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還矇矇亮的時候,池城就被村落裡高昂的雞鳴聲吵醒了,門外又傳來了範魚兒的詢問。
“你起來了嗎?收拾一下準備和我出發。”
池城昨夜衣服沒脫就睡着了,一翻身立刻爬起來,帶着少許的睏意走出小石屋外。
十幾名年輕精壯的高大男人列成了隊伍,一個個正檢查着自己的武器裝備,狩獵是非常的危險事情,必須要萬分齊全。
範魚兒也在隊伍裡,她擦拭着手中短刀,池城站了過去,排到了後面。
狩獵隊的隊長也是這個杏花村村長,範明,他在而立之年就達到了鍛體四階,雖沒有修煉功法神通,武器就是一把普通的鐮刀,但他是整個隊伍裡與靈獸廝殺經驗最多的,境界也是最高的。
村民們普遍只有鍛體一二階,根本沒有與靈獸對抗的能力。
“你也是狩獵隊的一員麼?”池城看着及笄之年的範魚兒,她那秀麗的五官卻流露着與之不協調的殺氣。
短刀出鞘,心扉緊鎖。
“對,我是鍛體三階,狩獵隊裡唯一的女性,一會兒你就跟在我身邊,不要亂跑。等狩獵結束了,你想去哪我都可以送你去。”
少女揚起她那驕傲的頭顱,陽光下她的脖子優美又纖細,宛若天鵝引頸,但大麥色的皮膚使她看起來更像一頭伺機而動的小獵豹。
池城乖巧地服從命令,能得到美少女貼身保護,怎麼能拒絕呢,這種好事可不會經常發生。
“出發喲~出發喲~”
狩獵隊隊長範明吹響手中牛角,當地的壯行腔調聽起來尤爲悲切,村民們紛紛從小石屋走出,目送着這行人離去。
狩獵隊離開村落範圍便加快了前行速度,向附近的靈獸集聚地長驅直入。
他們此次的目標是一頭九階土屬性巖牛,它體外覆蓋着厚厚的岩土層,毛髮紮根於其間,據說九階巔峰的土屬性巖牛體外覆蓋着刀槍不破的岩石層,而它突破九階後就成了真正的八階石牛。
這類靈獸性格較爲溫和,不會主動傷人,除了防禦能力高,沒有其他的特徵,是狩獵隊最喜歡的獵物之一。
小跑了大概三小時,距離村落至少四十公里遠了。
狩獵隊裡除了池城扶着腰喘粗氣,其餘人只是面色略顯紅潤,體內氣機還是十分平穩的,就像是剛剛做完熱身運動,這讓身體素質極爲拔尖的正常人類池城大爲震驚。
低階的鍛體境就已經遠超了他一大截,無法想象更爲高深的境界所呈現出來的能力會有那麼多恐怖,這一下就提高了他對這個至尊仙界的期待值。
“噓,別喘氣!”
範魚兒注意到了隊長範明的手勢變換,趕緊捂住池城的嘴,拉着他躲在了野草叢裡。
池城鼻間嗅到了她那芬芳的少女體香,什麼巖牛,石牛,全被他忘到了九霄雲外。
神情緊張的範魚兒這才注意到池城噴出來的鼻息,癢癢的,立刻收回手,皺着秀眉嗔了他一眼。
約三米長,體重近三噸的九階巖牛獨自溜着彎兒,就這麼毫無防備地進入了狩獵隊視線,剛無意間佔到便宜的池城此時也伸長了脖頸,偷偷地觀望。
狩獵隊所有人小心翼翼地拔出了武器,屏住呼吸,等待着隊長的最新手勢。
“哞,哞~”
低沉的牛叫聲響起,它甩着粗長的牛尾,離狩獵隊的最佳出擊點就差了一步。
“不等了,幹它!”
隊長範明高舉鐮刀從樹上一躍而下,
對着它的頭砍去。隊員們魚貫而出,迅速形成了包圍圈。
九階巖牛捱了範明的一刀,意識到大事不妙,着急地調轉着身形,尋找着突破口,可爲時已晚,有不少隊員扔出麻繩勾住了它的牛角,在衆人拉扯下一時半會逃不了。
範魚兒加入戰局,她反手持短刀,靈活地欺身而上,飛快地朝它紮了幾刀,見到沒有造成多少傷害又退回了包圍圈。
蹲在草叢裡的池城看得津津有味,這還是他穿越來第一次見到妹子打架,這狠辣程度完全不輸洛川城的鐵騎。
九階巖牛發了瘋地蹦跳着,渾身上下抖落出不少成塊成塊的沙土,狩獵隊衆人手裡的麻繩也都被它扯得緊繃繃的,撐不了多久就要斷了。
隊長範明手持鐮刀,健步如飛,直接躍過衆人頭頂,跨坐在了牛背上。
巖牛感應到有人試圖駕馭它,掙扎得更加激烈了,但範明輕車熟路地找到了它厚實皮層裡的縫隙,使勁地將整個鐮刀都插入了巖牛的背部軟肉,鮮血瞬間飆了出來,灑了範明一臉。
“哞!哞!”
九階巖牛發出陣陣哀嚎,它的體力被消耗得差不多了,背部受到的重創更是將它逼入絕境,身手矯健的範魚兒再次跪滑到了巖牛腹部下方,一刀乾脆地劃破了它的喉嚨。
只有徹底將它激怒,耗盡它的體力,才能將其了結。若全盛時期的巖牛受到致命攻擊,它一怒之下爆發出的怪力能將人頂出十米外。
池城吃完瓜趕緊朝範魚兒跑去,九階巖牛已經轟然倒下,在十幾位鍛體境修士的圍困中能抵抗這麼久算是比較頑強了。
範魚兒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剛纔一戰她作爲主要輸出之一,也費了不少功夫,兩腿膝蓋都有點破皮了。
“你沒事吧?”
池城一手扶過她的腰間,暗暗使勁,撐住那瘦弱卻緊緻的身體。
“我沒事,今天算是比較順利的,往常要花費一整天的時間才能結束狩獵,現在等隊員們取出獸核分好肉,我就可以送你離開了。”
範魚兒抹了抹汗水,嘴脣有點發白。
兩人找了棵粗壯大樹背靠着坐下。
狩獵隊員們在九階巖牛的下腹處切割出了一個拳頭大小的傷口,有人將整個手臂抹去其中,在裡面摸索了片刻,掏出了一枚土黃色的獸核。
“主人,小心,有一條九階毒屬性江山烙鐵頭聞到了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現在疾速殺來,做好戰鬥準備!”
許久沒有吱聲的小羽忽然發出了提醒,語氣很嚴肅,讓他又驚又喜。
池城幾乎是下意識地拉起範魚兒後撤幾步,離開了草叢,又將她拉到自己的背後,記憶裡毒蛇都是有保護色的,冷不丁地撲來,防不勝防。
“你在幹嘛?你在保護我?”
範魚兒將臉湊到他的耳後調皮地問,她可是狩獵隊裡的頂樑柱,杏花村唯一的女戰士,大家都拿她當女漢子,沒想到自己還有被人守護在身前的一天。
隊長範明與其他隊員也投來玩味的眼神,既然這個廢體想要在女人面前出風頭,那就由他去吧,反正今天之後也見不到這個小丑了。
“閉嘴。”
池城厲聲回道,小羽又給了他最新提示,範魚兒本想詢問一番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沒想到被池城兇了一下,索性氣呼呼地將臉別了過去,明明只是個廢體嗓門還挺大。
那頭九階江山烙鐵頭,蛇頭呈三角形,覆有小鱗,平滑無棱,草綠與橄欖綠相雜形成迷彩樣花紋,劇毒無比,其一滴毒液可輕鬆放倒鍛體境修士。
它吐着滲人的蛇信,現出尖利的毒牙,如潺潺流水般疾速流動在草叢之間。
範魚兒似乎也感應到了,正當他想要拉着池城往狩獵隊退去,一個張着血盆大口的蛇頭從茂密的枝葉中猛地射出。
池城毫不猶豫地轉身欲將範魚兒瘦削的身形擋下,哪怕她一隻手也能揍得他花落流水,但生死之際還是做不到丟下一個幫了自己許多忙的少女,不管不顧。
兩人一個往前拉,一個往後撲竟然在這重要關頭抱成一團齊齊地摔在了地面上,池城的鼻尖抵在了範魚兒那柔脣間,溫潤的觸感,還有股少女特有的薰衣草香從她散落的發間傳出。
“大哥,你壓到我了,快起開。”
範魚兒俏臉霎時通紅,自從哥哥範龍兒失蹤了,他就再也沒有和男人有過親密的肢體接觸,這會兒全身竟然有點軟綿綿的提不起勁來。
“冒昧了。”
池城像是觸電般的擡起了臉龐,拉開了兩人的距離,他似乎沒忘記還有江山烙鐵頭的存在,扭頭看去。
恐怖蛇頭吐着舌信忽然在他視線裡放大,嚇得他還未站穩又是一哆嗦,雙手直直地按了下去,完美躲過了致命攻擊。
可這回是真的冒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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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來幫忙的狩獵隊衆人也是愣在了原地,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到底是要殺蛇還是要殺人?
“主人,我現在有點虛弱,那老傢伙差點把我魂都打沒了,你自求多福吧!”
小羽歎爲觀止,本來很明朗的情況,逃向狩獵隊便是,現在確實有點複雜了,連它這頭遠古神獸也表示捉急。
九階江山烙鐵頭像是略帶不爽地側了側腦袋,看着這辣眼睛的一幕,心想我要吃人了,我要大開殺戒了,你們還擱這….擱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