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沒有。”言丹煙連連擺手,一臉的窘迫。顧西爵就是故意想要看她出糗!儘管有些不滿,但是言丹煙心底還是爲顧西爵的貼心感到一陣暖意。
“顧總你聽錯了, 我明明說的是太貼心了!”
言丹煙用力的點頭,語氣堅定的連她自己都要相信了。
“是嗎?”
顧西爵忍不住勾脣輕笑,小女人着急的樣子格外的可愛。沒有那種愈發凌冽的強勢,沒有淡漠的疏離。手忙腳亂的讓人忍俊不禁。
“是!”
言丹煙用力說道,觸及顧西爵展開的笑意,這才鬆了一口氣。若是她老老實實的吃飯,也就沒有這麼一遭了。
低下頭,言丹煙簡直要把臉貼到盤子裡去纔好。什麼叫做無地自容,大概就是形容她現在的境地吧。剛剛的樣子,一定被顧西爵笑死了。
顧西爵無奈的搖搖頭,看着小女人一點一點的進食,小心翼翼的模樣彷彿是偷食的小貓。
一頓飯吃的顧西爵心情舒暢,完全忘卻了剛剛被言丹煙打了一巴掌的事情,但是言丹煙就不好受了,低着頭唯恐再鬧出什麼笑話來。
“盤子好吃嗎?”
一直心不在焉,言丹煙就連盤中的牛排沒有了也沒有發現,刀叉下意識的動作,碰觸叮噹的清脆響聲來。
顧西爵看了一會,忍不住將盤子從言丹煙的面前抽回來。再繼續下去,他真害怕言丹煙會把盤子切碎。
“啊?”言丹煙啊了一聲才反應過來,連忙拉過一旁的甜點,囧的低下頭,繼續做她的機器人。“哦。”
不過就是逗了她贏下,有這麼可怕嗎?
但是眼前的和諧是異常的難得,言丹煙猶如鴕鳥一般不肯擡起偷來,顧西爵也不願意打破現在的氣氛。只是一邊喝着紅酒,一邊盯着言丹煙看。
感受到顧西爵的目光,言丹煙的臉頰紅紅的。一邊對着甜點發呆,一邊在心裡暗自腹誹,哪裡有這麼看人的,也太不禮貌了吧!不過還能說什麼呢?好像並沒什麼可說的。若是尷尬了就不好了。
沉默了許久,言丹煙終於耐不住,偷偷撇了一眼顧西爵。
再這麼做下去,她就只能夠吃沙拉了。言丹煙欲哭無淚,她現在感覺自己已經吃到了嗓子眼,如果再繼續下去,恐怕就要吐出來了。
一頓午餐,兩人足足用了兩個多小時。
“吃飽了就別吃了……”顧西爵看不下去了,將言丹煙面前的甜點拉開,這女人裝鴕鳥的功力還不是一般的深。
如果顧西爵知道,言丹煙只是擔心不與他爲善,他會不借給她秀場的時候,會是什麼感受。
“呵呵、”不知道該做何迴應,言丹煙只好傻呵呵的笑。
飯也吃完了,這下可以走了吧。一想到可以離開,言丹煙頓時鬆了口氣,呆在顧西爵的身邊,她時刻都在提醒吊膽,生怕哪裡會惹得他不高興。
看見顧西爵起身,言丹煙也立即站起來。
“顧總,那我送您回公司。”
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言丹煙自以爲自己禮數已經足夠周全。如果能挑出錯來,那就是純粹的雞蛋裡挑骨頭了。
送回顧西爵這尊大神,所有的事情就已經塵埃落定了。但是言丹煙顯然失策,顧西爵又怎麼會放過這麼絕佳的機會呢?
“誰說我回公司?”
顧西爵走到門口,聽見言丹煙的話,突然停下腳步,轉身看向言丹煙。
言丹煙沒有注意到顧西爵的停住的腳步,一頭撞進顧西爵的懷裡,鼻尖撞擊在堅硬的胸膛上,頓時一陣痠痛就涌了上來,就連眼淚都在眼眶上打轉。
“阿煙,痛不痛?”
顧西爵心裡一慌,頓時手忙腳亂的去揉。
毫不掩飾的關切,讓言丹煙有些委屈,可下一秒她就板起臉來。往後退了幾步。鼻翼上傳來的溫暖觸感,讓言丹煙突然驚覺,自己下意識的反應,越發的有些像是撒嬌的小女人。
這個認知讓言丹煙的心瞬間緊縮,顧西爵的危險性,遠遠比她預想的還要高。就算沒有太過分的接觸,但仍舊有些東西已經在發生了改變。
“那個、顧總,我沒事。”
控制自己的表情,言丹煙笑的溫和有禮,沒有過分的親近,也沒有刻意的疏遠。好像一切都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
但是顧西爵卻感覺到由眼前這個小女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清冷氣息,透着疏離。
手,停頓在半空中,顧西爵直直盯着言丹煙看,似乎想要透過她的眼睛,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是那雙眼眸太清冷了,那種清冷,讓顧西爵打了個哆嗦。
顧西爵心生憤怒,手指順勢就捏住了言丹煙的下巴。
爲什麼要在他打算給她一段時間自由的時候,來招惹他?顧西爵的目光如炬,透着不可被違背的霸道。言丹煙被他的目光盯的有些發毛。
顧西爵向前逼近了一步,身體緊緊的貼着言丹煙的身體。手指的力度有些失控,捏的言丹煙的下巴有些生疼。
“顧總,請你放開我。”
言丹煙皺眉,卻掙脫不開顧西爵的桎梏。只能冷眼看着顧西爵,說道。
“阿煙,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
男人的聲音低沉的像是大提琴,不經意間的沙啞透露出一絲性感的腔調。但,如此誘人的聲音中是難以言喻的悲傷和控訴,感染着人的情緒不由的低落下來。
什麼做的?言丹煙冷哼一聲,不想和顧西爵糾纏太多。
“顧總,請你放開我!”
顧西爵彷彿就像是沒有聽到一樣,依舊癡癡的看着言丹煙,似乎還是那張冰冷淡漠的臉,可是言丹煙卻從上面看出了哀傷。
只不過,言丹煙只覺得這一切有些可笑。
事情的結局,不都是拜他所賜嗎?怎麼搞得他顧西爵纔是受害者一樣?
“阿煙,我感覺的出來,你也是有感覺的。”桎梏言丹煙下巴的手指微微用力,將言丹煙拉向自己,顧西爵的氣息撲打在言丹煙的皮膚上。“你嘴上在拒絕,可是身體的反應卻很誠實。”
一張俊臉越靠越近,言丹煙下意識的想要扭頭,但下巴上的力道太重,讓她動彈不得。冰涼的脣輕輕落在言丹煙的脣上。
言丹煙一怔惶恐,他們不應該再這樣,電梯裡可以當做是一場意外,人在黑暗和無助的環境中,會把身邊的人當成依賴。言丹煙幾乎已經要忘掉那一個吻了。
“顧西爵!”
言丹煙大喊,企圖讓顧西爵停下來。他們之間,隔着太沉重的疤痕,就算是言丹煙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但是她也不會再次和顧西爵在一起。
心撲通撲通的跳着,言丹煙顧不得下巴上的疼痛,伸手拼命的去推拒顧西爵。
“阿煙,你爲什麼這麼不誠實,不肯面對現實?”
顧西爵拉開了兩人的距離,但是卻沒有鬆開桎梏言丹煙的手。包間的門距離言丹煙只有一步之遙,但此刻看來,卻像是咫尺天涯。
顧西爵完全沒有就此作罷的意思,那眼光愈發的灼熱,讓人不敢直視。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言丹煙反而冷靜了下來。不達目的誓不罷休,這纔是顧西爵的性格。這樣的顧西爵,又怎麼會顧及到別人的感受。如果當初顧西爵有一點點考慮了她的感受,那麼他們兩人就絕不會是如今的處境。
“不肯面對現實的是你,不是我。”
言丹煙對上顧西爵的眼神,平靜的說道。她一直以來對於現實都未曾否認過,如果她否認現實,那麼她又何必與顧西爵如同普通朋友一般相處呢?處處爲難不是更符合她憎恨的心理嗎?
不是沒有恨過,只是現在言丹煙恨不起來了,也不想再去恨。如果非要說恨誰,那一定是溫璇,是她讓兩個原本相愛的人變成了這副模樣。
愛了他那麼久,面對顧西爵的親吻,又怎麼可能一點反應都沒有。只是,那不過是身體的本能習慣罷了。
“是你做了傷害我的事情,我不恨你,可是我也不再愛你。”
沒有溫度的話,讓顧西爵頓時如置冰窖,他站在原地,一種壓迫感從四面八方的擠壓着他,讓他不能夠呼吸。
她是如此直白的告訴他,她不愛他!
縱是顧西爵有再多的感覺,始終只是一種懷疑。都沒有從言丹煙口中說出來的話更真實和具有衝擊力。
手上的力道不由的鬆了鬆,胸口的絞痛難以平息下來。
“阿煙,你在說謊。”
盯着言丹煙的眸子,顧西爵咬着牙,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出來。那樣子彷彿要辦言丹煙生吃掉一樣。
輕輕搖搖頭,言丹煙將最後一絲希望斷絕、
“你自以爲你很瞭解我,那你應該知道,我是怎麼想的。”
面對顧西爵的咄咄逼人,言丹煙反而更加的鎮靜。沒有後退,對於顧西爵的欺近,言丹煙擡起頭來,看着他,平靜的眸子裡沒有一絲波瀾。
後果?言丹煙早就拋到了腦後,她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顧西爵又何嘗不知道,就是因爲太清楚,想要抓住言丹煙的手才一直猶豫不定。他的自信在言丹煙的面前,基本爲零。
“顧總,我先走了。”
言丹煙饒過顧西爵,拉門離開。經由櫃檯的時候,言丹煙堅持付了賬,她一點也不想欠顧西爵的。至於秀場的事情,她會再繼續想辦法。
顧西爵在原地站了許久,腦海裡迴應的都是言丹煙剛剛的話,張張嘴,顧西爵的話飄蕩在空空的房間裡。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