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蠢的夏語默聽着凌修鎧的回答,她挑起眉梢,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嘲笑了凌修鎧一眼。
凌修鎧抿脣,但笑不語。
小傢伙估計不知道她現在坐的這一輛沒標誌的黑色轎車是邁巴赫專門爲他按照他的要求純手工打造的全球獨一無二的一輛車,所有材質均是最好的,這些用材哪怕是用在奢侈品跑車上,也不會超過五分之一,而凌修鎧的這兩黑色轎車上,滿滿的全是頂尖用材。
因爲不作批量生產,所以凌修鎧並沒有加上任何車牌的標誌。
價格,應該要在布加迪威航上多加一個零了。
然而,夏語默竟然還覺得現在坐的這輛車既然沒丟在門口的那輛布加迪威航貴。
三觀開始扭曲了……
回到了別墅,傭人們紛紛迎了上來,夏語默看着不時常出現在別墅裡的老醫生,臉上的表情先是一愣,隨即皺了皺眉。
夏語默轉頭,目光落在凌修鎧身上,眸子裡閃過一絲狐疑。
“老醫生是來看我的。”凌崎臉色微微一沉,先開口說着。
聞言,夏語默點了點頭,臉上的緊張感稍稍消失了一些,粉嫩的脣瓣微微張開:“阿山你病了?”
“嗯,舊疾復發。”凌崎硬着頭皮,迎上了夏語默的視線。
“先上去等我。”看着夏語默盯着凌崎關心的模樣,他的黑眸瞬地一黯,偌大的客廳,溫度驟降了幾分,他抿緊薄脣,淡淡的說着。
夏語默只覺一束涼悠悠的目光朝她打來,看着凌修鎧微冷的眸,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得,連自己手下的醋也亂吃。
夏語默白了一眼凌修鎧,嗖嗖的上樓。
被凌修鎧瞪得,儼然忘了自己現在是個孕婦!
站在二樓的夏語默盯着自己的腳步看了看,才反應過來剛纔上樓的動作有多麼的兇猛,她嘴角微微一抽,在心裡鄙視自己。
砰!
樓上傳來了夏語默關門的聲音,凌修鎧冷眸掃過凌崎,抿緊的薄脣淡淡開口:“我怎麼不知道你有舊疾?”
淡淡的一句話,去讓凌崎覺得冷颼颼的涼風肆虐的將他包裹住了,他的肩膀輕輕一顫,不敢擡眼看凌修鎧此刻的眼神:“我沒有舊疾,先生。”
“以後別亂說話。”凌修鎧眯起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冷意,徑直朝着老醫生準備好的房間走去。
凌修鎧走過,凌崎才覺得剛纔襲來的壓迫感消失了大半,他擡眼望着凌修鎧的背影,一副膽顫的樣子。
凌崎欲哭無淚,他剛纔亂說也不是怕夏語默知道他受傷了麼?若是凌修鎧不怕夏語默知道他受傷,早兩個月他們就回來養傷了,怎麼會捱到現在凌修鎧能下牀了纔回來呢。
結果,夏語默簡直是太善良了,聽着凌崎手上,臉上就立刻流露出關心的神色,這讓一旁的凌修鎧看了,不炸毛纔怪。
緊閉的房門,好似隔成了兩個世界。
“哎!”老醫生看着趴在牀上的凌修鎧,犀利的目光毫無老態龍鍾的影子,他的目光裡夾雜着溫和的暖流,發出一抹沉重的嘆息。
“你說你這是何苦呢?”老醫生拿着錚亮的手術剪,將凌修鎧腰間浸上顏色的繃帶剪開,露出一排縫過針的傷口。
好不容易癒合的傷口又裂開了。
受傷以來的第三次裂開了。
老者面色微微一沉,冰冷的鉗子在觸及凌修鎧的腰部時,他明顯的看到了凌修鎧的身子一顫,老者皺起眉頭,“你再繼續折騰,我就不給你縫了!”
帶着威脅的怒意,卻透着對凌修鎧濃濃的關心。
這次受傷,在凌修鎧的意料之外,原本準備好了撤離,卻不想腰間被狠狠的砍了一刀。
差點就傷到了腎。
因爲傷口在腎臟旁邊的關係,擔心藥物影響到他的腎功能,於是很多藥劑都不敢用。
起初的失血過多,讓凌修鎧陷入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昏迷。
在他昏迷之後,他腰間的傷口卻遲遲不見癒合,還出現了開裂的跡象。
大家一籌莫展,最後老者決定打着膽子用藥,見着傷口慢慢癒合,凌修鎧的身體狀況漸漸康復,大家才稍稍放心了一些。
只是在凌修鎧醒來後,卻不由分說的要回米蘭。
強撐着起來,那抹剛剛纔癒合一點的傷口又裂開了。
於是,凌修鎧直接被捆在牀上休養,不能動彈。
眼見着傷口都要好了,這傢伙又沉不住氣了,非要飛回來,結果回來不說,還要逞強自己開車,結果不知道跟夏語默做了什麼,傷口又有了一絲裂開的跡象。
好在不太嚴重,只是滲出細微的血跡,但是這對老醫生來說,已經是無法容忍的事了。
“小子,你考慮退役吧。”給凌修鎧包紮完了傷口之後,老醫生處理完所有帶血跡的東西,嘆了嘆氣,沉重的說道。
“嗯。”凌修鎧點了點頭,擡眼看了看老醫生一臉嚴肅的模樣,從鼻尖哼出一聲淡淡鼻息
退役,他早就想過了。
從愛上夏語默那一刻,就有了這種想法。
只是,想退出,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作爲隊長的他,肩上擔負的是整個世界的和平。
所以,這也是爲什麼每次一出任務,若是有傷員凌修鎧一定會受傷的原因之一了,因爲這羣出生入死的夥伴,都是他的責任。
只要他先入地獄擋住了地獄之門,才能讓他的兄弟倖免於難。
對於凌修鎧這樣的作風,凌崎曾經在任務中表示甘願犧牲也要護他周全,結果任務結束後凌崎被他踢回了凌家,足足半年,才讓凌崎重新回到自己身邊。
所以每次看着凌修鎧受傷,凌崎也很無奈。
趴在牀上的凌修鎧感覺到藥效在起了作用,腰間沒有那麼疼了,他動了動身子想起來,卻發現有些困難。
哎——
凌修鎧嘆息,或許這次他真的該選擇退役了。
不爲別的,就爲了小傢伙。
他必須活着,才能跟小傢伙在一起啊。
這兩個月的分離,讓凌修鎧無時無刻不在思念着夏語默,他終於明白,自己身上所揹負的責任和大義,都抵不過他想跟夏語默相濡以沫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