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王宮的風險太大了。」毒丹沉悶了好一會兒冒出這麼一句。
「我知道,可是我來蠍宇的目的就是見吉祥公主。」
「她已經死了。」
「她沒有。」
「秋兒」
「你們相信我,她真的沒死,我一定會找到她的。」
毒丹他們三個很無奈的搖頭,不知道許秋爲什麼這麼堅持,堅持玉竹活着,堅持要見她,要找到她。他們也都知道許秋的脾氣,她要做是攔不住的。
許秋等化身爲男尊使者進了蠍宇王宮,王宮上下小心翼翼地招待着他們。許秋他們也識趣兒,進宮了一概不問玉竹的,遊賞蠍宇王宮。靈花和許秋一樣女扮男裝,冬兒進宮後,許秋向皇上求的一個人情,留冬兒在食膳房做下手,有吃有住的,還有工錢,對於她來說很不錯了。再說,她是許秋介紹去的,食膳房上下都尊敬她呢。
「我們四個分開走,這樣便於尋找線索。」許秋低聲說。
「不行,你」毒丹蹙眉。
「放心,現在王宮上下都認識我們,不會有事的。」許秋笑着拍了一下毒丹的肩膀說。
「好吧。」
他們四人分開後,許秋轉悠着轉悠着就不知道轉悠到哪裡了。看見前面坐着一個人,許秋走過去問路。
許秋剛要開口,女子突然轉過身來,兩個人都嚇了一跳。許秋拍着胸脯說:「對不起!」
女子莞爾一笑,「軍使大人吉祥。」
「呵呵,不用拘禮。」許秋見此人穿着不像是個丫頭,但是又不能確定她是妃還是妾,愁着不知道怎麼稱呼是好。
「馨妃娘娘」一個丫頭跑過來,見了許秋正要下跪被許秋攔住了。
「呵,卑使冒犯,王子妃恕罪。」
「不敢,軍使大人請喝茶。」玲彩叫丫頭給許秋上茶。
「謝王子妃。」
許秋大方的接過茶水便喝,玲彩一直保持微笑的看着許秋。
「好茶。」許秋抿了一口,放下茶杯讚道。
「軍使大人褒獎了。」
玲彩的彬彬有禮讓許秋覺得有些不自在,玲彩眼裡有淡淡憂傷,許秋最怕的就是看到這樣的女子。古代女子好像都有這樣的一個通病,悠悠鬱郁的,看了叫人心痛。
許秋想,這樣的女子多半是愛情不如意吧。因爲自己的男人除了自己還很多的女人,換作是自己,不是劈死那些勾在自己喜歡的男人脖子上的女人,那麼就出家爲尼。
不過,在古代可是有很多的事兒是由不得自己,尤其是深閨中的女子,沒有一點自由,一切都是聽命於父母,可嘆而可悲啊。
「軍使大人原來在此。」九味從對面走來,許秋趕忙起身,玲彩也起身,微微頷首,九味只看了她一眼。許秋有點納悶,一個是大內護衛,一個是王子妃,護衛見了王子妃不下跪問安,只是看了一眼。
「卑女告退。」玲彩看了一眼許秋,退下去了,那一眼,傳達了一種很奇怪的情愫,許秋輕撓了一下頭,然後輕搖搖頭。
「軍使大人,卑職無能。」九味跪下。
「你這是幹什麼?」許秋伸手去扶九味,他低頭不起。
「卑職失職沒能保護好吉祥公主,請軍使大人降罰於卑職。」
「哎呀,你先起來嘛。」
「請大人降罰。」九味堅決不起。
「你這樣是要我折壽嘛,快起來,你起來我就降罰。」
「是,大人。」
許秋嘆息一聲,瞄了一眼九味,「吉祥公主沒那麼短命。」
「大人」
「你把詳細的經過和近來發生的事情說給我聽聽。」
九味說的跟玉寒書說的大同小異,聽完九味的講述,許秋遞給他一杯茶,「口乾了吧。」
「謝謝軍使大人。」
許秋是於互學軍事武藝爲名而來,又因她的頭銜是帝國軍師,所以蠍宇管她爲軍使大人,是時節中最受敬重的稱呼。許秋是神仙下凡,精通軍事,所以蠍宇皇帝很看中她,希望能從她身上得到些什麼。
九味帶許秋進了竹園,許秋驚歎蠍宇王室會有一片如此之大的人造竹園,竹園裡不時會蹦出一些小動物,許秋覺得有原始森林的感覺。
「竹園有老虎嗎?」
「什麼禽獸都有。」
「哇,真是太神奇偉大了。」
「軍使大人褒獎。」
「竹園裡一定死過不少人吧?」許秋停下,轉身面對着九味問,九味眼裡閃過一絲驚疑,而後微微點頭。
「每個事物和人都是有秘密的,你有興趣想知道我的秘密嗎?」
「卑職不敢。」
「哈哈哈,嘴上不敢,心裡還是很想,對不?」
九味擡頭看了一眼許秋,沒有回答,不過眼神傳達的意思是想知道。許秋輕笑一聲,「你比較誠實。」
「卑職該死。」
「竹園的殺氣好重啊。」
「大人你?」
「殺氣和怨氣交匯融合,侵佔了整個竹園,要不是因爲有你,我只怕早死了。」
九味很早就感覺到了,他驚服許秋的嗅覺,她一個沒有一絲武藝的人都感覺到了,可見發出這殺氣的人一定是不簡單。九味奇怪的是此人遲遲不肯動手的原因到底是什麼,因爲憑他的功力,根本不是此人的對手。
「想殺人卻又遲遲不肯動手,有兩種可能。」
「那兩種?」
「一種是心中還有所疑慮顧忌,另一種嘛,這人是個變態唄。」
「我們遇到的是第一種。」
許秋讚賞的點點頭,然後對空氣說:「想我的命隨時可以來拿,但不是每次都有今天這麼好的運氣,要是還不動手,那我就要走了。」
「大人」
九味和許秋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兒,還是不見異樣,許秋轉身往回走
,九味跟上,九味感到殺氣在慢慢減弱。
「今天死不了了。我們出來些時候了,你帶我飛出去吧。」許秋轉身對九味說,在竹園逛了很久,腳都酸了,回去當然不能再委屈自己的兩隻沒腿。九味當然不知道許秋只是爲了省力,乘坐真人版免費飛機。
他們飛走以後,一個模糊的白影在剛纔他們站過的地方慢慢清晰,一張帶着面具的臉,白衣藍色腰帶,左邊斜挎着一把紫色寶劍。
「大人,你跑哪兒去了,擔心死我們了。」許秋一進房間,靈花就撲過來抱住她,許秋輕拍了兩下,笑着說:「有大內高手九味陪着我呢。」
毒丹和冰南同時轉頭看向準備將後腳跨進門檻的九味,九味只是象徵性的扯了一下嘴角。九味留下喝了一杯茶便告退了,毒丹他們圍住許秋,問她有沒有什麼發現,四個人交流完畢,臉色難看。
冰南手託下巴道:「我看我回冰南國找王子幫忙比較好。」
「家醜不可外揚,你這樣不是相反嘛。」毒丹白了冰南一眼說。
「是啊,我們都是外人,查起來一點也不方便。」許秋翹起小嘴點頭道。
「我們先找出吉祥公主,協助她查清王宮秘密。」
靈花一語驚醒夢中人啊,可是怎麼找到玉竹呢,四個人又沒譜了,各自沉思。許秋玩轉着手裡的空茶杯,突然想到九味告訴她的,玉竹是擅闖道居導致失蹤,所以從她失蹤的地方一定能查出什麼來。
可是道居被封死了,一隻蒼蠅也飛不進去,這可是怎生是好。王宮裡有權利進道居的,除了皇上就是七王子寒梅扇九王子冷爵傲,冷爵傲是玉竹的夫君,九味是他的貼身護衛,許秋決定去找他,靈花他們三個則是去找寒梅扇。
許秋拜見冷爵傲時,他正壓在一個美貌的女人身上,女人上身赤裸,下身被冷爵傲的衣服擋住了。許秋驚叫得一屁股坐地上,女人並沒有因許秋的闖入而驚慌遮體,反用手勾住冷爵傲的脖子,把他的頭往自己的雙峰之間按。
許秋滾爬着往門外去,突然聽見身後一聲慘叫,許秋怔住,刺鼻的血腥味兒在房間裡蔓延開來。許秋驚恐得慢慢轉身,「啊」的一聲捂住自己的眼睛和臉。
冷爵傲一口咬斷美女的咽喉,鮮血直往冒,從牀上流下,冷爵傲睜着一雙失去理智的大眼。
「王子」九味衝進來,看見癱軟在地上的許秋,趕忙扶起她。
許秋怕得直哆嗦,九味來得正是時候,不然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了。沒想到再次見冷爵傲是這麼的危險而恐怖,許秋不敢相信玉竹嫁的是這樣一個人,她可憐的表姐啊,一定是受了不少委屈,不少痛苦,所以才決心失蹤的吧。
冷爵傲起身擦了擦嘴角流着的人血,看了一眼死去的美女,伸出右手,顯出一團烈火,撲向牀上的女人,「哧」的一聲,女人化爲一縷青煙飄出房間。許秋哆嗦一下,心想這房間裡一定死過不少女人吧。
冷爵傲來到許秋面前,許秋害怕得發抖,雖然知道他不可能對自己怎麼樣,但是還是不由自主的發抖。
「軍使大人有何事?」
「卑,卑使,那,那個」許秋結巴得厲害,九味知道一定是被嚇的,於是給許秋遞過一杯茶,許秋接過猛喝,差點嗆到。
「軍使大人累了,扶他回房歇息吧。」冷爵傲被對着許秋冷冷地說。
「是,王子。」九味使了個眼神給許秋,許秋會意,可是腳動彈不了了。九味去攙扶,許秋覺得自己是被九味拖着走的,她的雙腿僵硬。
「嚇到你了吧。」
「你,你,哎,這麼恐怖的王子。」
「王子本來不是這樣的。」
「那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因爲藍竹王妃薨了。」
「原來是這樣啊,九王子一定很愛很愛藍竹王妃吧。」
「是啊,可是王子不能完全掌控體內的邪功,傷害了王妃的心。」
「藍竹王妃不知道九王子的邪功嗎?」
「王子的邪功除了你我再無他人知曉。」
許秋聽了,暗叫不好,自己知道了一個秘密,離死亡又近了一步。腦子裡閃出剛纔那女子的慘死,許秋打了個冷戰。
「我們還是趕快離開吧。」許秋看了一眼身後的路,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花如雪與面具男子在自絕崖大戰三天三夜,雙方都受了傷,至於誰傷得重,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花如雪從自絕崖回到絕世莊的地窖裡,潛心養息修煉,莊上的事情全交給絕情喝冷情打理。
玉梅山莊的莊主玉素也在密室裡苦練,莊上的大小事情交給玉寒書。兩莊齊心,這也使朝中派出的殺手死了不少,冷爵傲甚至派出了自己的地下軍團殺手,玉寒書他們也是拼死抗擊。
寒梅扇也有自己培養在暗處的殺手,他不像冷爵傲那樣毫無理智,但是也派出了不少高手。王后爲了給玉竹一個清白,也調動了自己隱藏的勢力找尋殺害玉竹的兇手。不過幸慶的是王后他們這邊是不針對兩大莊,要不然玉寒書他們根本撐不到這麼久。
江湖上有的山莊嫉恨絕世莊和玉梅山莊,所以打着爲朝廷效力的旗號對付兩莊,一時間兩大莊成了世界公敵。
玉竹被白衣面具男子從道居地下室轉移到竹園地下室,爲了使朝廷和兩大莊早些動手相殘,白衣人便找來一個孕婦替玉竹死了。玉竹肚子漸大,行動更是不便,她看出白衣男子並沒有害她之心,便也不再找機會逃走。
玉竹想,乾脆等孩子生了再走。可是卻不知道外面因爲她的假死,鬧得雞飛狗跳不說,死了很多無辜的性命。
白衣人從來不把面具取下,他與花如雪的大戰讓他受了內傷,他修養練功的時候,總是讓玉竹站在一邊看着。玉竹開始很討厭,慢慢便成了習慣。看累了就睡,白衣人會抱她回房,常常會在她牀邊守一個時辰,然後纔回自己的房間。
白衣人很少說
話,玉竹跟他在一起時,都是玉竹一個人演獨角戲。不管玉竹怎麼用語言刺激他,他就是不說話。玉竹會調皮的去拆他的面具,但是拆了一層裡面還有一層。
寒梅扇帶着許秋他們進了道居,道居已經破爛不堪,他們進了道居的地下室,寒梅扇把許秋他們帶到找到玉竹屍體的地方。因爲不是出事後的第一現場,所以根本找不出一點線索,許秋心思重重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許秋悶得心慌,沐浴後便獨自一個人到御花園散步。有太多的事情讓她想不明白,她覺得事情似乎不像她想得那麼簡單。
「軍使大人」
許秋聽到喚聲轉身看見王后被幾個丫頭攙扶向自己走來,許秋趕忙迎上去跪下道:「卑使給王后道安。」
「軍使快起來。」王后彎腰伸手扶起許秋,王后的手指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從許秋的手心滑過,許秋擡頭看王后,只見她若無其事的轉身坐到對面的石凳上。
許秋把頭微微低下,不敢看王后,心裡說不出的有些期待着。王后坐下後,微笑着對許秋說:「今晚夜色甚美,不知軍使大人可有興一起賞夜。」
「卑使承蒙王后愛意。」
許秋在王后的對面坐下,一個丫頭給許秋上茶,另一個則是在石桌上放上一些小吃。王后屏退左右,許秋則是佯裝什麼不知,自個兒的喝茶。許秋和王后聊至深夜,要不是毒丹和冰南找來,只怕是要聊到天亮。
王后是個心底很好的女人,許秋很喜歡她,她也很喜歡許秋,在許秋的身上,她看到了玉竹的影子,所以不知覺的就跟許秋說了王宮裡的一些秘密。王后對許秋的信賴讓許秋心裡很不安,她覺得自己像是成了別人解開真相的道具,就是被利用的感覺。
王后一眼就看出許秋比玉竹要精明得多,而且,許秋在乎玉竹被她看了出來。她準備借許秋的手來查出真相,爲了找出真兇,她願意付出一切代價。她知道,許秋是個很有自己思想的人,所以不能擺佈她,但是可以從旁邊刺激她,達到她想要的結果。
「不好啦,不好啦。」靈花慌張的跑進來,許秋正在穿好。
許秋鄒了鄒眉頭問道:「怎麼了?又不是天要塌了。」
靈花壓低聲音說:「十王子遇害了。」
「什麼時候?」
「昨晚,今天早上進房準備給王子更衣的太監發現的。」
「走,我們去看看。」
許秋和靈花來到十王子住的地方,皇上他們都趕到了。許秋沒有進去,便遠遠站着看,九味看見了便向她走了過來。
十王子是被利器刺中胸口而亡,死亡時間是三更時候,正是人們熟睡的時候,現場沒有打鬥的痕跡,所以說兇手是乘王子熟睡時下的手。十王子是個習武之人,而且武藝超精,一般人潛進他房間不可能不知道。
現場沒有發現兇器,要不是胸口有個洞,沒人知道王子是被人刺死的。許秋覺得整個王宮就像那竹園一樣,到處又怨氣也有殺氣。
竹園?許秋跟九味說了幾句便離開了。許秋帶着靈花進了竹園,靈花一進竹園便鄒起眉頭,許秋示意她不要說話。靈花覺得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心要跳出來似的。
許秋額頭冒汗,心裡壓抑得想爆炸開來。靈花一把抓住許秋,她臉色發白,全身冒汗,「大人,我們回去吧,這裡太危險了。」
許秋想繼續前行,不過看靈花痛苦難受的表情,她還是決定先退回去。就在這時,狂風四起,吹得她們睜不開眼睛,靈花一手緊緊抓着許秋。她們感覺自己被風吹起來浮在了半空。
突然一聲大喝,狂風停下,靈花和許秋直直向地面摔去,兩個身影接住了她們,落地站穩,許秋纔看見楚救他們的是毒丹和冰南。
「你們」
「你們兩個太冒險,要不是我們來的及時,你們」毒丹很氣,幾乎是用吼的。
許秋和靈花兩個低下頭不作聲,知道自己犯錯在前,不敢反駁。冰南上前拍拍許秋的肩膀,「沒覺得哪裡不舒服吧?」
許秋搖頭,靈花則是眉頭一蹙,吐出一口鮮血來,許秋大驚,毒丹趕緊扶靈花坐下,然後給她運氣。
「她不會有事吧?」
「放心,沒事的。」冰南摸一下許秋的頭說。
這時,又有三個身影飛出來,是玉寒書他們。看見許秋,他們三個先一怔,接着輕笑着鬆了口氣。
「你們三個怎麼?」
「我們剛好路過這裡,感到殺氣,所以就飛進來看看。」玉寒書說。
「你們沒事吧?」無情見毒丹給靈花運氣。
「沒事。」許秋心裡感動。
「殺氣瀰漫着整個竹園,沒有散去的意思。」絕情微微蹙眉,誰能散出這麼大的殺氣?
「你們說,這竹園地底下會是什麼?」許秋突然蹦出這麼一句驚人的話。
「你怎麼突然問這個?」冰南不解。
「道居有地下室,你們說竹園地底下會不會也有一個地下室?」
「你這麼說不是沒有可能。」玉寒書沉思道。
絕情側耳一聽,「有人來了。」
「我們後會有期。」無情丟下這一句,他們三個便飛走了。
寒梅扇和冷爵傲帶着人馬趕過來,見許秋他們並無大礙,便也鬆了口氣。許秋覺得有雙眼睛在背後盯着自己,覺得特別不舒服,怎麼躲也躲不過的感覺。
回到住處,一個太監說王后要召見許秋,許秋便跟着他來到王后的住處。王后身邊站着一個俊美男子,便是浪跡。王后招呼許秋坐下,許秋用餘光瞄浪跡,心裡總覺得此人不善。
王后眼尖,看出來了,便笑着說:「軍使大人不要見怪,他生來就如此傲慢冷淡。」
「哦。」許秋看了一眼浪跡,他也正認真看自己,看得許秋渾身不自在。
「軍使大人,喝茶。」
「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