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凌靳進臥室的時候,看到粥還在桌上,一口都沒動。
季流蘇已經換了一身家居服,人靠在寬大的沙發椅中,抱着雙膝。
“怎麼不吃飯。”他伸手試了試溫度,發現已經涼了。
然後喊傭人上來端走,重新送一份熱的。
“我真的吃不下。”季流蘇看到送到面前的粥,仍然胃口全無。
傭人爲難的看向莫凌靳,不知所措。
剛纔也是這樣,她堅持不肯吃,否則傭人怎麼敢讓她到現在都餓着肚子。
“太太,那您想吃什麼,我們去做點您愛吃的吧?”
莫凌靳走上前,從傭人手裡接過碗,“出去吧。”
傭人忙不迭的從臥室退出去。
他端着碗在季流蘇旁邊坐下,“頭轉過來,吃不下也要吃。流蘇,你不會喜歡我逼你吃下去的方式。就算你不吃,孩子也要吃。”
孩子兩個字,就像她現在心裡的一根刺。
季流蘇轉過頭,“孩子?”
莫凌靳端着碗,用勺子盛了一勺,吹了吹,嘴裡淡淡說,“把孩子生下來,別動其他的心思,明白麼?”
別說這個孩子是健康的,即便真如她所說,孩子有問題。
他仍然不可能讓她去將孩子流掉。
從她回來到現在,他始終都有種抓不住她的感覺。
她口中的離婚總讓人覺得真假難辨。
就好像,她一開始說離婚卻又爽約,也不過是爲了要報復季初雪而故意。
莫凌靳將粥喂到她嘴邊,“聽話,張嘴。”
“那如果這個孩子真的有問題怎麼辦……”
“生下來。”他仍然是這一個回答,語氣談不上強硬,甚至可以說是溫和,但態度沒有絲毫猶豫,“流蘇,別的都不重要,但是孩子生下來。”
她的話是真是假都影響不了這個結果。
若她僅僅只是誤以爲孩子有問題,現在的結果也表明孩子是健康。若是她的動機是以爲沒了孩子,她就能更容易抽身離婚,他就更不可能讓她拿掉。
他不介意用一切手段讓她死了那條要離婚的心,哪怕孩子是籌碼。
莫凌靳將粥一口口喂到她嘴裡。
吃完後,季流蘇才問,“明天,去重新檢查嗎?”
“明天我帶你去,早點休息。”
季流蘇看到他從臥室出去,很久都沒回來。
她發現他除了說將孩子生下來,其他什麼也沒說過。
這才生出一個念頭——他對她懷孕好像並不意外,因爲早就知道,只是今天看到那張預約單而誤以爲她要做人流才點破?
*
“真是……恭喜。”葉瀟然看着莫凌靳送來的那些產檢報告,又看了看他的神色,恭喜都說得吞吞吐吐的。
這人真是沒有半點要當爹的喜悅,冷血的過頭了吧。
“難怪你約我來醫院,不過這該有的都有了,怎麼又讓她去檢查?這張不是昨天的?”
葉瀟然搞不懂這兩個人,是不是情緒障礙?
就連季流蘇剛纔都是一副要上刑場的表現。
“看看有沒有問題。”莫凌靳冷聲提醒。
葉瀟然語氣有點吊兒郎當,“當然沒問題,所以我不知道你想要個什麼答案。這種事,任何一個婦產科專家都能給你解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