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在轎旁的護衛還沒反應過來,司馬炎便掀開簾子站在了轎口。見此,周圍的護衛紛紛下跪行禮。
“走,看看去。”緩慢的語調極富威嚴,不苟言笑,不怒自威。
二十幾名護衛在擁擠的就和下餃子似的人羣中開闢出一條寬敞的通道,不乏因爲官兵的失手而受傷或者遭遇踩踏的人們。見此架勢,大家紛紛停止看熱鬧的笑臉,中規中矩的按照那些官兵的指示去做。
沸騰的街道瞬間安靜下來。
緩步走到桌旁,伸出一根食指將醉趴在桌上的周小史的臉輕輕擡起,微微側頭瞥了一眼,有一瞬間的愣神,可看慣了各種場面的晉王更是管理自己表情的高手。
收回手淡淡的說了一句:“的確長得不錯。”
然後在轉身離開的時候對身旁的護衛說道:“將他送回周府。”
青丘。
每日在青丘各個地方遊玩已經是玉響的必備生活習慣。今日,趁着洛蠡出門,玉響的膽子就更大起來,探索的精神頭兒一天比一天大。尤其是那種幾乎沒什麼人影兒,在陰暗的角落靜靜盛開的奇花異卉,深深吸引着她。
“什麼人!”
一聲呵斥,玉響撫着嬌嫩花兒的手一顫,揪下一片粉紅色花瓣。被人緊盯着那種凝視感,讓她後脊樑嗖嗖的冒着涼風,頭皮發麻。
轉過身所看到的是一張飽經滄桑的面龐,黑色的髮絲多添幾分白雪。佝僂着身軀,長着暗斑的雙手拄着柺杖,莫名的有一種熟悉感。
陪了笑臉,連忙解釋道:“老伯,是這樣的。我不是什麼壞人,我是塗山的公主,我叫玉響。這段時間在青丘叨擾,洛蠡和老……”一尋思,覺得老女人三個字有些不妥,又改口說道:“洛姑姑都知道。”
“塗山?”
用力的點點頭:“就是那個常年冰雪覆蓋的塗山。”
知日的臉色有些不太尋常,握着柺杖的手吃力的支撐着自己的身子,神情痛苦。原本佝僂的背越發的彎曲,似乎在與什麼鬥爭似的。
片刻後,他直起身子,一雙精神的眼眸盯着玉響,仔細的看着,慢慢的淚水盈滿眼眶。
“老伯,你怎麼樣,沒事吧?”玉響着急的欲要上前,立刻又被他擡手喝住:“你別過來!”
玉響眨巴眨巴眼睛,抿抿嘴。這位老伯有些奇怪……
“你……叫玉響?”
“是的。”
“玉姬,是你什麼人?”
“老伯也認識我娘嗎?”
和剛剛戒備不同的是,說話口吻帶着夫子的語調臉色也緩和了許多:“這個地方不是外人可以來的,你速速離開吧。”
撇撇嘴,不由得感嘆一句,青丘的人一個比一個怪。
原本好好的心情被這位老伯一弄,頓時趣味全無。隨手揪了一根狗尾草把玩着,無所事事的往自己房間走去。快到的時候,忽而被一個響亮的巴掌聲吸引,停下了腳步。緊接而來的便是老女人火冒三丈的怒號:“你以爲你是誰啊,都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寸,就敢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