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看到連雅頌和唐紹寒在會場門口緊緊相擁的那一刻,幾乎以爲自己是眼花了。
幸好兩人及時分開了,否則他可能會衝動的拿着手上的水晶獎盃上去砸他。
連雅頌揮手送別了唐紹寒和宋喬伊,剛想回頭過去找江望,一回身就看到了江望冷着的一張面孔。
她不禁嚇了一跳,拍着胸口道:“你怎麼站在我後面也不出聲啊?嚇死我了!”
江望蹙眉道:“他怎麼來這裡了?來找你的?”
連雅頌反應了一下,才意識到他問的是唐紹寒。
她笑道:“你想多了!今天又不是我的主戰場,他怎麼可能爲了我過來?他有個朋友是今天的採訪記者,他圖個新鮮,就讓宋醫生幫他從醫院跑出來了!算起來他臥病在牀也有兩個月了,就他那個愛玩的性子,肯定是耐不住了唄!”
江望臉色依舊不好,語氣也更冷了,問道:“你就這麼瞭解他?”
連雅頌一怔,隨口回道:“當然啊!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啊!”
江望的臉色更加陰鬱,他沒再問她話,而是抱着獎盃,一邊轉身一邊說道:“來這邊吧!連總和風助理已經在等我們了!剛纔找了你好久,還以爲你走丟了!”
連雅頌笑嘻嘻的上前,挽住他才道:“我本來也想殺過去找你的嘛!可是人羣太兇殘了,差點擠得我摔個狗啃泥!唐紹寒看見我了,就把我拽了出來,然後我們就聊了會兒,再然後,我就送他們兩個出來打車了啊!”
“聊什麼了?”江望的語調平平。
連雅頌幽幽一嘆,道:“原來他就是那位讓我踩着肩膀走秀的人!我還想讓大哥幫我找人呢!沒想到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我的鞋跟那麼尖細,把他的肩膀踩得都破皮流血了,所以宋醫生才趕來幫他處理傷口的!還挺對不住他的!”
“所以,就抱在一起了?”這一句話尾音揚的很高,連雅頌聽得清清楚楚。
她愕然擡頭看向他,不解道:“什麼意思?你說……剛纔?”
江望的眸子裡像是閃着星光。然而這一雙漂亮的眸子只是看着她,卻並未傳達出任何感情。
她急忙解釋道:“那叫什麼擁抱呢?頂多是哥哥對我……”
“對你什麼?”江望忽然冷笑,“什麼哥哥妹妹,不過是給曖昧罩上光明正大的光環而已!你把他當哥哥,連奕知道嗎?”
“什麼哥哥妹妹的?你們在吵什麼?”
連奕的聲音傳了過來,兩人的神色便都略顯尷尬了。
連雅頌低聲道:“不管你現在心裡怎麼想的,一會兒面對我哥哥,請收斂一下!”
他們誰都不想讓連奕發現他們感情有問題,所以連雅頌這個提議,江望是欣然同意的。
連雅頌重新挽上江望的胳膊,顯得十分親密開心,對着連奕喊道:“你聽什麼呢!我們哪有吵架啊!我在問他拿了大獎想幹嘛呢!”
風雅從副駕駛上露了頭出來,對他們笑道:“拿了獎,還不準備回倫敦工作嗎?小雅也該回來了吧!”
連雅頌頓了頓,纔對着食指道:“沒有啦!我們約好了要一起挑小鎮旅遊的!還不想那麼快回倫敦的啊!”
他們的下一站提前定好是西安了,但是她不想連奕時刻派人盯着她,所以堅決不說具體地點。
連奕幫他們拉開了車門,冷聲道:“周遊世界?你們是要成家立業的人,家沒成好,業更是沒有,周遊什麼世界?”
連雅頌知道哥哥心情不好,又是在找茬吵架了。
但是今天是江望大喜的日子,她才懶得和連奕拌嘴影響江望的心情,便點頭道:“哥哥說得對,我們還會再考慮一下的!”
江望看了她一眼,掂了掂手裡的獎盃,道:“不用考慮了,我明天就坐飛機回倫敦,你先在中國留一段時間,完成專題後再回來吧!”
連雅頌震驚道:“爲什麼?不是說好了……”
江望打斷她道:“因爲情況有變!我初賽的作品確實涉嫌過度借鑑了,我必須回去處理好這件事情!道格拉斯先生很信任我,我又拿到了這個比賽的冠軍,所以必須把這個污點洗去!我要回去證明我的清白!”
風雅的聲音從前面傳了過來:“這倒是應該!我前幾天結婚的那位朋友,也是做設計師的!他常跟我說,原創設計師最爲忌諱的便是過度借鑑和抄襲的罪名了,如果坐實了就是一生黑,身價大跌不說,甚至要退出整個行業的!”
連奕冷哼道:“別人老公說的話,你記得倒是挺清楚!”
風雅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隨後淡淡道:“朋友之間的聊天而已,我向來記性好,什麼人跟我說了什麼話,什麼人跟我許了什麼諾,都記得清清楚楚。所以,我這人記仇,要是有人對我說到了做不到,我就是會記恨一輩子!”
她說到最後的時候,有一股咬牙切齒的狠勁兒,連雅頌不禁都被她嚇到了。
她先拋開了自己和江望的問題,對着風雅笑道:“風雅姐,我怎麼看你跟大哥像是……吵架了?”
“沒有!”兩人異口同聲道。
連雅頌“哦”了一聲,才道:“那你們明天和江望一起回倫敦嗎?”
連奕道:“你也一起回來!別總跟我說什麼你的工作!你所謂的工作在我眼裡都是小孩子過家家,完不成的話所有的損失我都可以承擔!你趕緊給我回來倫敦,好好跟父親相處幾個月,父親認可江望以後,你們就給我挑個日子,把婚結了!”
“什麼?”這下是連雅頌和江望異口同聲了。
連奕轉了轉腕上的金錶,道:“我知道你們聽懂我的話了。我最多忍你們三個月,你小子最好給我抓緊時間往上爬,要是敢摔下來,可別怪我翻臉了!我父親那邊發話了,要親自考驗你一下,也請你體諒一下我們連家人的立場吧!”
想到連紀偉對自己的刻薄,對自己長年的不聞不問,甚至在生日上狠狠甩她的一耳光,連雅頌不由覺得心酸,狠心拒絕道:“我的婚姻大事,誰都有資格干涉,唯獨爹地他沒有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