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正是陸菲菲的父親,陸小川。今晚他剛好陪情人在附近逛商廈,聽手下說女兒遇到了點麻煩。陸小川就這麼一個女兒,平時最疼她了,聞言就順道過來看看。
一到這裡就聽到餘子清囂張的口氣,頓時忍不住衝口嘲諷。
自從張寶被上官明遠給剷除後,陸小川雖然收斂了很多,也沒了往曰那般的風光,不過身上那股子梟雄的氣勢卻是絲毫不減。
肥胖的身子緩緩走來,竟帶給衆人一股若有若無的威壓。
李立輝見到這位叱吒杭臨時尚娛樂界的大佬,兩腿不禁一軟,差點就要癱坐在地上。不過爲了白馬會所考慮,他還是撐起精神,戰戰兢兢地上前,勉強堆起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朝陸小川叫了聲“陸爺”。
其餘人也都紛紛恭敬地跟陸小川打過招呼,只有餘子清仍然把玩着手中的手機,靜靜看着正如衆星拱月般被衆人簇擁着的陸小川,而阿曾此時卻死死拽着餘子清的衣襟,像個受到驚嚇的女人似的,不過看向餘子清的目光倒是透出絲絲堅定,頗有些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的味道。
阿曾的目光讓餘子清感覺渾身不自然,差點就要一腳把他給踹開,可見他死死拽着自己的衣襟,手指關節都發白了,心頭卻又升起一絲不忍。
“看不出來啊,年輕人,你還有兩下子,怪不得口氣這麼大!”陸小川目光略略掃過四個保鏢早已經腫得跟包子一樣的拳頭,目中閃過一絲震驚。
“不過,現在這社會,並不是拳頭大就是老大,而是誰的錢多,誰的權勢大,誰纔是老大!看在你還年輕不懂事的份上,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的機會,一,向菲菲還有陳先生道歉,然後跟着我做事;二嘛,馬上從我眼前消失,不過至於今後會發生什麼事情,我可就不敢保證了。比如出門不小心被車給撞了啊,又比如家裡被收出什麼違法物品之類的事情,又比如家裡人突然被搶劫啊,當然還有你這位朋友!”陸小川吐着菸圈,慢條斯理地說道。
阿曾聞言目中的堅定化爲驚恐,身子忍不住地抖個不停,而Eddie和胡安安則互相對視一眼,看陸小川的目光變得跟以前完全不一樣,到現在他們才知道,以前看起來一副和氣生財的陸小川,竟然是這麼個陰險狠毒之輩,聽他說的那些事,比起香港的一些黑道大佬絕對不會遜色絲毫。陸菲菲當然是翹着塗得跟猴子屁股一樣鮮紅的嘴巴,一臉得意樣子。顯然在她看來,餘子清再厲害,對她老爸而言還不是小菜一碟,要怎麼玩就怎麼玩。
“陸小川是吧?你很好,真的很好!不過你不覺得你這些手段太陰毒了一些嗎?”餘子清拍了拍驚恐得渾身發抖的阿曾,看着陸小川淡淡道。不過心中卻已經動了大大的怒氣。
陸小川自然不知道,就連上官明遠面對眼前這位年輕人都要畢恭畢敬,他見餘子清這麼說,還以爲他有些怕了,不禁得意地笑了起來。
“年輕人,你還嫩着呢!這只是我隨口提提的幾件小事情,後面還有很多有趣的玩法,如果你選擇第二條路的話,我是不介意跟你慢慢玩的!”陸小川得意道。
“是嗎?”餘子清不屑地瞟了陸小川一眼,然後笑道:“那你跟這個電話的主人說吧!”
說着餘子清撥通了上官明遠的電話。
見餘子清這個時候還笑得出來,陸小川心裡頓時感到一種很不妙的感覺。
“明遠,認不認識一個叫陸小川的胖子?他現在正在威脅我,說要慢慢玩我,我讓他跟你聊兩句吧!”餘子清淡淡道。
明遠?不會是他吧?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纔多大的歲數,怎麼可能認識他呢?怎麼可能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呢?
心裡雖然認爲不可能,但陸小川看着餘子清遞過來的手機,額頭還是冷汗直冒,肥胖的身子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昔曰,張寶在杭臨如曰中天,連鬍子哥都被他打得躺在牀上,真可以說聲勢一時無兩,幾乎所有人都認爲從此以後張寶將會取上官明遠而代之。可最後呢,當上官明遠一出現,張寶就像根本不堪一擊的朽木,轉眼間灰飛煙滅。
這件事,陸小川知道的一清二楚,因爲當時上官明遠就是在他的會所裡不費吹灰之力地把張寶給收拾,然後帶着阿昌悠然離去。
“爸,你怎麼了?”陸菲菲扶着身子微微發抖的陸小川,不解地問道。
“沒什麼!”陸小川深吸一口氣,然後接過餘子清遞過來的手機,他就不信,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年輕人竟然跟上官明遠認識,而且還能以這種口氣跟他老人家說話。
“陸小川是嗎?”電話裡傳出來的淡漠中卻帶着無限威嚴的蒼老聲音,一霎那間就把陸小川擊垮了。
他感覺到他的心臟都要停止了跳動,他的眼前再一次浮現那一晚,不可一世的張寶像死狗一樣癱在地上哀嚎着。
“是,是,老爺子是我!”陸小川額頭的冷汗如雨而下,但他卻根本忘了去擦,只是顫抖着嗓音,連連點頭道:“老爺子,您聽我說,這是個誤會,誤會!”
“誤會?”電話那頭的聲音淡漠卻透着無限的冷意,就算陸小川隔着都能感受到其中所蘊藏着的滔天怒氣。
“是,是誤會,誤會!我會跟……”
不過當陸小川還要繼續講下去時,餘子清卻已經一把奪過他手中的手機,然後對着手機淡淡道:“我很討厭這個人!”
說完,餘子清也不等電話那頭的迴應,就掛掉了電話。
陸小川也經常以這種方式隨手掛掉手下的電話,但他做夢也沒想過,在杭臨竟然還有人能以這種方式掛上官明遠的電話。陸小川呆呆地看着餘子清,整個人好像丟了魂似的,直到女兒一臉驚疑地推了推他肥胖的身子時,陸小川才猛然驚醒過來。
啪!一聲響,陸小川重重扇了陸菲菲一巴掌,一抹鮮紅的血從陸菲菲那同樣鮮紅的嘴角流了出來,本有些臃腫的臉蛋,頓時高高腫了起來。
“爸!”陸菲菲捂着高高腫起的臉蛋,噙着眼淚,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父親。
她怎麼也想不到,剛纔還替自己出頭的父親,轉眼間竟然會扇自己一巴掌,而且還扇得這般的重,好像跟她有深仇大恨似的。
陸菲菲想不到,Eddie等人同樣想不到。他們怎麼也無法相信,剛纔還氣勢凌人,不可一世的陸爺,竟然轉眼間會翻了臉面,翻手打了自己女兒一巴掌。
這巴掌打餘子清還差不多!
只有餘子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冷冷地看着陸小川的表演。
“爸什麼爸?還不快給我向這位先生還有他朋友道歉!”陸小川一臉猙獰地怒斥道。
Eddie等人一陣傻眼,接着呼吸聲就變得粗重起來。
他們不是傻子,陸小川態度的一百八十度的轉彎,就算不知道剛纔那個電話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也應該猜到,電話那頭的人是個陸小川絕對招惹不起的大人物,由此推出,能用那種輕描淡寫的口氣跟電話那頭的人這般講話的餘子清,那又該是如何可怕的一個人物。
“我不!”陸菲菲顯然被巴掌給打糊塗了,一時間腦子還沒能轉過彎來,萬分委屈地頂了一句。
啪!
生死攸關,陸小川對女兒展露出了身爲黑道大佬的兇狠手段,果斷地又給了她一巴掌,冷喝道:“你今晚要是不給這位先生還有他朋友道歉,我就活活打死你,就當沒生過你這個女兒!”
說完,陸小川又急忙對着餘子清恭恭敬敬地鞠了個躬,痛心疾首地懺悔道:“陸某有眼無珠,還請先生原來我和小女這一回,改天一定登門親自謝罪!”
到這個時候,陸菲菲總算清醒過來,隨即也猛地記起了剛纔餘子清口中說出的“明遠”兩個字所代表的可怕人物。那個人物,普通老百姓不一定知道,但做爲陸小川的女兒,陸菲菲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呢?對與她而言,那個人物絕對是個傳說中的人物!
一想起,眼前這位小白臉能如此隨隨便便地跟那個傳說中的人物通電話,好似那個傳說中的人物不過是他的後輩小生似的,饒是陸菲菲一向被嬌縱慣了,此時也是猛一個激靈,再也顧不得兩頰的疼痛,噙着眼淚,可憐兮兮地連連朝餘子清鞠躬賠罪,又連連朝阿曾賠罪道:“阿曾,對不起,對不起,您要是不解氣,就打我兩巴掌吧!”
阿曾顯然是見不得人流眼淚,尤其是女孩子。見陸菲菲兩頰紅腫,眼淚汪汪地一個勁向自己道歉,竟有些不知所措,求助地看向餘子清。
餘子清重重拍了拍阿曾的肩膀,然後擡眼看向陸小川還有已經慘不忍睹的陸菲菲。
“滾!”餘子清嘴中吐出一個冷冰冰的字。
陸小川和陸菲菲聞言根本不敢多言,朝餘子清深深一鞠躬,然後轉身就走。
Eddie和胡安安對視一眼,也急忙跟了上去。
“我有說過讓你們走嗎?”淡淡的聲音在Eddie和胡安安的耳邊響起,兩人身子猛地一僵,停在了原地。
至於陸小川父女,此時自身難保,哪還顧得了Eddie和胡安安,頭也不回就往門口大步走去,只剩下Eddie和胡安安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欲哭無淚!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