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伴隨着第一輪六方會談的舉行,戚小沐和傅卉舒開始了大四的課程。

大四的學生,少了一分青澀,多了一分現實,最具體的表現,就是對個人前途的考慮。

傅卉舒一直以白衣天使爲奮鬥目標,她不用考慮太多,戚小沐不一樣,她沒有固定的職業目標,必須得好好考慮考慮。

就業形勢不容樂觀,她學的專業還有點冷門,看看已經畢業的師哥師姐們找的工作,大部分都轉了行。她喜歡自己的專業,不想轉行,畢業後究竟要幹什麼,是該制定一份計劃了。

她問傅卉舒:“你覺得我幹什麼工作好?”

傅卉舒說:“這要看你喜歡什麼。不過很多人的工作都不是自己喜歡的,你要心中有數。”

“怎麼才能心中有數?”

“多走走多看看,多問問多想想。你別太着急,現在剛上大四,離畢業還有段時間,慢慢來吧。你不打算考研嗎?”

“上了十多年的學,上夠了,不想再從學校裡耗時間,不想考研,”戚小沐枕到傅卉舒的腿上,說:“你是學醫的,考研是必選項,我是學藝的,沒必要非考研不可。咱們的事父母都不知道,咱們家關係又近,萬一被他們發現什麼蛛絲馬跡,想被他們分開太容易。只有完全獨立了,能擔事了,才能跟他們叫叫板,抗一抗。要是你讀研我也讀研,什麼時候才能獨立呢?能早獨立一個是一個,等你也工作獨立了,咱們倆就誰也不用怕了。我想在大四下半學期就開始工作,就是還沒想清楚要做什麼工作好。”

“小沐同學長大了,我還有點不習慣,”傅卉舒笑着親親她的額頭:“彆着急,一步步的走路總沒錯。你有我,我有你,只要兩個人在一起,以後不管幹什麼都行,哪怕賣煎餅果子也沒關係。既然還在上學就先好好學習,千萬不要顧此失彼。有本事在身,不怕掙不了錢,就怕沒本事,機會來了也抓不住,那才叫可惜。”

“嗯,還是你說的對,”戚小沐勾住傅卉舒的脖子往下拉:“消毒。”

以後要做什麼纔好呢?經過半個月的認真思考,戚小沐終於有了決定。

一場秋雨一場寒,九月中旬下過兩場秋雨後,陽光開始由熾烈向溫和過渡,天氣沒了以往的炎熱,工作室裡卻跟以往一樣,一片熱火朝天。

蔡玉泉在教學生們花絲鑲嵌,花絲鑲嵌他們在大三就學過了,現在不過是鞏固和延續,並沒什麼新東西。製作金屬工藝品的工藝技法基本上是相通的,戚小沐打小跟着戚金貴學做鐵畫,對此早有接觸,對掐、擠、打、編、焊等技法也早已熟練掌握,徐則林和常娥對這些技法也挺熟悉,但跟戚小沐比起來終歸差一點,戚小沐當起了助教,不時指點着兩位好朋友,以讓他們的手藝向自己看齊。

三個人從上午八點一直呆到下午兩點才知道餓,從工作室出來,去了一家他們常去的麪館,找個靠窗的位置坐下,要了三碗刀削麪和幾碟小菜。不是飯點,麪館里人不多,說話不用很大聲也都能聽得見。

戚小沐把窗子開大點,說:“咱們大四了,明年就畢業了,老徐仙子,你們有什麼打算沒有?”

徐則林說:“沒什麼打算。我本來想考研的,就是英語太菜,上個星期做了做今年的英語真題,他媽的,19分!還都是蒙的!咱學校英語分數卡的死高,別的學校我還不愛去,考研這條路子我沒法走。”

“知足吧老徐!今年的真題我也做啦,17分!比你還少!”常娥惡狠狠的往刀削麪里加點醋,說:“有的文章我也讀懂了,怎麼就是做不對呢!越看懂的越做不對,越是蒙的越是對,太傷心了!後來我換了法子,做閱讀我不看英語原文,我就看着翻譯做,結果你們猜怎麼着?結果我一篇還能錯仨!這他媽充分證明不是咱英語學的不好,純粹是咱語文學的不好呀!槓賽咧!我跟史詩一塊兒做的客觀題,史詩個大王八閉着眼做都能拿個五六十分,我呢?憋了老半天就17分!打擊死我了!17分!一想到那17分我都快不知道‘丟人’倆字怎麼寫了,老孃就是全選B也不至於17分呀!從上了大學就沒怎麼動過英語,高中學的那些全送回老家了,我現在英語水平遠沒有高中那會兒好,我算明白了,英語這玩意兒,就是高中辛辛苦苦整三年,一上大學就回到了解放前,沒辦法。搞不懂幹嘛把藝術類英語分數弄的這麼高,這羣孫子!我真想指着教育部高聲罵太陽!”

戚小沐問:“你罵太陽幹嘛?”

“太陽不是‘日’嗎!”

徐則林冷不丁嗆到了,咳嗽的喘不上氣來。麪館老闆噗嗤笑出了聲,常娥幾人是麪館的常客,老闆知道他們的脾性,對他們的口無遮攔早就適應了。

“文明!要文明仙子!”戚小沐樂的捶桌子,等樂完,說:“幹嘛老想着考研呢?你們也不看看藝術生能考上研的有幾個專業是真正好的?專業真好的早悶着腦袋賺大錢去啦!人家纔不稀罕考研。”

徐則林說:“咱幾個專業都不差啊,怎麼賺大錢?”

戚小沐問:“你們喜歡朝九晚五的當上班族嗎?”

常娥和徐則林同時搖頭。

常娥說:“我爸媽還想讓我考公務員呢,他們可真會瞎想!公務員是咱們這號人能考的嗎?那些什麼數學邏輯題比英語還傷腦細胞!唉,考研英語犯難,考公務員行測犯難,難!國考公考這些玩意,別說有專業限制符合咱們的職位有限,就是沒什麼限制我也不愛考,天生不是當官的料,就算考也考不上。一想到刻刻板板的工作我就牙疼。”

徐則林說:“我也是,規則太多我受不了,我Love自由,Free!我就這倆英語單詞學的好!”

“我跟你們一樣,受不了太多限制。”戚小沐吃口刀削麪,說:“藝術這玩意能讓人窮一輩子,也能讓人富的流油。正所謂窮也藝術富也藝術,藝術就是把雙刃劍,關鍵看你怎麼玩它。要是我有賺大錢的法子,工作起來還挺自由,你們跟不跟我幹?”

常娥問:“什麼法子?”

“我先給你們一個提示,”戚小沐慢悠悠的說:“我爺爺是做鐵畫的,鐵畫正好跟咱們專業相符,我爺爺手藝地道,開的店生意好的很,我爸和卉舒她爸想給誰送禮都少不了從我爺爺那裡拿個鐵畫,他們同事也都是我爺爺店裡的常客。我爺爺接的活一個又一個,都忙不過來。一副鐵畫少則幾十,多則上萬,一部分擺到店裡賣,一部分給人專門製作,有些專門製作的收費更高,你們說掙不掙錢?”

常娥聽的眼前直冒金元寶:“小沐你也太不像話了,認識這麼久了你才把你爺爺的老底抖出來!你快說說咱們怎麼掙錢?”

“就是!我他媽高中就跟你是同學,你都沒怎麼提過你爺爺,太不像話了!”徐則林也兩眼放光:“我光知道你爺爺那手藝是出名的好,壓根不知道老爺子還這麼能掙錢。你別賣關子,快說說咱們怎麼指着你爺爺這棵大樹乘乘涼。”

“看把你們急的,還是太年輕啊!”戚小沐跟個一品大員似的吃口海帶絲,裝模作樣的拿紙巾擦擦嘴角,說:“說正經的吧,我爺爺能掙錢的前提條件是他手藝好,他手藝好是幾十年的積累,咱們手藝要是不好,他那棵樹再大再高咱們也乘不了涼。我的意思是從明天起咱們幾個趕緊鍛鍊手藝,只要有空就去我爺爺那裡跟他學習。今年寒假咱們就別去代課了,別爲了點小錢把未來掙的大錢的機會給耽誤嘍,都去學手藝,有一技之長才是正經事。考研是好,但也得分專業,咱們這專業,與其考研遠不如跟着經驗豐富的老師傅學習,噢,你要想吃公家飯,還是考研的好。”

徐則林說:“我不想吃公家飯,我就想掙大錢。”

常娥舉手表示同意。

“有這種想法很不賴,有前途!”戚小沐拿筷子敲敲碗,說:“公家飯是鐵飯碗沒錯,但撐不死也餓不着的太難受,我爹我媽都是吃公家飯的,倆人二十來年掙的錢還沒我爺爺最近這五六年掙的多,都是爲了活的舒坦,幹嘛非認準鐵飯碗呢!咱們有的師哥師姐自己開店辦公司,掙的錢不比上班的多?活的不比上班的滋潤?咱們應該給自己創造一個鐵飯碗。”

常娥問:“怎麼創造?就是跟你爺爺學手藝?”

“沒錯,但這只是一個方面,”戚小沐倒杯茶,一口氣喝完,說:“我爺爺專做鐵畫,咱們學的不只是鐵畫,首飾景泰藍鍛銅一類的咱們也都學過,我想等畢業以後把我爺爺的店面一點點的擴大,把業務範圍擴展擴展,不光做鐵畫,也做點首飾鍛銅,這就需要人手。仙子你做的首飾好,老徐你做的鍛銅好,我鐵畫好,咱們三個各有所長,又都是知根知底的好朋友,只要咱們齊心合力,肯定能闖出一片天來。我爺爺的店開了二十多年,也算是有知名度的老字號了,藉着他打下的根基往上爬咱們能省不少事。藝術市場不容小覷,誰能摸準脈絡誰就能發財。這半個月我調查了一個大概,手工製作的跟批量生產的不一樣,現在稍微有點眼光的都不待見批量生產的那些千篇一律的玩意,都瞄準純手工了,手工也分兩種,一個是商品性手工,這個便宜,但沒收藏價值;另一個是藝術性手工,這個貴點,但有收藏價值,轉個手價錢就能翻倍。這兩種都有固定人羣買,咱們都能做。咱幾個好歹也是在名牌大學接受的高等教育,名牌大學就有名牌效應,人家一問咱們是哪個學校畢業的?咱們把學校大名一報,人家準能信得過。我現在算是明白老八屆爲嘛死活都要考央美了,咱們這兒前兩年剛辦起來的那個大畫廊,就是有老外投資光是展覽空間就一千多平的那個,一般人進不去,老八屆就進去實習了。老徐你成天跟老八屆在一塊兒,該知道的吧?咱們是名牌,懂設計有創意,還有我爺爺打下來的人脈和咱們的恩師蔡伯伯這個後盾,要是再能配上一手好手藝,想不掙錢都難呀!”

“聽你這麼一說我他媽都飄飄然了!一點沒錯,大哥是去畫廊積累經驗了,上個星期剛去的,當時面試的人那麼多,北服北印廣美的都有,可人家就稀罕央美油畫系的。大哥把作品和他老師的推薦信給人家一看,人家跟他聊了一會兒就讓他上班了。大哥能說會道,上班沒幾天先跟那個總經理混熟了,有你爺爺蔡老和大哥這三個巨頭在,咱們也不愁沒人脈,這年月拼的不就是真本事和人脈麼,”徐則林一拍桌子:“小沐,就按你說的辦!明天開始咱們三個好好練手藝,我就不信咱們闖不出一片天!”

“我眼前飄啊飄的全是毛/主席,鈔票上的……”常娥兩隻胳膊一伸,做飛翔狀,“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小沐,我跟你幹啦!我要成龍!不,成鳳!”

“好,”戚小沐給他們倒上茶,“以茶當酒,衆志成城,爲了錢途,乾杯!”

“乾杯!”

從第二天起,三個年輕人開始了爲錢途而拼搏的歷程,畢業的信號就在眼前,幾人說幹就幹,不再耽誤一分鐘的時間。

戚小沐把她的宏偉藍圖對戚金貴說了說,戚金貴高興的差點老淚橫流,沒有什麼是比手藝能被子孫繼承更讓人欣慰的事了,沒有什麼是比子孫有出息更令人激動的事了,他堅決支持孫女的決定,還特地考察了常娥和徐則林的手上功夫,考察結果很滿意,他不懂首飾和鍛銅,但他很懂做工精細與否和技法熟稔與否,他覺得這倆孩子是可造之材,只要肯下功夫,假以時日,保準能把活兒做地道。

三個人把對未來的思考也告訴了蔡玉泉,蔡玉泉跟戚金貴一樣,堅決支持他們。蔡玉泉畢竟是個教授級人物,經驗豐富人脈廣,他領着三個徒弟到各大工藝品公司和珠寶首飾公司去參觀,讓他們多識材料多學先進工藝,讓他們要多跑多看,千萬不能閉門造車。同時建議他們在大四下學期可以先去一些大公司幹上幾個月,不用想着掙多少錢,主要學習工藝流程。也建議他們多逛一逛街,多做一些市場調查,多瀏覽一些國外網站,不能沒目標的瞎幹,手藝再好,做出來的東西沒人買也是白費功夫。

戚小沐常娥和徐則林沒了假期,在學校,他們一頭悶到了工作室,敲敲打打,反覆琢磨。在週末,他們去戚金貴那裡學鐵畫,戚金貴對他們毫不吝嗇,只要他懂的,就會傾囊相授。在晚上,他們不再聊天上網打遊戲,而是查詢金屬工藝的最新動態,和閱讀關於金屬工藝的所有的資料。

金屬工藝在中國有着上千年的歷史,從商代的青銅器到清代的景泰藍,歷朝歷代都有着關於金屬工藝的記述,這是一門大學問,若不用功,很難研究透。他們不需要研究透,而在腦子裡也要有一個整體脈絡,有學問做基礎,才能製作出更好的作品,好在這些史論的東西在大一大二都學過,他們只需重新瀏覽一遍即可。

聽從蔡玉泉的建議,他們每週都會抽出半天的時間去逛大街,看看商店裡有什麼新鮮小玩意,自己能不能改進一下做出來。或者看看大街上的各類人羣分別喜歡佩戴什麼樣的首飾,想想自己如何設計才能俘獲他們的錢包。一旦有了想法他們就動手設計動手製作,再放到戚金貴的店裡去賣,看看能否賣出去,起先的一個月,除了戚小沐的鐵畫賣出過一副,常娥和徐則林的都沒人理,後來漸漸好轉,在11月11號光棍節那天,戚金貴店裡來了一位年近六旬的老顧客,顧客眼睛一掃,瞄準了一副《駿馬圖》的鐵畫和一對帶着中國元素的耳環,鐵畫和耳環是戚小沐常娥徐則林三個人用了大半個月的工夫一起合力完成的,顧客顯然很中意。

戚金貴逮住機會極力向顧客推薦他孫女和孫女的同學,顧客相信戚金貴的爲人,也相信戚小沐的學校招牌,再一聽說他們三人都是蔡玉泉的得意門生,他賞玩了一會兒,就買走了。這對戚小沐他們來說無疑是個鼓勵,三人這才真正體會到無論什麼樣設計都不同於純藝,純藝可以搞個性,設計卻需要合作,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三人決定從此以後不管設計什麼,都要商量着來。

他們一改往日的懶散,調動起全身細胞,全都扎進了廣博的知識海洋,不停的看書,不停的練手藝,不停的思考,不停的揣摩。從九月中旬定下目標的那一刻起,到寒假前夕,整個大四的上半學期,他們就是在這種不停的學習之中度過的。

天道酬勤。一般情況下,只要肯付出,總會有回報。

經過幾個月的努力,戚小沐常娥和徐則林的專業全部飛躍上了一個新臺階,他們的作品在各大高校聯合舉辦的設計大賽中獲了獎,有了些許知名度,在人生履歷上添了光彩的一筆。他們有靈性有悟性,原本就很好的專業技能再加上刻苦用功,幾人的手上功夫突飛猛進,自賣出了一副鐵畫和一對耳環之後,三人又一起搞出不少小東西,有項鍊,有銅盤,也有巴掌大的小鐵畫,沒想到全部賣了出去,戚金貴直呼不可思議。

戚小沐和常娥研究技法的時候,傅卉舒和史詩不會打擾她們,學醫的功課比學藝的多,爲了夢想爲了前途,傅卉舒和史詩從來不敢把功課落下,看書學習的同時她們也得練手藝,比如縫合。有人說評價一個外科醫生是好是壞的標準之一就是看他的縫合技術怎麼樣,縫合技術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練出來的,這項基本功她們必須反覆的練。戚小沐和常娥通常研究到大半夜,傅卉舒和史詩也通常學習到大半夜,兩隊人馬互不打擾,各學各的,只有累了想放鬆了,才湊到一起說笑一番,或者做頓好吃的,補補腦子。

跟以前的夜夜笙歌相比,戚小沐和傅卉舒牀上運動的次數明顯減少,不是不想運動,實在是怕一運動隔天就起不了牀。而且傅卉舒用腦太多,戚小沐不止用腦,砸鐵砸銅的還會消耗體力,腦子和身體的雙重使用,讓她一挨枕頭就睡,倆人也沒有太多精力再去搞牀上運動。單純的相擁而眠有時會比激烈的魚水之歡更讓人感到溫暖,兩人漸漸喜歡上了這種暖暖的擁抱。爲了健康着想,每隔兩三天傅卉舒會拉着戚小沐去晨跑,跑上二三十分鐘,出一身汗,衝個澡,神清氣爽,一整天都會有個好心情。

當然,一旦精力有餘,她們還是會盡興的滾滾牀單的,相愛的人哪能光搞柏拉圖?柏拉圖太傷神傷身,做一場透徹的愛,調一場興奮的情,纔是保養愛情的三九胃泰。

常娥和史詩的關係毫無進展,晚上還是隔着被子抱着睡,拉小手的頻率還是低的很,親小嘴想都別想。但她們對彼此的瞭解和對彼此的關心卻顯而易見的拉高了一個檔次。常娥累了,史詩會幫她捏捏肩,史詩累了,常娥會幫她洗洗衣服,雖然吵嘴的情況時有發生,而這時的吵嘴已經漸變成了打情罵俏,倆人對此心知肚明,只是誰也不挑破,她們似乎很享受這種關係,糾結裡帶着甜,鬱悶裡帶着蜜,挺愁的慌,也挺喜得慌,總之,五味陳雜,一言難盡。

寒假前的一個週末,市裡有個比較大的畫展,戚小沐傅卉舒常娥和史詩去畫展溜達了一圈,看完畫展又一塊兒逛了逛街,路過髮廊,常娥史詩去給頭髮做保養,戚小沐和傅卉舒去菜市場買菜。

路上,戚小沐問:“卉舒,你覺得仙子跟史詩什麼時候才能修成正果?”

“不好說,我看她們倆可能還得再曖昧上一陣子。”

“曖昧都是日字旁,這倆字就是個欠扁的太陽!老尼曾經深受其害呀!”戚小沐朝着頭頂的太陽撇撇嘴,說:“仙子和史詩真能磨嘰,明明互相喜歡,就是誰也不捅破那層窗戶紙。曖昧有害健康,有什麼好玩的?曖昧是狼愛情是羊,磨嘰久了心神一疲,狼早晚能把羊吃嘍,只要一表白,狼也跑了,羊也保了,兩全其美,多好呢!”

“皇帝不急太監急,”傅卉舒饒有經驗的說:“人啊,都是考上秀才盼當官,欲無止境。都想撿大的挑好的,知道珍惜眼前人的沒幾個,這種感情磨嘰磨嘰好,越磨嘰越知道珍惜。”

“這話不對,地在人種,事在人爲,感情這事跟磨嘰沒什麼因果關係。多少感情就是因爲磨嘰才錯過的,史詩跟王靈就是個例子,磨嘰久了,感情變了,再重新拾起來也不是當初那個味兒了,然後就這麼分手了。就算沒錯過,磨嘰個五六十年,人都快進棺材了,再知道珍惜也沒用了,”戚小沐鼻子裡一哼氣:“我就不磨嘰,我照樣知道珍惜,毛/主席作證,我真榮耀!”

“論吹牛皮沒誰比得過戚小沐,論忤窩子更沒誰比得過戚小沐,這真是造物主的罪過。”傅卉舒彈彈她的耳釘:“女人,實事求是一點不會駕崩,真的!”

“你看你,就不能說點讓我聽了以後覺着銷魂的話,你這個毛病不好,需要修改修改。”

“你想聽什麼銷魂的話?難不成你想讓我深情款款的對你說,小沐——”傅卉舒秋波一送:“弱水三千,人家只飲你這一瓢。”

“弱水三千光摁着我一瓢飲算不得本事,要是我,我就對你說,卉舒——”戚小沐媚眼一翻:“弱水三千,人家只嫖你這一個。”

“摁着一個嫖就叫本事了?”傅卉舒不屑:“你要真有本事,就對我說卉舒,弱水三千,我只瞟你一個。”

“呀!這個難度實在比較高!”戚小沐一邊說一邊瞟了路邊的美女一眼,瞟完了又解釋:“咱們長的這對眼珠子就是風塵,見到美人就愛亂瞟,一點不聽大腦的話,從良之路怎麼就這麼難呢!”

“那我來個難度低的,”傅卉舒繃着臉運運氣,朝着她的腳面狠狠一跺:“弱水三千我只踩你一個!踩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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