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天氣越來越熱,暑假的腳步越走越近。

再過一週大二就結束了,戚小沐整理這一年來的作品,把看着順眼的留下來,並且拍了照,看着不順眼的則被她直接丟進了垃圾筒,丟的時候眼皮都不眨一下,乾脆利索的很。

全部整理完以後,她又對着前些時日畫的劉紅低頭看了半天。傅卉舒拿着剛洗好的蘋果進來,一看戚小沐正對着畫面低頭沉思,就沒打擾她,咬着蘋果站她身邊跟她一塊兒看。

這張畫被戚小沐修修改改過很多次,上個月還拿着它去參加了高校聯合舉辦的畫展,獲得了不少好評,當時有個商人想買,戚小沐沒賣,她這一舉動更是得來不少好評,被這麼多人誇讚,戚小沐得意的快不知道自己叫什麼了,甚至在傅卉舒跟前都得意的一直往上挺脖子,那副鼻孔朝天的小模樣就別提有多欠揍了。

私底下史詩也由衷的誇讚戚小沐是天生的藝術家,傅卉舒說:“你可千萬別把小沐想的有多偉大,她不賣全是因爲商人出價不夠高,他要拿個百八十萬來買,我纔不信她不賣。”史詩大悟的點了點頭,表示她懂了。

傅卉舒吃蘋果的聲音驚動了戚小沐,她擡起頭,說:“不知道劉紅現在怎麼樣了。”

“該好的總能好起來。”

“人這輩子圖個什麼呢?”

“多了,得道的圖天人合一,沒得道的圖財權名色,半得道的圖好人一生平安。”

“道是什麼?”

“道可道,非常道。”傅卉舒把蘋果遞到她嘴邊,“別想這些有的沒的,吃口蘋果。”

戚小沐撩撩眼皮:“蘋果有什麼好吃的?肯定沒我的嘴好吃。”

她撅起小嘴又想消毒,傅卉舒把拳頭揮了又揮,想跟以前一樣把她嚇回去,不知爲何,這次拳頭沒能奏效,戚小沐冒着鼻子被砸成印度國旗的危險,死死抱住傅卉舒的腰,一嘴親了過去。

久違的軟脣,久違的親密。

舌尖一點點的挑,一點點的逗,挑一下,心臟跳一下,逗一下,心臟麻一下。

手裡的蘋果滾到了地上,傅卉舒抓着戚小沐的衣服,情不自禁的迴應,情不自禁的想吸取她所有的甜。

第二次深吻,戚小沐笨拙依舊,傅卉舒卻彷彿找到了竅門,她青澀的引領着戚小沐跟她跳桑巴,青澀的引領着戚小沐跟她同呼吸。

稚子學步,跌跌撞撞,走的慢,心裡甜。

一吻結束,紅潤爬滿了兩人的小臉蛋。戚小沐的眼睛潤了一層水霧,瓜子臉含羞帶怯,紅嘟嘟的嘴脣微張,含情脈脈,稍長的劉海灑下來,遮住眼梢,嫣然楚楚。

這樣的戚小沐,像個任人宰割的小媳婦,傅卉舒的心狠狠一跳,把衝動跳來了,不等呼吸恢復正常,拉過她的脖子,又一嘴堵了過去。

這次的消毒比較激烈,戚小沐承受不住,往後仰頭倒在了牀上,傅卉舒站立不穩,隨之下壓,一壓下去,倆人牙碰牙,牙一疼,激情消了一大半。

傅卉舒捂着嘴從戚小沐身上滾下來,好一陣才緩過勁,埋怨戚小沐:“你那破牙是用金剛石做的不成?也太硬了!”

“牙不硬什麼硬?你以爲你那破牙是軟的呀!我嘴脣都快讓你磕成兔脣了!”戚小沐捂着嘴喊冤枉。

傅卉舒樂了,笑了一會兒,暗示道:“你有什麼話就趕快說。”

“我是有話說。”

不會再說鹹鴨蛋吧?傅卉舒不淡定了,又忍不住提示:“這次再說鹹鴨蛋我饒不了你!”

“鹹鴨蛋怎麼了?你那天要不是裝成什麼事也沒有,我會說鹹鴨蛋嗎?”

“知道我是裝的你還說鹹鴨蛋?”

“我當時又不知道你是裝的,我是後來慢慢悟出你是裝的,第一次伸舌頭,我纔不信你能那麼穩當,”戚小沐撓撓頭,抓了抓屁股——這個抓屁股的習慣是打小養成的,小時候她一想什麼餿主意就常在無意中去抓屁股或撓屁股,比如在幼兒園忽悠杜鬆玩溜溜彈兒之前她就抓過。大了還這樣,傅卉舒一看她抓屁股就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就怕她再說些什麼鹹鴨蛋一類的胡話。

好事多磨。

傅卉舒正擔着心呢,常娥和史詩你踢我一腳我踹你一下的抱成團互相扭打着闖進來了,常娥下邊踢着史詩的小腿上邊掐着史詩的屁股叫:“你還我果凍還我瓜子還我怪味豆還我牛肉乾!”

史詩下邊踢着常娥的腳脖子上邊掐着常娥的耳朵叫:“扔了扔了姑奶奶全給你扔了!早晚有一天我把你也扔出去!扔辣椒堆裡辣死你個瓜娃子!”

一看這陣勢,傅卉舒和戚小沐趕緊把自己的事放一邊,先去拉架,傅卉舒問:“你們怎麼回事?”

常娥指着史詩的鼻子氣呼呼的說:“趁我不在她把我零食全扔了!那麼大一堆零食全讓她扔了!敢情那不是用錢買來的?心疼死我了!”

史詩也氣呼呼的說:“你吃零食吃的滿地是渣,還弄的滿牀都是瓜子皮,我上午打掃完你下午給我弄亂,我不給你扔纔怪!我沒把你扔垃圾桶去就算仁慈!”

“誰讓你那麼勤勞了!我總得乾點事讓你那勤勞有用武之地吧?”

“放屁!這種話你也好意思說!”

“怎麼不好意思說?你看你那作風,這個東西必須放這兒那個東西必須放那兒的,事兒媽一個!我跟小沐一起睡的時候就沒這麼多事!”

“你跟小沐都是隻會吃喝拉撒的大母豬!當然沒這麼多事!不對,母豬還能勤快的生崽兒呢!你們連母豬都不如!”

“怎麼說着說着把我也罵進去啦?”戚小沐瞪史詩:“見天拿着母豬打比方,母豬不懶能長肉嗎?你吃豬肉的時候怎麼不罵母豬懶?是豬你就得讓它懶,不能有怨言!你看你,一邊離了豬肉沒法活一邊又罵母豬懶,母豬欠你呀?太物種歧視了!想打架是不是?仙子,上!咬死這頭獅子王!我給你加油!”

“你別添亂!”傅卉舒把戚小沐拉一邊,批評道:“常娥你跟小沐也是太懶了點,咱們幾個住一塊兒快一年了,你們自己算算你倆掃過幾回地擦過幾回玻璃?小沐你也就在剛租房那陣子勤快了那麼幾天,自打跟我一起住你懶性子又上來了,常娥你是一天都沒勤快過,除了懶還是懶。虧着我跟史詩勤快,咱們這個家才能看着像個家,要不早成豬圈了!因爲我跟史詩愛乾淨所以我跟史詩活該幹活?同志們,咱們還沒進化到共產主義社會,咱們這精神境界還沒升華的那麼高,沒那個辛辛苦苦的幹了活還能忍受你們埋怨的肚量!還真把我跟史詩當聖母呢!我告訴你們,咱們不興活雷鋒那一套,你們倆不幹活就算了,要是不幹活還胡埋怨,我跟史詩非把你們教育成活死人不可!”

“就是,咱們可不是活雷鋒!”史詩白常娥一眼:“我不指望你勤快,就指望你能稍微能體諒我一點總能行吧?你倒好,好吃懶做不說,還指着姑奶奶的鼻子罵娘,也太敗類了!我能不知道你那些零食是用錢買的嗎?你還真以爲我給你扔了?胸大無腦的東西!被人一忽悠就上當,不曉得你是怎麼長這麼大的!我把零食都藏廚房櫃子裡頭了!”

“藏了啊……”誤會史詩了,常娥很沒面子,她捻捻自己的衣角,爲掙點面子又問戚小沐:“小沐,她們合夥欺負咱們,怎麼辦?”

“咬她……”傅卉舒一咳嗽,戚小沐嚇得縮了縮脖子,把桌子上的雞毛撣子塞到常娥手裡:“勞動光榮!仙子,快幫史詩打掃衛生去吧!”

“吃裡爬外的東西!”常娥踢戚小沐一腳,真的打掃衛生去了,可見她是個知錯就改的好孩子。

史詩朝着傅卉舒做個勝利的手勢,樂顛顛的指揮常娥幹活去了。

等她們都走了,傅卉舒把門關上,對戚小沐說:“繼續剛纔的話題。”

戚小沐一時沒反應過來:“剛纔什麼話題?噢,不就懶點嘛,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你跟史詩多擔待點嘛。”

傅卉舒的臉黑了半邊。

戚小沐一瞧傅卉舒的臉色,一拍腦袋:“啊!呀!對!我想起來了想起來了!是鹹鴨蛋鹹鴨蛋!”

“再說鹹鴨蛋我活剝了你!”

“不說鹹鴨蛋不說鹹鴨蛋,鹹鴨蛋……劉紅……對,劉紅,”戚小沐又抓了抓屁股,原地轉三圈,醞釀醞釀感情,一臉悲傷的說:“劉紅的事讓我明白一個道理,卉舒,能活着不容易,一個不小心可能就會死,就算你成天小心翼翼的活,老天爺叫你死你也沒轍。起初我以爲劉紅是爲情自殺,後來才知道是他殺未遂,你看這是多麼扯淡的事呢!咱們要學會及時行樂,把想吃的飯吃了把想幹的事幹了,就算明天是世界末日,也不虧待這一生。今朝有酒今朝醉不是遊戲人生,是人生在遊戲我們,生死無常的現實逼的我們不得不今朝有酒今朝醉,當然,我不止喜歡今朝醉,我更喜歡天天醉,對酒當歌,人生幾何?人生苦短,閒話莫管,咱們……”

“渣渣!”傅卉舒一心聽她表白說“喜歡”,結果她嘮叨了半天生死,傅卉舒沒耐性了:“你別怪我打斷你暢談的人生觀,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正說到關鍵處你就插話,怎麼這麼不懂事!”戚小沐雙手按住傅卉舒的肩,大義凜然的發言:“對酒當歌,人生幾何?人生苦短,閒話莫管。人生就像一場戲,因爲有緣才相聚,你猜你猜你猜猜的遊戲不要沒個完。卉舒,你肯定對我有感覺,要不你也不會親起我來那麼上癮,心還跳的那麼厲害,蹦啊蹦的,差點把我蹦暈,真沒想到,你還挺色!”——傅卉舒的鵝蛋臉立刻變成了生驢肝——“也怪我,如花似玉的,長的太好看,你對我色很正常,你放心,我只讓你一個人色,你想怎麼色就怎麼色,我絕不反抗,我是黨的好學生,大公無私的很。但是,毛/主席教導我們吃水不忘打井人,你不能光顧着喝水倒忘了井是誰挖的,你也得讓我偶爾的色一下,不要老是揮舞着花拳繡腿嚇唬我嘛。你色爽了,不讓我色,也太不公平了!”——傅卉舒的鵝蛋臉由生驢肝變成了熟驢肝——“我知道,你肯定喜歡我,不,你肯定很愛我,肯定離了我就沒法活。暗戀的滋味據說比黃連還苦,萬一我一直不迴應你,你一時承受不住就爲情自殺爲我自毀怎麼辦?卉舒,我心軟,我從來不忍心看你吃苦受罪,不忍心讓你暗戀起來沒完,更不忍心讓你駕崩。所以,我鄭重宣佈,從今天起,咱倆搞對象,你要堅守婦德、婦言、婦容、婦功,守身如玉,明志守禮,總之,你要以長孫皇后爲榜樣,一心一意談戀愛,聚精會神搞對象,堅持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政策一萬年不動搖,至誠至孝,堅守婦道,不能給我戴綠帽!”

不等給戚小沐戴綠帽,傅卉舒先朝着自己的臉蛋扣了一頂大綠帽,從裡到外的透着綠,綠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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