抓回來。她不禁剝奪了他的自由,也剝奪了他的愛。她要他絕情,在他面前,殺死自己心愛的女子,這是不可原諒的,他恨她一生一世。
「三天時間,你帶着四大護法取天生的人頭來見我。」
「遵命。」絕情退下,花如雪看着絕情消失的背影,眼淚在眼裡轉動。如果她的兒子還在世,也有絕情這麼大了,二十多年來,她一直當絕情是自己的兒子。
可是,自從她親手在他面前殺死香香後,他便從此冷漠,不願多看自己一眼,甚至在他的眼裡,她看到了恨,他恨自己。也許,她這輩子也得不到他的原諒,也罷,她已經被世人所詛咒了。
寒梅扇獨自站在窗戶前,看着窗外的秋菊,它們開得甚歡。它們自由的開放,自然的凋零,從不去眷顧什麼。
「王子,絕世莊發來了戰書,明日午時,竹園決戰。」四味走到寒梅扇的身後,神色沉重。
「終於來了。」寒梅扇嘆息一聲,災難來得太快了,來不及跟玉竹告別。她現在一定在院子裡悠閒喝茶,不讓她知道也好,免得自己有了顧盼。
「王子,我現在去準備。」
「明日是我跟絕世莊的恩怨,與任何人無關。」
「王子」
「向我保證,不要將此事告知第三人。」寒梅扇轉身看着四味,四味含淚點頭。
「王子」
「你什麼都不要說,我心裡明白。」
主僕兩人,默默無語。
「爲什麼選擇在白日裡決戰?」冷情很不解地問絕情。
「是啊,如果不使點小計,只怕沒那麼容易取到他的腦袋。」無情湊過來說。
「難道師兄是」冷情沒往下說,看絕情的神情,他肯定自己的猜想是正確的。
無情挑眉,看着冷情一眼,「是什麼?」
「呵呵呵,天機不可泄露。」冷情轉身走出去了。
無情火大的把手中的幹餅扔掉,追了出去。絕情嘆息一聲,明日,是他跟天生(寒梅扇)的生死戰,心裡有些惆悵。
今夜是一個不眠之夜,寒梅扇獨自一個人坐在別院喝酒,這個地方有玉竹練劍時留下的氣味。四味則是遠遠的看着自己跟隨了十多年的王子,不,是朋友。寒梅扇的苦,他卻不能爲他分擔,明日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去送死,不,他做不到,他不能讓他一個人去冒險。
寒梅扇一直都是孤獨的,他不能讓他到死都是孤獨的一個人,四味轉身飛走。玉竹躺在牀上,輾轉難眠,左眼皮跳得厲害。俗語曰:左跳災,右跳財。玉竹想,是不是今晚有人要來暗殺自己。
睡不着,玉竹只好坐起來,點亮油燈,然後裹着被子坐牀上,不知不覺就睡着了。玉竹醒來,已經太陽曬屁股了。趕忙起牀穿衣,洗漱完畢,玉竹就享受美餐,可是心裡覺得慌亂不安,預感有不好的事兒要發生。
玉竹丟下點心,提着裙子跑去找冷爵傲。冷爵傲不在書房,九味也不在,問太監丫頭,都不知道他們去哪裡了。
玉竹突然覺得事情的嚴重性,於是跑去找寒梅扇。一樣撲了個空,玉竹氣得狠不得撞牆,居然都瞞着她去冒險,她不能容忍。
玉竹腦子裡突然蹦出「竹園」二字,玉竹勾起嘴角,向竹園的方向飛去。今日的竹園異常的安靜,不,是死寂,讓人窒息的壓抑和沉重感。玉竹在竹園裡飛舞,身子輕盈,不出一點聲音。
突然,玉竹停下,落到一片竹葉上,前方傳來一股強烈的殺氣,逼的她有些喘不過氣兒來。玉竹落地,慢慢向殺氣透來的方向靠近,每向前移動一步,就更感到呼吸困難。
玉竹想,這次是高手對決吧。高手?寒梅扇、冷爵傲?玉竹不敢往下想,忍住胸口的痛,堅持向前移動。
寒梅扇手中的扇子,慢慢顯出梅花,這次梅花是黑色的。四大護法領教過一次寒梅扇的厲害,所以圍着他不敢輕舉妄動。
寒梅扇冷笑,「不要緊張,死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