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卡爾翻身躲過這次攻擊,他的同伴都發出了惋惜和愕然的嘆息聲,在他們看來,卡爾應該是一動也不動的站在那裡,然後任由對方擊中自己,再欣賞對手看到自己沒有受到半點傷害後那驚慌失措的臉色纔是。
不過很快的,他們的嘆息聲變成了更大聲的驚歎,因爲亞拿薩的黑色光刺從卡爾頭頂飛過後,擊在後面不遠處一棵大樹上,在留下一個碗口大的破洞後,光刺沒有絲毫停頓的繼續前進,又接連擊穿了好幾棵樹和兩道牆,以及他們停在外面的一輛轎車,這纔在遠處消失不見。
這簡直是一種雷射武器嘛!
卡爾的同伴們腦海中同時冒出這麼一個念頭,尤其是在看到他們那輛高級防彈轎車上的大洞後,這念頭就益發堅定了。
同他們一樣,卡爾看著身後那串成一直線的幾個洞,身上的冷汗刷的一聲冒了出來,心中暗自慶幸自己剛纔沒有託大,要是像平日那樣用身體去擋,現在身上肯定和那輛防彈轎車一樣多個大洞了。
“好了,不要管那些,我們繼續!”亞拿薩優閒的提醒陷入癡呆狀態的卡爾,輕輕擡起的右手食指處黑光閃耀,顯然是打算再來一次。
這話剛一出口,卡爾突然動了,亞拿薩大吃一驚,他從來沒有見過一個普通人類的速度可以如此快捷,簡直已經到了人類肉身的極限。
“我……我認輸!”以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的速度轉過身來,卡爾高舉雙手,一臉無奈。他可是相當清楚自己的能耐,賴以成名的就是這招肉身防禦力,現在看來是決對抵擋不了剛纔那種攻擊的,既然如此,爲什麼要去送命?
觀戰的人羣中傳出一陣嗆咳,不少人突然聽到這意想不到的話,一口氣沒順過來,幾乎被自己憋死。
完全沒料到卡爾會突然投降的亞拿薩手指處的黑光也是一陣顫動,差點在他指尖炸開,嚇得亞拿薩急忙散去手指處聚集的力量。雖然這點程度的力量傷不到他,但如果讓這力量在自己身上爆炸,那簡直就是十二翼天使的恥辱。
“爲什麼要認輸?你知不知道你們惹得我很生氣,你這麼投降了我找誰出這麼一口惡氣去?”亞拿薩憤怒的咆哮道。這種眼看就可以出氣,卻又突然找不到對手的失落讓他差點想變回原形,把眼前這膽小鬼捏死,不過好在他還有理智在,硬生生的把這個念頭壓了下去。
“那……那……那你打我一頓出氣吧?只要別把我打死就可以了!”卡爾畏縮地道,讓剛纔緩過勁來的衆人又是一陣嗆咳。
“卡爾,你這個沒種的傢伙,怎麼可以如此丟人!”採鉢氣急敗壞的跑了出來罵道。
“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啊,再打下去肯定是死路一條,我和你非親非故,爲什麼要爲你送命?”卡爾理直氣壯的叫道。
“你……你……就知道你們靠不住!”採鉢氣紅了臉指著卡爾你了老半天,最終還是想不出要說什麼,只得恨恨地罵道。
“老頭,別急,下一場是我的,保證會讓你滿意的!”冰龍子獰笑著捏著手骨,輕輕擡起右腳在地上一跺。
‘轟!’
一聲巨響,塵土飛揚中一個直徑約兩米,深半米的大坑出現在冰龍子的腳下,冰龍子飄浮在這大坑上,用黃鼠狼看到老母雞時的眼神獰笑著望向採鉢。
採鉢的臉色頓時綠了。
“哈哈哈,你有沒有看到剛纔那老頭的臉色,哈哈,笑死我了,我還沒見過人類的臉可以變成那個顏色呢!”
路邊的人行道上,一羣人邊說邊笑的前進著,其中一個眉飛色舞的高壯男子旁若無人的大笑著,正是準備回到新辦公處的一元宗一干人等。
“冰龍子說的是,今天算是出了一口惡氣,哈哈,心中實在舒暢啊!”旁邊的亞拿薩點頭贊同,忍不住也大笑起來。
“唉,你們這些人,有必要那麼激動嗎?”李子虛無奈的搖頭笑了笑,實在拿這兩個人沒有辦法。
“唉,子虛哥兒,這你就不明白了。”冰龍子湊了過來,親熱的摟住李子虛的肩膀,“這些天沒什麼事可做,可把我憋壞了,難得有人送上門來讓我們出氣,你說我心裡能不舒暢嗎?”
“你沒有事做嗎?”李子虛斜眼望向他,毫不留情的揭穿道:“你不是以帶亞拿薩熟悉人類生活爲理由,天天忙著帶他去舞廳賭場玩嗎?怎麼又說沒事可做了?”
“嘿嘿,子虛哥兒,你連這個都知道啊?”冰龍子有些不好意思的乾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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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我說啊,冰龍子你也該努力修行了,再這樣下去什麼時候你才能飛昇仙界啊?我上次算過了,火鳳子,現在都到仙界了,你卻還在人世胡鬧!”
李子虛教訓道,連他都覺得自己好像變得有些嘮叨,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冰龍子不是自己好友,才懶得管他死活呢。
冰龍子訕笑著,擺出一副乖寶寶的模樣拼命點頭,不過看他那四處遊移的眼神就知道,李子虛這番話算是當耳邊風吹過了,看這情況,李子虛只得認命的嘆口氣,再不說什麼了。
氣氛變得有些尷尬,不過好在又走了沒多久,衆人已經來到公司門口,看到門前停靠的數十輛高級轎車,大家心情也好轉不少,氣氛又變得活絡起來。
“祖師爺,掌門師叔,各位前輩好!”衆人還沒到門口,玄曄就從門內衝了出來,恭敬的向衆人施禮後,就對李子虛道:“祖師爺,妖怪組織的組織者妖成天求見!”
“我明白了,他現在在哪裡?”
“在會客廳裡等著呢!”玄曄恭敬的答道。
李子虛點點頭,向衆人道:“你們先去忙你們的吧,我去去就來。”
衆人點頭稱是,只有冰龍子不同意:“子虛哥兒,我跟你去,萬一他想和你打架,有我在場起碼他不敢動手!”
李子虛頓時哭笑不得,轉頭罵道:“你以爲別人都和你一樣動不動就打架嗎?”他想了想,還是無奈的搖搖頭道:“算了算了,你就跟我一起去吧,好歹你也是妖怪組織的人,不算什麼外人。”
冰龍子頓時笑逐顏開的拽著李子虛走了,衆人搖了搖頭,也一鬨而散各忙其事去了。
推開會客室大門,李子虛立刻看到背向房門坐著的妖成天老爺子,除此之外再無一人,顯然是玄曄認爲兩人有要緊事相談,特意安排了一間空房。
聽到房門被開啓,妖成天老爺子轉過頭來,見到李子虛和冰龍子進來,急忙起身迎接,先向冰龍子施禮問好,後者大剌剌的擺擺手,立刻蹦到一旁尋找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去了。
“老爺子今日怎麼有閒情來找我啊?”李子虛怕妖成天老爺子上前施禮,急忙搶先一步問。
妖成天老爺子卻不答話,上前幾步,突然撲通一聲跪倒在李子虛面前,還未等他回過神來,已經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李子虛這纔回過神來,慌忙上前扶起妖成天老爺子,一迭聲的說:“老爺子你這是做什麼呢?李子虛可擔當不起!”
“不,李前輩受我這大禮當之無愧!”妖成天老爺子直起身來,臉上滿是感激之色,“如果不是李前輩,小老兒又如何能與瑤瑤重逢?”
李子虛汗顏,這妖月瑤轉世又不是自己控制的,他不過是順道把這個消息傳遞給妖成天老爺子罷了,想不到就成了妖成天老爺子口中的恩人。
“我們妖怪,自從有了意識之後,一直都很羨慕人類,因爲他們不必像我們這樣東躲西藏,更不必害怕某天突然有人打著斬妖除魔的旗號來追殺。”妖成天老爺子突然感慨道,“所以一直以來,擁有了意識後的妖怪都在努力修行,奢望著有一天可以化作人形,在人類社會中光明正大的活下去。”
李子虛默然,身爲修真者的他自然清楚妖怪自出現以來的尷尬地位,在現在這個社會還好,只要隱藏的好一些不犯事,很少有人會去主動招惹妖怪。但是在修真者盛極一時的上古時代,妖怪卻是地位極爲低下的種羣,任何一個修真者看到妖怪都會先除之而後快,以至於能從上古時代存活下來的妖怪是少之又少。
“可是當我們找到了化形的辦法,可以讓修爲不夠的妖怪也化作人形後才發現,我們的願望是永遠無法達到的,因爲我們知道,雖然現在我們在人類社會中生活的很好,可是畢竟不是真正的人類,若某一天我們的存在曝了光,我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也許又會像上古時一樣,成爲所有妖怪以及人類的災難吧!”
妖成天老爺子苦笑著望向李子虛,“瑤瑤算是解脫了,她現在轉世爲人,終於算是擺脫了妖怪這個身分帶給她的壓力和負擔,也許對她來說,這次死亡反倒是件好事也說不定。”
李子虛無言的嘆息一聲,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這時他忽然心中一動,想起青河滔纔是殺害妖月瑤的真兇這件事還沒告訴妖成天老爺子,當下把這件事詳細說了一遍。
“蒼天有眼啊,終於讓我知道兇手是誰了!”妖成天老爺子悲憤的叫道,他原本以爲妖月瑤死在地府,今生要報仇是無望了,現在聽到這個消息,一時間也分不清心中是喜是悲。
頓了頓,妖成天老爺子緩和一下情緒,忽然向李子虛問道:“李前輩,上次你在總部指控馬克多與一個神秘人物接觸,不知是否與這事有所關聯?”
李子虛點了點頭道:“雖然沒有直接證據,不過從兩者相同的打扮以及出現時機來看,那個神秘人物很可能就是青河滔!”
“馬克多這個兔崽子,我非撕了他不可!”妖成天老爺子氣得滿臉通紅,跳腳大罵起來,“我還以爲他只是一時鬼迷心竅,還想著爲他開脫,沒想到他竟然和殺人兇手勾結!”
“老爺子先不必心急,我們也沒有證據,這一切都只是猜測而已,說不定那只是巧合呢!”李子虛謹慎的出言安慰,雖然他不喜歡馬克多,可也不願意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隨意指控某個妖怪,那樣顯得太過草率了。
“哼,是不是勾結,回去審審就知道了,我就不信這種與敵勾結的叛徒還能是個硬骨頭不成?”妖成天老爺子惡狠狠的說道,顯然沒把李子虛的話聽進耳裡。
“對對,不說實話就撕了他這小子!”在一旁忙著翻箱倒櫃的冰龍子不知什麼時候湊了過來,聽到妖成天老爺子的話後插嘴叫道,眼中滿是興奮之色。
李子虛沒好氣的橫了這搗亂份子一眼,說實話,他對妖成天老爺子這種略顯偏激的作法並不贊同,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誰叫這是人家內部的事情?看來馬克多也只有自求多福了。
妖成天老爺子得到這個消息後,顯然急著回妖怪組織總部審問馬克多,心不在焉的又寒暄了幾句後,他匆匆起身告辭,李子虛也不留他,客氣的送他出門。
行至門口,剛推開房門的妖成天老爺子突然回過身來,神色肅穆的說:“李前輩的大恩無以爲報,以後若有可供差遣之處,妖成天必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李子虛一愣,還未來得及說話,妖成天老爺子已經出門飛走了,他只得望著妖成天老爺子離去的方向搖頭苦笑不已。
“行啊,子虛哥兒,一聲不響的就拉攏了妖怪組織近一半的妖怪爲你效命!”冰龍子湊了過來,摟住李子虛的肩膀怪笑道。
他這話可沒說錯,身爲妖怪組織一員的他相當明白妖成天老爺子在妖怪組織中的地位
和威望,妖怪組織目前在冊的妖怪中,最少有一半是受過他恩惠的,以妖怪們恩怨分明的個性來看,得到了妖成天老爺子的承諾就等於得到這一半妖怪的承諾。
李子虛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罵道:“去去去,一天到晚沒個正經,若是真的沒事幹,乾脆我和唐嚴說說,把你封進一元宗的藏經洞中苦修,保證你修行不用幾百年就可以飛昇了!”他說的藏經洞,是一元宗儲放派中重要文獻以及各種心法的一個獨立空間,也是歷代宗主苦修的場所。
冰龍子打了個寒噤,心想你要是真把我封進那個除了書還是書的空間內,別說幾百年,保證一年不到我就發瘋了。想到這裡,他再不敢招惹李子虛,悄悄躲到一旁去了。
“魯笛主教大人!魯笛主教大人!”
在教廷總部,一個一頭火紅頭髮,穿著一身鎧甲的男人大呼小叫的衝進魯笛大主教的住處,一路上遇到的聖騎士和神學院執事無不對他投以憤怒的眼神,對他這種不分上下的行爲表示無聲的憤慨。
“什麼事啊?哦,是施因科啊!”魯笛大主教聽到外邊的呼聲,一臉不悅的帶著兩個聖騎士走了出來,看清那男子的面目後,他微皺了皺眉頭道:“你好歹也是我們教廷悉心培養的聖騎士,我還指望你能成爲神聖騎士呢,但看看你現在的所作所爲還像是一名聖騎士嗎?你的禮貌,你身爲聖騎士的驕傲呢?竟然跑到這裡大呼小叫,真是丟臉!”
“主教大人,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您!”被稱爲施因科的聖騎士卻沒有在意他的話,而是突然撲了上去,一把抓住魯笛大主教的胳膊,動作之激烈,使得魯笛大主教身旁的兩個聖騎士動作反射似的握住了腰間的劍柄。
魯笛皺了皺眉,輕輕揮了揮手示意身旁的兩個聖騎士不必緊張,然後溫和的笑了笑,輕輕拍拍施因科的胳膊,和藹的說:“有什麼事慢慢說,這麼激動做什麼?來,站好了,不要忘記你是聖騎士,不論遇到什麼糟糕的情況都要保持風度和形象。”
“凡鈉爾……凡鈉爾出事了!”施因科顯然沒有把魯笛大主教的話聽進耳中,他抓著魯笛的胳膊,急促的喘著粗氣,“我們的人剛剛找到他,他全身的骨骼都粉碎了,這輩子……這輩子大概是站不起來了!”
“什麼?”魯笛大主教顯然也忘記了自己剛纔的話,聽到這個消息後,他不顧形象的失聲大叫起來:“凡鈉爾受了重傷?我的主啊……”
魯笛腦中急速思索著,凡鈉爾是自己派去東方探查封印惡魔的封印情況的,同他隨行的還有剛從與吸血鬼戰鬥最前線歸來的幾名好手,這樣的實力應該已經很不錯了,就算不能在東方橫行無忌,小心謹慎一些的話,最起碼探查封印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現在凡鈉爾受了重傷,幾個手下卻不見蹤影,顯然是凶多吉少,究竟是什麼力量,竟然能讓他傷到如此地步?
想到這裡,魯笛的心猛地一抽──不會是惡魔破開封印逃了出來吧?
“他現在在哪裡,快帶我過去!”魯笛一把抓住施因科的胳膊急切的叫道。
在凡鈉爾的房間外,得到消息的聖騎士和神學院執事們聚在一起竊竊私語,他們都是凡鈉爾的朋友,得知他受了重傷後趕來探視的,不過由於醫生正在裡面檢查凡鈉爾的傷勢,因此他們只能先待在外面。
“魯笛主教大人來了!”一個眼尖的聖騎士低聲叫道。
正在一起低聲議論的衆人立刻安靜下來,恭敬的分成兩列,按照教廷的禮儀對來此的魯笛大主教施禮。
“情況怎麼樣?”魯笛大主教匆匆回了個禮,然後急切的問。
一個聖騎士走了出來,行了個聖騎士禮後恭敬地道:“大主教大人,詳細情況我們也不清楚,不過醫生和兩名紅衣祭司大人正在裡面檢查。”
魯笛點了點頭,繼續問:“是什麼人先發現凡鈉爾的?說說是怎麼回事!”
“大主教大人,是我發現凡鈉爾大人的!”一個神學院執事走了出來,從他的服飾來看,是一個神學院低級執事。
“怎麼回事?你是在哪裡發現他的?當時他就是這樣嗎?”魯笛轉向他急切的問。
或許是第一次見到地位僅次於教皇的大主教,那個低級神學院執事顯得很是緊張,他僵硬的行了個動作變形的禮後,誠惶誠恐的答道:“我是在市集傳教的時候發現凡鈉爾大人的,當時他就已經是這個樣子了,我認出他的身分後,立刻把他送了回來!”
魯笛點了點頭,繼續問:“當時他身上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嗎?”
那個低級神學院執事想了一會兒,很是遲疑的說:“在凡鈉爾大人的身上,當時我感應到了一點很微弱的暗黑力量波動,不過那股力量很快就消失了,因此我也不敢確定。”
周圍的人聞言又驚又怒的對視一眼。暗黑力量在教廷中的官方稱呼是逆聖力,相傳是撒旦背叛衆神後受衆神詛咒,使得他擁有的聖力完全變異,成爲另一種與聖力截然相反的力量存在。
能使用逆聖力的除了惡魔的老祖宗墮落天使以外,還有許多暗黑生物都可以使用這種力量,比如吸血鬼、一些狼人以及信奉撒旦的人類和其他生物。
在場衆人心中都浮現一絲疑問,難道是吸血鬼伏擊了凡鈉爾,使得他變成這樣的嗎?要知道,吸血鬼一直都和教廷敵對,會伏擊教廷的人手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魯笛卻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只感到一顆心不斷的向下沉,如同墜入無底深淵般。
房門突然吱的一聲被推開,一身白衣的醫生滿頭大汗的走了出來,在他後面,是兩個穿著紅袍的紅衣祭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