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等他再次失去知覺時,一刀解決掉省事!”修斯甚至有點惡毒地想道。
修斯沒有回答,也懶得回答,既然心裡不願意,又何必假惺惺地說好話騙人呢。
“請你將我的右手砍下……”胖子一口氣將話說出來,隨後瘋狂地喘氣,但是那目光卻是那麼的堅韌。
那呼啦呼啦的喘氣聲一下又一下地擊修斯的心扉,讓他的靈魂一顫又一顫地抖動;那堅韌的目光更是直接刺進修斯的心臟,讓他竟然不敢跟胖子對視。
竟然想自絕右臂從而減輕身體的毒性。不得不說,胖子這個決定殘酷而又明智,如果少了右臂那毒源,至少還有一半機會活命。只是,斷臂可不是普通人所以能下決心的,而且胖子的目光沒有任何猶豫!由此可見,胖子在關鍵時刻能做常人所不能做的大事。
胖子的果斷與狠辣讓修斯心裡面感到深深的敬佩。修斯突然決定,不管多少困難,他都會盡力地將胖子醫好,將胖子完好地醫好!
巨魔長期遊離於人類羣體之外,沒有人類生活常見的藥物與光明教最平常的醫療,爲了抵抗各種疾病毒藥,自然而然地形成一套識藥辨藥用藥的本領。而修斯在族內沒地位,曾經被派野外去採藥,久而久之,藥學到是成了他第一門絕活。
萘球明顯是被下在食物裡誤食,然後又被胖子用內丹將毒逼到右手,所以想要解萘球毒,還得從內着手。修斯思索下,決定讓胖子服用吸附脂,利用吸附脂的強力吸附性洗胃。但是馬鹼毒較麻煩,要用毒以毒攻毒,然後再換血加以清除。
雪蝟的肝臟含有大量的吸附脂成分,玄蛇的血液含有大量的毒,要想救胖子,只有抓到這兩種魔獸。但是,看胖子現在的病情,最多隻能熬個三天。要想在三天內抓住這兩魔獸,實在是很有難度。如果再拖個一天兩天,那毒素已深入體內,到時候算再來砍胖子的右手也無濟於事。
一時間,修斯舉棋不定。
“我知道怎麼解你身的毒,但是不敢保證能否在你毒發之前找到材料。”修斯對着胖子說道。
“真的?”胖子的聲音有點驚,又有點疑慮。
修斯肯定地點點頭。
“那麻煩你了。”斷斷續續聲音說道,甚至不問有幾分把握成功。
修斯也沒有解釋什麼,小心地將胖子安置好後,馬向着山區奔去。
血山團以林山幼女林業心爲凝聚力,以袁凱爲團長率領,袁凱以下分爲四公八旗,其四公(東公、西公、南公、北公)分別負責四方事務,只要不違背袁凱所定的大方針,平時有自行安排的權力,是血山團最主要的頂樑柱;而八旗則是一個特殊的獨立機構,他們直接服務於袁凱、林業心,是代表袁凱的使者,一般單獨完成一些重大任務,在團內地位僅次於四公之下。
爲了逃避嶺東軍的追捕,減少被牽連的麻煩,四公之間相互獨立,很少往來,有時東公的人跟西公的人碰面而不知道兩人同爲血山團的事時常有之。
袁凱手下有一批專門負責傳信收信的信使,袁凱有一部分工作是努力協調好四公之間的運作,同時給嶺東軍造成最大的麻煩。所以在嶺東區內,血山團像五根小肉刺,不斷地刺痛巴坦的神經。
胖子全名羅伯,是最近剛剛晉升爲血山團八大旗之一。
羅伯爲人爽快,又從不與人辯嘴鬥氣,在衆人的印象裡一直是一位和氣的胖子。羅伯慣使長劍,一套羅劍法讓嶺東軍吃盡苦頭,而且羅伯那肥胖的外表下藏有一顆靈活的心,時常在關鍵時刻想出妙計創造跡,在血山團立下許許多多漢馬功勞。
天空高遠,冬日無力,枯敗落葉點綴着荒涼的雪地。
野外的魔獸危險而又強大,修斯爲了不必要的麻煩,平常都是躲着它們行走,只是現在爲了找材料,不得不向着魔獸的生活區潛去。
雪蝟是一種羣居性魔獸,愛食針葉,所以有針葉樹的地方,能找到雪蝟的窩。
修斯靜靜地等待着,他到是沒花多少功夫找到雪蝟羣,只是如何才能安全地獵殺雪蝟到是個大問題。
雪蝟皮厚,能在寒風裡保持溫暖,渾身長有尖刺,有時遇到危險時能將尖刺當暗器從體內激射出來。一隻雪蝟能激射出百來支大小尖刺,如果碰到十隻、百隻雪蝟,那面對的將是成千萬隻利箭,這決對不是普通人所能應負的!
“一定要捕捉一隻落單的。”這是修斯的計劃。
從日出到日暮,從絢日到繁星,修斯一動不動地等待着。
雪蝟們三五成羣地嬉玩着,在那片屬於它們的樂園裡遊玩着。團結,是它們在大自然生存的最大優點,不管是面對可怕的敵人,還是面對可口的食物,它們總是形影不離。
淡綠堅硬的枝條在風雪輕輕搖曳,針葉樹給這片白茫茫的大地增添了不少生機。雪蝟們死死守衛着這片小森林,不管任何魔獸從旁經過,它們都發出尖銳的警告聲。
經過一天的觀察,發現算在捕食,算修斯遠遠地扔塊石頭吸引,雪蝟總是不離大羣十步之遠。
單對單地對負一隻雪蝟修斯都沒有十足把握,更何況是面對成羣結隊的雪蝟。
難是否此放棄,還是繼續等待下去?
半途而廢不是修斯的性格,但繼續等待機會又怕時間會來不及。
“既然天不給我機會,那麼我親自去創造!”修斯目光堅定,頭也不回地往後走去。
寒風依舊猛烈,但是在雪蝟們團結的擠擁下產生不了任何寒意,雪蝟們親密地相擁而睡,睡得香甜而又深沉。突然從不遠處撲來一股熱浪,雪蝟們迷糊擡頭張望,卻是驚恐地發現四周到處都是冒着濃煙的大火。
在峽谷西北方有一片空曠的黑湖,湖水稠密並且帶點刺激性氣味,修斯經過一次偶然的機會發現這種“水”燃燒得又猛又烈,只要一點點火源能產生讓人驚歎的大火。
冬日裡的植物乾燥而易燃,又加黑“水”助燃,這場大火燒得越發瘋狂,燒得勢不可擋。
曾經是美味食物的針葉樹如今卻變成一道道索命副,曾經是賴以生存的家園如今已成了吞噬萬物的墳地。面對這不可抗拒的災難,雪蝟們爭先恐後地四散逃竄,哪還有平常的團結,哪還有平時的親密!
修斯平靜地看着自己所縱的大火,心有點滿意又有點不忍。他挑一隻逃得慌張地雪蝟,斷雪刀無情割掉對方的腦袋,一切來得是那麼輕鬆。
四散的雪蝟根本不理同伴的被殺,平常很是團結的傢伙如今只在意自己的生存機會。修斯隱隱有種明悟,大難臨頭各自飛,當生命受到危險時,誰還會有心情去管誰呢?!
修斯得手後,不做任何停頓地遠循。回頭望向紅遍半邊天的大火,這場大火估計要毀掉那一片小森林吧,估計要讓無數魔獸喪失食物下而最終餓死,而這一切的初衷只是爲了救一個人。以無數魔獸生命爲代價,換回另一個人的生存機會,多麼奢侈的轉換,多麼自私的選擇。
爲了自己更好的生存,而用強力手段毀掉他人的生命,這不是一直在這世界發生着!
修斯對着蒼天嘲弄笑,堅定地朝前走去。
羅胖子不安份地睡着,不時地皺下眉頭,不時地抽搐着嘴角。
修斯扳開羅伯的嘴,將雪蝟的肝臟伴着熱血衝灌而進。胖子被口的異味與刺鼻的血腥驚醒,猛地張眼,看到是修斯後,又像泄了氣的皮球般萎下去。
用手指不斷地刺激胖子的胃部,讓雪蝟的肝臟能夠足夠吸引那些毒素。大約過了十來分鐘,修斯又將兩根手指伸進胖子的口腔不斷地攪動,使胖子產生一種惡吐的傾向。
胖子口不斷地吐出烏黑、發臭的黑血,那帶着臭味的黑血又刺激着胖子的嘔吐欲,結果胖子吐得更加大力,那胃內的黑血一大口一大口地噴出來,最後連胃酸都吐得一乾二淨,那塊漆黑的肝臟也被他吐了出來。
胖子的身體在內丹的幫助下,那胃內的毒素以很緩慢的速度侵蝕着。所以絕大數毒素全都被逼在胃內,現在毒素聞被雪蝟肝臟一吸收,身體頓時有種輕鬆的感覺。
雖然胖子體內還殘留着一些萘球毒,但是靠着身體的自修能力,過個八九天可以將體內的萘球排除乾淨。只要能再想辦法將馬鹼毒清除,胖子這條命算是保住了。
蛇是變溫動物,大多數都生活在溫暖溼潤的環境,但是在寒冷的北方卻生存着幾種特殊的蛇,玄蛇是其之一。
玄蛇,一種生長在大雪地的白蛇,喜陰畏熱,愛食魚蝦。玄蛇活動時善於隱蔽,經常利用身體的保護色在大雪地裡神出鬼沒,而且其速度極快,行走如飛,最讓人頭痛的玄蛇的雪遁,能快速地在雪地裡穿行,讓人防不甚防!
玄蛇含有一種毒,會隨着血液四處流竄,隨到之處,能凍結神經、細胞,讓人癱瘓。情況嚴重者甚至冰結整個機體,讓人僵硬而死。
如何才能捕捉到玄蛇呢?修斯不禁有點煩悶。
修斯盯着白茫茫的雪地,估計別說是捕捉了,怎麼找到玄蛇也是一件麻煩事。
胖子悠悠轉醒,少了萘球的毒害,胖子感到輕鬆了許多,不過他看到修斯苦思的樣子,不由得說道:“謝謝你的幫忙。”
“是我自願想救你的,關你什麼事。”修斯煩躁地回了一句。
胖子被修斯的一句話回得嗆了一口氣,這能不關他的事嗎?胖子看着修斯的神情試着問道:“碰到什麼麻煩事嗎?”
修斯應道:“要想徹底救好你還缺少一種藥。”
胖子道:“什麼藥,也許我知道在哪。”
修斯帶點無奈的語氣道:“缺少玄蛇的血液。”
羅伯不由得皺起眉頭,要想在大雪地裡找出玄蛇可不容易,要想將它殺死那更不容易。
“不要勉強自己,不行算了,能撿回這條命我已經滿足了。”當修斯將萘球清除掉時,少了一種毒物的侵害,已經不足以危害胖子的生命,只是若不快點將馬鹼毒消除,時間長了會讓胖子的武功大減,嚴重的話還會讓胖子成爲植物人。
“廢話真多!”修斯冷冷地回了句。
要不是剛剛吐血吐得實在是太多了,胖子此時估計被修斯刺激得吐血了。胖子驚呆地看着修斯,嘴巴一張一合,卻說不出話來了。
“唉……”羅伯輕聲嘆了口氣,他當然希望自己能完全康復,但是對於玄蛇,連他自己都沒有把握能成功獵殺,更何況是實力遠遠低於自己的修斯呢。
“睡吧!”修斯淡淡地說了句,帶着種種思索與苦惱閉眼睛。
“你千萬不要勉強自己,不行算了。”胖子忍不住地還是嘮叨一句。
修斯輕哼一聲,沒有理他。
“唉……”又是一聲嘆息聲傳來。
胖子那嘮嘮叨叨讓修斯產生一絲反感,他甚至惡毒地想道:要不直接將胖子扔到雪地裡,用胖子的肥肉將玄蛇引誘出來!
修斯突然捕捉到一絲靈感,對,引誘,要想用一兩天時間將玄蛇找出來談何容易,算找到了自己也捕殺不了它!
那麼要想逮到它,莫過於讓它自己來找我。只是,找到它後又如何,如果不能想出萬全之策,自己肯定又宰不了它的。
謀定而後動,這是修斯所一直貫徹的信條。
黑煙滾滾,一股焦味隨風飄蕩,四散於風。
修斯在土石搭了個泥竈,努力卻小心地燒烤着個體較大的鰟魚,鰟魚在修斯賣力地燒烤下已變焦變黑,但是修斯卻仍然繼續添加着柴火,好象不將魚兒燒成灰誓不罷休。
突然遠處傳來“滋滋”的輕響,修斯的神情一下子嚴肅起來,他小心地撲滅火堆,戒備地往後退去。
一條小臂粗細的白蛇從遠處游來,它在泥竈十丈外卻又停住了。
玄蛇全身雪白,如果靜臥在雪地裡,稍不注意會把它忽略過去。
修斯曾在很偶然的機會下聽老人們說起,燒焦的魚味會將玄蛇吸引過來。抱着試試看的心態,修斯在此大燒特燒。
玄蛇想要靠近泥竈,一種特別的味道又讓它止步了,一種讓它有點不舒服的味道。但是那種熟透魚兒的氣味又實在是太誘惑了,玄蛇高高地將蛇頭舉起,蛇信不斷地吞吐着,好象在思考着如何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