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崎,修鎧他……”夏語默微微一怔,看着一家人面色不善的瞪着自己,她的心中有些發怵,擡眸望着站在離自己不遠處的凌崎身上,小聲的問着。
凌崎擡眸,目光落在夏語默單薄的身體上,看着她臉上的傷痕累累,他微微蹙眉,還來不及張嘴說話,便聽到身邊響起了一抹刺耳的聲音。
“你還來作什麼,嫌害我們凌家還不夠嗎?”凌冷秋擡起頭來,一雙杏眸瞪得大大的,她瞪着夏語默,冷笑着說道。
雖說,凌冷秋和凌修鎧勢不兩立,但是今天一起來看老爺子的時候,正好撞見了凌修鎧被擡進搶救室的一幕,看着凌修鎧滿臉的血,就連一向嫉妒他的凌冷秋也覺得觸目驚心,終究是一家人,所以在見到夏語默的這一刻,凌冷秋一點都不客氣的冷聲說道。
眼前的夏語默,從以前到現在,還嫌攪得凌家還不夠亂嗎。
“媽,你少說兩句!”凌昊天靠在走廊上,原本面無表情的他在見到夏語默出現的那一刻,眉宇間微微流露着一抹心疼,自己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聽到了凌冷秋冷聲叱喝着夏語默,他不由得皺眉,說了兩句凌冷秋。
“你給我閉嘴!”對於凌昊天的心思,凌冷秋清楚一二,所以在見到凌昊天幫夏語默說話的時候,她更是氣不打一出來,她抓頭,一雙大眼睛狠狠的瞪了一眼凌昊天,隨後揚起眉梢,轉頭望向了一言不發的凌樑月:“大嫂,我不知道你是什麼脾氣,但是這個女人三番兩次的把我們凌家攪和得不安寧,這一次,小鎧更是生死未卜,難道你就打算這樣放過她嗎!”
“都少說兩句,這裡是醫院。”凌梟冷冷的開口了,渾厚的聲線裡也透着對凌修鎧的擔憂。
凌樑月看了看凌梟,她的眸光微閃,轉頭望向了站在原地的夏語默,她靜靜的打量着夏語默,眸光微微眯起:“夏小姐,小鎧還在搶救中,你請回吧!”
“阿姨,我只是想守着……等他出來……”感受到了一家人對自己滿滿的排斥,夏語默只覺得自己的心如刀割,她開始有點後悔去跟凌修鎧領證了,若是沒有,凌修鎧也不會躺在搶救室了。
只是,眼下的夏語默怎麼放心回去呢,無論凌家怎麼對她,她還是要堅持守在搶救室的門外,等待着凌修鎧的消息。
然而,夏語默的話還沒有說完,凌樑月卻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連一抹餘地都不留給她,轉身回到了凌梟的身邊,就完全當她不存在一般。
“夏小姐,你的傷才處理,情緒不能太激動了。”見着衆人對夏語默的排斥,凌崎雖然有心幫夏語默,但畢竟他在凌家,人微言輕,更何況他從來都是跟着凌修鎧的,所以即便是在現在,他也沒法幫夏語默說些什麼,於是只能輕聲安慰着夏語默。
聞聲,夏語默擡眸看了看凌崎,那雙水眸裡溢滿了淚水,彷彿睫毛一眨就會將淚水滾落出來一般。
夏語默咬了咬脣,雖然深知身邊的凌家人對自己都不滿意,但是爲了凌修鎧,她忍了。
挨着凌崎靜靜的靠在牆邊,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然而手術室大門上的燈卻沒有要熄滅的意思。
一直陪着凌家的人候在門口的凌昊天不時的擡眸望着夏語默,看着夏語默身上的衣服斑駁的血漬,臉上還有着沒有擦乾淨的血跡,原本粉嫩的小嘴此刻已經沒了血色,一抹蒼白緊抿成一條直線,讓人看了好不心疼。
“爸媽,大伯,小姑,要不你們先去休息吧,這兒我守着,有大哥消息了我告訴你們。”凌昊天轉眼看了看凌家的人,忍不住開口。
聞聲,凌風和凌沫微微皺眉,老爺子纔剛剛醒來沒兩天,他連日子來照顧卻是有些疲憊不堪,而凌修鎧卻又出了這樣的事情,這讓他們簡直是有些體力透支了。
“昊天說得有道理,阿風,小沫,你們先回去休息,爸那邊還要人照顧呢。”凌梟點了點頭,覺得凌昊天的話說得有道理,於是望着凌風和凌沫,沉聲說着。
“那我們就先回去了,一會我給你們帶點吃的。”凌風微微點頭,對着凌梟說着。
雖然兩房人平日裡總是爭爭吵吵,但是真遇上事兒了,凌家的三兄妹還是很團結的,而且大家在看到凌修鎧被擡進來的那一幕的時候,即便是平日裡多有嫉妒的凌冷秋也被嚇住了,所以語氣裡也沒了平日裡的那般刻薄。
凌風和凌沫他們離開之後,病房門口好似更安靜了一些,凌梟和凌樑月夫婦倆相互依偎着,坐在走廊邊上的椅子上,臉上的擔憂之色揮散不去。
夏語默靜靜的靠在牆邊,一動不動,一如她剛來的時候一樣,一雙透亮的眼睛一直盯着手術室的大門,就好像是一座雕塑一般。
凌昊天的目光好幾次都朝着夏語默瞥去,他很想開口關心夏語默,卻偏偏凌梟夫婦在,他不好隨意開口。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着,而手術卻沒有要結束的意思。
等在門口的人都有些人心惶惶了,大家的臉上都佈滿了擔憂。
“怎麼那麼久……”最終,夏語默還是沒能忍住,她咬了咬脣,低聲呢喃着。
夏語默的聲音,打破了手術室門口的安靜,凌樑月的心中猛地一顫,好似心中最敏感的地方被人侵犯了一般,她緩緩的擡起頭,朝着夏語默的方向望去,她那雙與凌修鎧相似的黑眸一順不順的盯着夏語默看了看。
片刻後,凌樑月情不自禁的朝着夏語默走去,她靜靜的盯着夏語默看了看,一雙眼睛漸漸的蓄積着怒意。
四目相對,夏語默本就蒼白得毫無血色的小臉瞬間更加慘白,她盯着凌樑月,黑眸裡閃過一抹淺淺的愧疚。
啪——
夏語默的睫毛微微一顫,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覺得自己的臉頰火辣辣的,一陣痛感讓她瞬間失去了知覺,她的眼睛瞪大了幾分,盯着凌樑月,咬着脣瓣。
耳光聲響徹了整個手術室門外,驚得衆人齊刷刷的擡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