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這一突然變化,教廷的衆人顯然有些無法接受。他們疑惑地望着柳絮葉消失的地方,顯然還在奇怪,爲什麼剛纔還威風凜凜的敵人,會突然死了呢?
教皇第一個反應了過來,雖然他也不知道爲什麼柳絮葉會突然身死,但是他卻清楚這是一個挽回己方士氣的大好時機。他舉起手中的權杖高呼道:“邪惡的異教徒使用魔鬼的力量,已經受到了我主的懲罰,正義屬於我們。”
正在迷茫的教廷一衆頓時反應過來,他們高高舉起手中的武器,激動地隨着教皇一起高呼起來:“正義屬於我們。”教廷大軍原本因爲柳絮葉而低落下去的士氣,終於恢復,甚至還有所上升。
這些來白西方的人們永遠都不會知道,柳絮葉其實是爲了掩護孟波離去,使用超出自己承受能力的力量才爆體身亡的,根本不是他們的神的功勞。
已經遠在百里之外的孟波停止了前進,柳絮葉死亡的那一刻,他的心突然一陣抽痛。他在空中默默地漂浮片刻,然後仰天悲嘶一聲,這才發瘋似的全速飛走。
在一個雨夜,倫敦的愛德蒙華咖啡館內沒有一個客人。這時一個穿着長雨衣,並且豎起衣領擋住面孔的神秘客人,推開店門走了進來。
咖啡館內的服務生看着這個渾身都透露出一股詭異色彩的神秘客人,心裡直犯嘀咕,但是他還是帶着職業性的笑容迎了上去:“先生請這邊坐。”
“我要見你們老闆。”神秘客人嘶啞着聲音說道,他的聲音有些奇怪,像是故意憋着嗓音說的。
侍者愣了一下,隨即禮貌的回道:“先生,我們老闆不在,您有什麼事情嗎?”
“我說的不是那個老闆。”神秘客人嘶啞着聲音說道:“我要找的是幕後的負責人,血族血魅家族在這裡的負責人。”
侍者一怔,始終掛在臉上的職業化笑容潮水般退去。他稍微後退了一步,眼中閃爍着冷冷的寒芒,滿是敵意地問道:“你是什麼人?”
神秘客人默不作聲的從雨衣中伸出右手。
侍者困惑地望向他的右手,頓時臉色一變,戒備的向後跳去,同時低吼:“教廷的雜種。”
神秘客人伸出的右手上,一個白色的光團散發着柔和的光芒,正是教廷最基礎的聖光照明術。
“不要激動,我找這裡的負責人有事。”神秘的客人嘶啞着聲音說道。
“我不認爲我們與教廷的雜種有什麼可談的。”侍者滿含敵意地說,右手背在身後悄悄打個手勢,另一個站在吧檯後的侍者,立刻從後門溜走。
“你最好不要這樣,否則你們家長會扒了你的皮。”神秘客人也有些惱怒了,他壓低聲音威脅。
“我不認爲我有什麼不對的。”侍者冷笑道:“教廷的雜種來這裡能有什麼目的?說吧,想要殺死我們的話,這次你們來了多少人?”
“我說了,我對殺死你這樣的小血族沒有絲毫興趣。”神秘的客人惱怒地低吼道。
他伸手入懷掏出一個小小的戒指,那是一個烏黑的戒指,上面雕刻着一個栩栩如生的蝙蝠。
“有了這個,應該能夠相信我了吧?去把你們這裡的負責人叫出來,我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他,
我可沒有時間在這裡和你這個小血族磨蹭。”
看清了對方手中的戒指,侍者顯然爲之一驚,他臉上的戒備也消退不少,然後有些疑惑地問:“閣下既然有我們血族的信物,爲什麼不早點拿出來呢?不過既然閣下有我們的信物,那就不會是我們的敵人了。請稍等片刻,我這就通知老極。”
“不必了,我已經來了。”他的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緊接着,咖啡館的後門被人推開了。一個穿着貼身西服,耀眼的金髮梳成一個馬尾辮的英俊年輕人走了進來,他的身後還跟隨着另外幾個年輕人。
“老闆。”侍者恭敬的躬身施禮,然後退了下去。
“我是血魅家族在這裡的負責人斯龐,請問閣下如何稱呼?”金髮年輕人帶着微笑走過來,友好地伸出右手。
神秘客人對他伸出的右手熟視無睹,只是冷冷道:“這裡說話方便嗎?”
斯龐尷尬地笑了笑,收回右手後說:“這裡很安全,我的手下也都是值得信任的,有什麼事情就說吧。”由於神秘客人表現出來的冷漠,讓他也顯得有些不客氣了。
“好。”神秘客人點了點頭,開口:“有一個消息需要你用最快的速度送到斯曼斯·Z·索侖特的手中,記住,一定要最快最穩妥的送到他手裡。”
斯龐一驚,疑惑的問:“什麼事情這麼緊急呢?”
“只有一句話而已。”神秘客人沉默了片刻,然後用無比凝重的口氣說道:“教廷主力近十萬人東征,速速做出決定。”
咖啡館內的血族們同時驚呼出聲。
在中國的落日劍派總部的一個隱密大廳內,數百老者神色凝重的聚在一起,他們是中國修真界的各宗派宗主。在座的這幾百人,幾乎已經代表了全中國稍微大一些的宗派,可以說他們代表修真界的全部實力。
孟波帶回來的消息,已經在極短的時間內傳到了每一個宗派的手中,因此這些很少離開各自宗派的宗主們纔會聚集在這裡,他們要商量出一個抵禦教廷的辦法。
整個大廳內始終籠罩着一股沉重的氣氛,在座的各宗主都不是傻子,當他們從孟波口中得知了教廷這次東侵的人手數目之後,就已經清楚這次將是一次決定雙方命運的決戰,更是一場艱苦無比的苦戰。
大廳門被人輕輕推開,正聚在一起竊竊私語的各派宗主向門口望去,纔看到是一元宗宗主唐嚴以及他的幾位師兄弟,衆人急忙起身相迎。
“各位都是我的老朋友了,請隨便坐吧,在這裡不必講究那些俗禮。”唐嚴微笑着虛壓一下雙手,然後帶着幾個師兄弟來到主位處坐下。
衆宗主紛紛坐下。
唐嚴環視四周,然後神色一整,正色問道:“相信各位已經知道,我請各位來此的目的吧?那廢話就不多說了,請問各位有何良策?”
在座的各派宗主交頭接耳起來,但是唐嚴等待了片刻,還是沒有人能夠拿出一個穩妥的辦法。因爲在座人都清楚,教廷這次來犯的人有近十萬人,這個數字已經是修真者的數倍,只要教廷這些人的修爲比己方差不了太多,那單靠人數優勢也可以踏平東方修真界。在這種嚴峻形勢下,幾乎沒有什麼好辦法。
見衆人沒有什麼好辦法,唐嚴暗歎一口氣,輕輕咳嗽了兩聲。他最近這段時間苦修李子虛留下的心得,修爲進展頗快,加上身爲天下第一派宗主,言行舉止間自有威嚴,因此在座的雖然都是各派宗主,但是聽他似乎有話要說,立刻都安靜了下來。
“各位,唐嚴愚鈍,也想不出什麼妥善的辦法。不過一個大前提是大家公認的,那就是我們必須抵抗,即使整個修真界在這一戰中完全覆滅,也不能退縮。”環視一下衆人之後,唐嚴緩緩說道。
“那是自然,要讓我聽那些洋鬼子的話,那還不如戰死了算了。”人羣中響起一個贊同的叫聲。
其餘宗主立刻點頭不已,畢竟西方神族與東方仙界敵對已久,連帶着東方修真界也沒把西方教廷放在眼裡。要這些心高氣傲的修真者,向以往看不起的敵人投降,那是想都別想。
唐嚴微笑着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點了點頭,然後嘆道:“現在圍問題是,我們的人比教廷的人少得多,就算我們的平均實力比他們強,但是雙拳難敵四手,蟻多還能咬死象呢。我們的形勢不太樂觀。”
衆宗主默默不語,唐嚴說的都是些衆人皆知的道理,要是以前早有人起來打趣了,但是現在衆宗主都在爲教廷東侵的事情發愁不已,自然沒人去在意這些瑣事。
“另一個原因就是……”唐嚴緊接着嘆道:“我們缺少一個挑大樑的人物,也就是說,我們缺少修爲高深,足以應付各種局面的強者。”
衆宗主的心裡益發沉重。修真者之間的戰鬥,雖然很多時候與世俗戰爭一樣可以靠人數作戰,但是有的時候,如果有一個實力遠超其他人的強者幫忙的話,那麼只是一個人也足以扭轉整個戰局了,而現在修真界中實在缺少這樣的人物。雖然冰龍子修爲不錯,但是他卻太愛打架太毛躁,打起來的話,保證他第一個衝上去混戰,真出點事來的話,根本不能指望他。
“要是李前輩還在就好了。”人羣中有人這麼嘟嚷道。
唐嚴心中一緊,想起仍然不知所蹤的李子虛,不由得心中悽然。一元宗這些日子發瘋地尋找可以讓李子虛回來的辦法,但仍然毫無頭緒,他幾乎已經絕望了。
坐在大廳一角的冰龍子聽到有人提起李子虛,木然的臉上也閃過一絲悲傷。自從李子虛在地府被青河滔的同歸於盡法術拋到了另一個空間之後,往日好動的冰龍子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整日只是呆呆的坐在那裡,只有唐嚴等幾個親近一些的人才知道,他是在爲沒有幫到李子虛而自責不已。
唐嚴望了他一眼,低嘆一聲之後,強打起精神地問:“妖怪組織那邊有消息嗎?”
素來與妖怪組織關係比較好的武鬥宗宗主戰天毫甕聲甕氣的答道:“妖怪組織已經得知教廷東侵的消息,他們表示會全力與我們合作,大概明天就會有兩萬妖怪趕來支援。”
唐嚴點了點頭,雖然妖怪們的修爲普遍偏低,但是在這緊要關頭也顧不得這些了,最起碼這些妖怪數量不少。那幾萬妖怪聯合起來的威力也是很強大的,起碼可以爲修真者們分擔走不少壓力。
大廳又陷入了沉默之中,唐嚴低嘆一聲,擡頭望向廳頂,分外懷念起仍然不知所蹤的李子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