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8 嶄露頭角,變態啊變態!
郝貝這兒胡思亂想着的時候,裴靖東在樓下也沒睡,實際上沒有抱着郝貝,他根本就睡不着。
雖然倦極了,也吃了點東西,按理說該能睡着的,但心裡有事兒。
丁念涵的小動作,他也不是沒有看到,可他也看不懂丁念涵想表達的是個什麼意思?
是有意還是無意?
此時,這夫妻倆的思想還算是在一個頻道上。
不過想做的事兒,卻不是同一件。
裴靖東想了想,還是拿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有氣無力的交待了幾句,這才掛斷,睜着眼晴,去想自己什麼時候能好起來,好起來了,他就能抱她,能親她,能愛她了……
接到電話的艾米,有點無語,什麼時候老闆的這些私事兒,也要她來處理了,那她要不要考慮把工作地點搬到江城去啊。
不過老闆的命令就是天大的事兒,那怕只是一件很小的事兒,而且老闆說了,這事兒必須她親自辦,而且一定要辦好。
艾米風風火火的訂了機票,當天就飛江城了。
到了江城,把行李放到酒店,就給老闆去了個電話,說是已經到了。
裴靖東接電話時,眼睛還是睜着的,這三個小時,郝貝沒下樓,他就沒閉眼。
睡不着,明明很困,就是睡不着。
接到艾米的電話纔算是有了點精神。
“資料我短信給你,你找個合適的機會,無意見給她點警告就成。”
掛上電話,艾米果然收到短信。
上面只有一個名字,丁念涵,還有一個地址,醫院的地址。
艾米很快的就聯繫好人,在醫院蹲點,而她自己則在分析着老闆的意圖。
每天會有照片傳來給她,看得她是一陣陣的眼疼,尼瑪的,三人行啊,要不要這麼重口!
不過這個男人?
艾米一雙美眸輕眯着,嘴角勾出一抹輕笑來,倒長得是不錯的喲呵。
郝貝這兩天,很消停,丁念涵的事情,她想不通,就不爲難自己了,一切按她回來之前設想的一樣在進行着。
每天和從前一樣,一日三餐,外加接送孩子。
裴靖東還是住在樓下的沙發上。
本來展翼可以來扶他上樓的,可是他沒有上去,就一直睡在樓下。
郝貝每天會喂他吃飯,給他洗臉,一切好像和從前一樣,可是裴靖東知道不一樣了。
他不知道每天郝貝都在樓上做什麼,他不知道郝貝臉上那些笑容或哀傷是爲何?
這一切的一切,都種在他的心澗,縱然每天打趣着,逗弄着她,他依然是不安的,恐慌的。
終於,他的身體也慢慢的恢復了,郝貝不在樓下時,他可以自己站起來去廁所洗個澡了。
洗好澡,因爲樓下沒有他換洗的衣服,所以只裹在了浴巾,就往樓上走。
本以爲她會在臥室,以前的時候她就這樣,拿一本書,靠在牀上,吃着零食看着書,有時候是在牀上,有時候是在陽臺,也或者是書房。
輕推開臥室的門,他滿臉的喜悅在看到空蕩蕩的大牀和屋子時冷了下來。
大小走進去,牀上的被子是鋪開的,大手摩挲着她平時愛睡的那一邊,似乎還能嗅到她身上那種淡淡的香味兒。
接開窗紗,她最愛躺的騰椅上也沒有人影。
眼晴像是讓風吹了一般的乾澀,心也撲通撲通的跳動着,一拍快過一拍,瞬間就像是走進了一個黑壓壓的空間,那四周的牆壁就這麼朝着他涌擠而來,慢慢的,他周邊的空氣都稀薄了起來……
“唔!”
頭開始痛,全身的肌肉都開始緊繃,似困獸般的雙眸,迸發出強烈的火光來,手伸出,攥緊跟拳,發出咯吱吱的聲響來,心底有一股強烈的想摧毀這一切的信念。
大步走過去,第一個想催毀的就是她最愛的那把藤椅。
可當他的大手握住那藤椅時,眼前又浮現出一幕很溫馨的畫面來——女子嬌笑連連的趴在男人的胸膛,男人的大手撫在女子飄揚的長髮,女子伸手摸着男人的青青胡茬說太扎人了……
裴靖東的嘴角不自覺的揚了揚,身體也放鬆了許多,那是剛搬來這裡時,郝貝喜歡這個藤椅,每天都愛拉着他一起坐在這上面,或早上,也許是晚上。
這兒有他們甜美的過去。
緩步走回臥室,捏了捏眉心骨,好像比剛纔好了一點,可是沒有找到她,他就不舒服。
幾個大步,走到兒童房,心想,她也許在整理孩子們的衣服。
站在門口時,他有點緊張,這種心情就像十幾歲時,第一次知道喜歡方柳,想約方柳去看電影時的心情一樣,不,比那時候還要緊張。
他在想着,見到她,他開口第一句話要說什麼……說老婆我好了,還是說老婆我幫你?
推開門,空空如也的房間,如同他的心,咻的一下就被打飛到外大空去了。
疾步走向書房,再沒了剛纔那番躊躇不前的心思,急切的伸出一腳,砰——
書房門被喘開,又回彈過來,再彈回去,一開一合間,足以讓他看清書房裡也是空無一人的。
呼吸開始急促,伸手撫着牆壁,他想吼,想叫,想把這些夷爲平地,全身的血液都在叫囂着讓他去這麼做時,一道驚呼聲傳來。
“你
“你在做什麼?”
天籟之音也不過如此,而她,則是他的天籟。
轉身,想扯了嘴角笑一下,卻是怎麼也笑不出來。
那表情在郝貝看來就有點詭異了,這是想笑還是想哭啊,怎麼是這副樣子。
話說,這兩天她都呆在這間小雜物間的,別說那個小沙發上,她躺下剛剛好。
也不知爲何?就在那兒,她看着手機上的從羊皮捲上弄下來的東西,還能有點點心得,可能就是心得吧,因爲她一點也沒看懂。
有點小沮喪,以她這智商,愣是沒有看懂的啊!
不過呆在那小雜物間,她做的最多的就是胡思亂想外加睡覺。
剛纔就快睡着了,卻聽到一聲砰,嚇得驚醒後鞋都沒穿就跑出來了,結果就看到裴靖東。
他好了?
這麼一想,郝貝就想衝上去拍死這變態男來着,尼瑪的,既然早好了,那爲什麼還要裝啊!
裴靖東衝郝貝招手:“過來。”淡淡地兩個字,卻是咬着牙說出來的,其實他更想罵你他媽的跑哪兒去了!
可是他忍住了,不能讓她知道他心底的恐慌,怕把她嚇跑。
郝貝這會兒生氣啊,哪裡可能聽他的話,所以鄙視地開口:“憑什麼啊?憑什麼你讓我過來我就過來,你當你是誰啊!”
語氣裡也是難掩的厭煩,不是煩這個人,而是煩他這些招術。
裴靖東低頭斂眸,放在身側的拳頭緊緊握住,生怕自己一個沒忍住把她抓來。
再擡頭時,卻是一副可憐兮兮的神色,依然是那樣幽怨的神色:“那我過去好了。”
說罷,三步並作兩步的走近了郝貝,隨着走近,僵硬的身子也慢慢放鬆,終於近得跟前,長舒了一口氣,好像找到至尊的寶貝般的,一伸手,把她緊緊的抱在懷裡。
郝貝讓他弄的一愣,沒回神呢,人就沒入男人有力的懷抱中,而後感覺到他振動的胸膛,還有那微微顫抖的身體,心中怪怪的,耳邊卻傳來男人半是祈求的低喃聲:“老婆,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
這一聲聲的暱喃,撩的郝貝那顆心也跟着怦怦怦的快跳了一拍。
不知不覺的伸出手,輕拍着他的後背,安撫着:“不離開,不離開……”
一句句的說着,似是認命,似是承諾,不管是哪一種,卻是安慰了這個沒有安全感的男人。
“你剛纔在哪兒?”裴靖東還沒忘記追問這個問題,看她從雜物間出來看,一低頭又看到沒穿鞋。
當下就黑了一張臉,郝貝縮着小腳,有點發怵。
這個是習慣啊,她就習慣光着腳,那怕是冬天也是這樣。
以前就讓裴靖東說過很多次了的。
“又不穿鞋,說你多少次了。”男人帶着寵溺的聲音響起,而她也抱了起來,驚的她一伸手圈住了男人的脖子。
本以爲男人是抱她回房間的,卻不曾想是往她先前所在的雜物間行去。
雜物間小的掃一眼就能看到全部,看到小茶几上,攤開的郝貝平時看的書本,書本上面還放着一把瓜子殼,很明顯,她剛纔在這裡不是看書的。
“怎麼在這裡呆着?”
裴靖東放她在沙發上坐下,看着那沙發上放着一個毛毯,是他們房間櫃子裡的。
桌上放着的東西,手機,水杯,還有書本,甚至連書翻到哪一頁,他都默默記下了。
最後還是沒看出個所以然來,而他很不喜歡這麼小的空間,有一種逼仄的感覺。
拿過她的鞋子,給她穿上,這纔開口:“我餓了……”
郝貝囧了囧,原來是要中午了,是來催她去做飯的吧。
站起來就要走,卻是被他一把拽了回來,一屁股坐在他的大腿上,對上他的眼晴。
他的黑眸閃劃過抹嗜血,像只獵豹一般,牢牢的盯着他的小獵物。
郝貝侷促不安的呆愣住,一雙清澈的大眼帶着霧氣,盯着眼前的男人,明明是她最熟悉的枕邊人,卻是讓她不安,好像他一張口就能把他給吃掉一樣。
呃——他剛說餓了,不是在說吃飯,是在說吃……
臉開始發燙,口乾舌燥的難耐着,挪了下身子,不知道是想離開,還是想更靠近。
卻在這時,男人一擡頭,挑起她的下顎,她的眼晴正好對上他在滾動的喉嚨,四周安靜的好像還聽到他在吞嚥的聲音。
那樣的清晰於耳,帶着一種期待與莫名的恐慌,認命般的輕閉上雙眸,等待着那即將到來的——吻,或其它。
一秒,兩秒……
時間一秒秒的過去,閉上眼才發現,剛纔的安靜跟現在比,那都不值得一提的。
現在纔是最靜的時候,靜到她聽到自己的心跳比之前快了,靜到她聽到他灼熱的呼吸帶着輕喘音,能感覺到,馬上就要親到她的脣上了。
這一刻,比以往每一次的親吻都讓她期待。
可能是因爲等的太久了,也可能是因爲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也可能是因爲他跟從前不太一樣了……
可跟從前更不一樣的是——期待中的吻沒有來,反倒是一道揶揄的低笑聲響起。
她猛然睜眼,就看到他認真的盯着她在看,很近,近到她只要往前一點點,就能親上他,近到他只要一說話,就似有若無的脣到她的脣瓣。
乖貝兒,才發現,你的皮膚真好,你用的什麼護膚品啊,老公也要用。”
尼瑪!
郝貝一口老血差點沒嘔出來,幾乎是咬着牙的擠出一句:“你剛纔就是看我皮膚真好的嗎?”是這樣麼?你敢說是這樣嗎?傳遞過來的信號是這樣嗎?
男人一臉詫異的神色,而後恍然大悟般的看着她,好像她是一隻怪物一樣的嗷嗷叫了起來:“啊,老婆,我剛纔說餓了,你是不是想歪了啊?”
郝貝臉上赫然一熱,而後沒好氣的白他一眼:“嗯哼……”
男人強忍了笑意,貼着她的耳朵笑的壞壞地低語:“老婆,我沒想到你這麼飢渴,那作爲老公的我肯定會滿足你的,你放心吧。”
郝貝驚的一下跳起來,臉紅脖子粗的怒視着他:“你!”
氣死了,氣得不知道該罵他不要臉,還是罵自己不要臉。
不過沒等她想好怎麼罵,男人便一把拉過她,比她想像的還要兇殘,狂浪的親吻襲來,沒給她任何準備的餘地。
而事實證明,做這樣的事兒,根本就不需要任何準備工作,只需要交給感覺,任他的脣舌與她交織,任他吸去她口腔中所有的氧氣,任他去主導這場男女之戰。
她只是輕閉了眼,剛開始還有些許掙扎,卻是怎麼也掙不開男人鐵臂一樣的強箍。
她不是沒經人事的小鄒鳥,嚶嚀一聲,軟了身子,跟着最本能的感覺。
就像是乾涸的撒哈拉沙漠渴望着雨水的降臨一般。
她也在渴望着他給予的一切,緊貼的身體讓她知道他亦然如她這般,渴望着彼此,她滿足的笑了……
卻在下一秒——事情急轉而下。
他推開她,語調平穩的好像剛纔那樣狂浪熱吻的不是他一般,平靜地說:“老婆,中午我想吃麪條。”
“呃,好。”郝貝木然的答着話,臉兒滾燙,心還在狂跳,很想嗷嗷的大哭一場。
不上不下的感覺真不好,他媽的,死變態,撩了她,他跟沒事人一樣的。
裴靖東對她擠擠眼,湊到她耳邊低語一句什麼話,卻是讓郝貝如讓燒了屁股般的跳起來就往外跑。
邊跑邊罵,死男人,死不要臉的變態東西!
他說:“老婆,總得先餵飽老公的肚子,老公才能餵飽你的……”
呸呸呸,不要臉,不要臉死了!
男人站在雜物間,勾着脣角,低頭看了下自己,露出滿意的笑容,看,他可以做到的……
他要用情谷欠去嬌養她,讓她的身體,她的心,對他念念不忘。
原來,欲擒故縱不光是女人慣用的伎倆,之於男人,也同樣適用。
深吸了口氣,拿起杯子,就着大約是她喝過的地方,輕抿了一口,白開水,嘖,難喝死了,就知道這女人懶的,不愛泡茶,其實茶水最好喝了。
再去看她吃掉的瓜子殼,他想也許他真是太無聊,一個個的瓜子殼,他都數了,一共吃了一百零九個瓜子。
接着就是她看得書本了,看着這新舊程度,似乎這兩天都停留在這一頁上。
也就是說她兩天沒有看過書了,她很在乎這些的,聽說上次考的就不錯的。
最後瞄準的是她的手機。
這屋子裡,沒有任何能讓她呆兩天,還樂此不彼的東西,那麼只能是手機上的。
拿起手機,劃拉開來,屏保是她和小瑜的合照。
照片上,她抱着小瑜,笑的像朵花似的,小瑜噘着嘴親在她的臉上,而她則是笑的彎了眉眼,很開心的樣子。
她和小瑜都喜歡玩自拍,卻從來沒有和他一起拍過。
點開,換屏保,換成了系統內置的一張風景圖。
短信,通話記錄,甚至連上網記錄,他都一一看了,沒有任何可疑之處。
伸手一掃,一百多個瓜子殼落進垃圾桶,書本一合,把手機也夾在裡面,茶杯裡的水一口喝盡,放在書本上,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這個雜物間,去尋他的小獵物。
樓下,郝貝正在準備洗菜,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竟然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人走來,或者說那走下來的男人根本是無聲無息的。
就這麼忽然的一雙手就摟住她的腰,快的讓她沒來得及尖叫,就被人從後面抱住了。
郝貝嚇得身子一僵,剛想尖叫,就聽到男人低沉的聲音:“老婆,還沒做好啊,我餓了……”
心倏地一鬆,臉也跟着火燒般的燙了起來。
偏偏男人一點兒也不知道他帶給她的悸動,反倒一本正經的伸手輕摸她的臉,疑惑的問:“老婆,你是不是也發燒了,臉怎麼這麼熱啊……”
“我……”郝貝想說,尼瑪的,你別這樣的,我臉就不熱了啊,可她說不出來,一副羞澀難以啓齒的模樣。
裴靖東卻是更認真了:“不行,我去拿體溫計給你量一下。”
看他真要去拿,郝貝急急的拉住他,吞吞吐吐的解釋着:“我沒事,就是,啊,就是太熱了。”
說着伸手作扇風狀,好像她真的很熱的模樣。
裴靖東睜大眼,作不相信狀,可郝貝卻推着他:“你先外面坐會兒,一會就好了。”
等人出去了,郝貝長舒了口氣,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又實在想不出怪在哪兒。
裴靖東往客廳走時,臉色就沉了下來,完全沒有剛纔面對郝貝時那種溫和了。
郝貝這兒又開始忙了起來,可總覺得背後有道灼熱的視線在看她,可她一回頭,什麼也沒,暗想自己多心了……
可這種感覺真的太他媽的強烈了,擡頭也沒見客廳裡有裴靖東的身影,心下是瞭然了,幾乎是咬牙切齒的低吼了一句:“裴靖東,你給我滾出來。”
果真——
廚房的門口露出一顆黑色的頭顱來,男人帶着討好笑容的臉出現門口,賤兮兮的神色開口解釋:“老婆,我真的好餓了……”
郝貝現在都懶得計較他說的餓是哪種餓了。
無語加無力外加無感,總覺得裴靖東現在這樣有種違和的感覺,特別的不正常!
好不容易吃過了飯,兩人一起到書房,一人一臺電腦,裴靖東不知道在做什麼,郝貝在上網。
她覺得有點怪,所以在網上發了個貼子《老公最近怪怪的,大家幫分析這是爲何?》
而後就在貼上子裡把自己認爲怪的地方寫了出來。
她去的是一家很火的論壇,而且她在論壇還擔任着版主的職位。
所以她的貼子,很快就有很多人回覆。
一樓:哇靠,這是來曬幸福的吧。
二樓:+10086,曬幸福都去死。
三樓:據本人多年戀愛經驗分析,樓主老公是愛上你了,談戀愛時都這樣。
四樓:……
五樓:……
n樓:……
無外乎,全都是如此般的回覆。
一個人這樣說,郝貝不會相信,可是兩個人,三個人,說的人多了,就由不得你不信。
談戀愛!她和裴靖東?
熱戀期!她和裴靖東?
老夫老妻了行不行啊!
郝貝想想就覺得天雷滾滾的,不過心底還是有點小小的甜蜜。
而另一邊,裴靖東一直注意着郝貝臉上的神色,她在笑,爲什麼笑?她皺眉了,爲什麼皺眉?
裴靖東這大老闆是輕鬆,不需要出面,一個電話,一個命令,忙瞎艾米了的。
不過艾米這個萬能秘書的稱呼可不是白叫的。
只這幾天時間,就摸清了丁念涵這一羣人的動向,連什時候能巧遇上丁念涵都摸的清清楚楚的。
所以,這一天,一點意外也沒有的醫院附近,巧遇上了丁念涵。
砰——
丁念涵身子一震,熄了火氣呼呼的下車。
啪啪啪的拍着追她尾的白色車子的車門:“喂,我說你會不會開車啊,前面紅燈你沒看到嗎?”
艾米一彷徨的神色下了車,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這就打電話讓人來給你修。”
那一下她撞的挺狠的,所以丁念涵的車後屁股簡直沒法看了。
好在,這會兒她也沒什麼事,今天不過是出來幫秦汀語買幾身衣服罷了。
“算了算了,算我倒黴。”
艾米卻是不能讓她就這樣算了的,巧笑地說着:“那這樣,丁小姐你要沒事的話,我讓人來拖車去修,咱們去那邊商場走走。”
丁念涵不傻,可以說最近還變聰明瞭很多,一聽艾米這話就挑了眉問:“你認識我?”
艾米搖頭:“不,我家老闆認識你。”
丁念涵心肝兒顫啊,怯生生的問:“你老闆誰啊?”
艾米據實以告,丁念涵這才鬆了口氣,沒好氣的問:“所以你是故意撞我車的,說吧什麼事兒?”
艾米也不客氣,帶着丁念涵去了一家咖啡廳,坐下後,從包裡拿出一張支票來。
丁念涵看了一眼,一口咖啡差點沒噴出來的。
這上面,好幾個零,一千萬!
“什麼意思?”
艾米拿出談判的架式開口道:“我老闆娘呢,人比較單純,心地也善良,她心地好,不代表可以任人欺負,而我家boss大人不喜歡有心人接近老闆娘,所以丁小姐,這一千萬,可以滿足你的味口了吧。”
丁念涵漲紅了臉,站起來,伸手指着艾米,氣得說不出話來。
“丁小姐,你的一隻手指着別人時,有四根手指指着你自己,怎麼是嫌少嗎?相信我,現在我家老闆願意拿錢打發你,你最好是收下,離老闆娘遠遠的,不要玩什麼花樣,不然,那可不是錢能解決的事了……”
丁念涵真是快氣死了,覺得這些人都莫名奇妙的,她沒有害過郝貝吧,她是把郝貝當成家人的,她也想保護郝貝的行嗎?
艾米這會兒倒是好聲好氣地說話了:“丁小姐,你也別覺得委屈,如果你真的把我老闆娘當成家人,你會更加關心她,希望她過的好不是嗎?”
丁念涵這種小菜鳥,對於有職場白骨精稱號的萬能秘書來說,那簡直就不值得一提。
金錢的誘惑,言語的威脅,也不知是哪一方面起了作用,丁念涵答應了。
艾米還怕丁念涵反悔,還拿了一份合同,大意就是丁念涵從此之後,見到郝貝都繞道走這樣的。
實在是過分,過分死了!
可就這樣過分的,不平等的條約,丁念涵還是簽了!
拿着那一千萬支票,丁念涵真想它給撕得粉碎,可是她沒有,錢這玩意,沒有人嫌多的。
艾米看着丁念涵走了,這纔拿起手機,給裴靖東發了條短信,兩個字,搞定。
裴靖靖東收到手機,緊繃了幾天的神經總算是鬆了下去。
今天要去醫院複查的,是他去複查。
本來昨天就該去了,可是他想等着艾米把丁念涵給搞定了再去。
“老婆,我今天去複查,你去嗎?”
郝貝聽到這話,放下手中的雜誌,白了他一眼:“我要說我不去,你能同意嗎?”
“當然——不能。”裴靖東說着,抱着郝貝親了一口,吩咐着:“走,去換衣服。”
換衣服時,郝貝那臉色就沒有好看過。
她的衣服,不管內衣內褲,還是要外出穿的衣服,如今全是裴靖東給準備的,他說穿那件就穿那件。
開始她還沒發現,可是就有一天,裴靖東給她選的衣服,她沒有穿。
最後呢——
那天裴靖東給她選了一件深藍色的家居服,她是不喜歡這種深色的,所以就換了一套粉色的,粉嫩嫩的,是她最愛的顏色。
可是下樓沒坐一會兒,裴靖東說要喝咖啡。
她就去泡,可是泡好了,他又不喝。
一直到咖啡冷了,兩人在沙發上鬧着玩兒的,然後華麗麗的,一杯冰咖啡被她無意間撞到,溼了一身咖啡漬。
當時,她沒多想,可是後來她上樓換衣服,看到那件深藍色的家居服,又聽男人說:“瞧瞧,你要早穿我選的就不會這樣了,這種顏色多不好洗啊……”
當時她沒多想,可是真不好洗,最後洗來洗去,也洗不出原色,氣得她把那件衣服丟掉了。
後來這幾天,才慢慢的發現,她的衣櫃裡,不知何時,換上了一批,她從來都不喜歡的暗色系——內衣,外套,家居服,甚至是睡衣。
穿上他爲她選的藏青色的羽絨服,郝貝對着鏡子看了看,撇嘴,總覺得這樣的衣服像是四十歲以上的媽媽們才穿的。
她纔不到三十歲,還很年輕的。
不過好在這張臉年輕,身材也好,便是這樣的衣服穿上,也不覺得自己有多老。
穿好衣服,兩人一起去醫院。
是郝貝開車,她開車吧,裴靖東就一直歪着腦袋看着她,那眼神灼熱的讓人惶恐不安的。
總是擔心,他會隨時的撲過來,掐死她,或是吃了她……
好不容易到了醫院,裴靖東去醫生辦公室,郝貝站在九樓,想到丁念涵。
九樓,這是九樓,丁念涵是什麼意思?
不知不覺間,走到女廁所處,正好有這個意思,就走了進去。
這一屋,一般病房裡都有廁所的,所以這公用的洗手間裡,只有一個工具間,一個是供病患用的廁所格子間。
郝貝進去後,站在那裡,直皺眉,這裡面怎麼貼了這麼多的小廣告啊。
貼的大部分都是可辦出生證雙胞胎證神馬的,還有流產廣告。
這些以前她在婦產科那一層也看到過,像這種貼小廣告一般都是有針對性的,像這一層,屬於高幹病房,應該不會貼這些的啊……
可是慢慢的目看着那些數字,郝貝就看出點明堂來了,那電話號碼的數字,被人用指甲劃了一道的。
順着那幾個數這了,郝貝記在了心裡。
而後又去看那些廣告,就讀懂了,按着這幾個數字,對應的字是:我在查方……
後面的就沒有了。
郝貝那個心喲,砰砰砰的狂跳。
憤恨的罵着丁念涵:“尼瑪的,不要命了啊。”
可是丁念涵在查方,是查方老爺子嗎?那爲什麼把這個東西弄到九樓,九樓住着的可是裴紅軍啊?
郝貝有點弄不懂了。
所以她想見見丁念涵。
可是見丁念涵不是那麼容易的,丁念涵要真在查着什麼事兒,她這麼貿然去肯定是不行的。
這麼思來想去的,只得在這廣告紙上下協夫。
也算她幸運吧,前幾天買的一瓶指甲油派上用場了。
直接在那廣告紙上寫了個地址。
弄完這些,纔出去。
剛出去,就見裴靖東黑着臉在走廊裡渡步,而那個在裴紅軍病房裡當護工的小兵滿頭大汗的跑過來:“領導這層的病房我都沒找了,沒見到嫂子。”
裴靖東那臉就更黑了,剛想發火,眼角的餘光看到郝貝站在洗手間的邊上,怔了下,很快的回神,笑道:“就說你大驚小怪的,誰讓你去找了。”
小兵抹着頭上的一把淚,讓訓的欲哭無淚。
剛纔,其實也就是十分鐘這前,幾乎是郝貝剛進洗手間,裴靖東就從醫生辦公室出來了。
出來後沒見郝貝在等着,就去了裴紅軍的病房,連洗手間都沒放過的看了一遍,然後就讓小兵一個病房一個病房去找了。
事實就是如此,可是現在裴靖東又這樣說。
當然,小兵是不會說什麼的。
因爲他也看到郝貝了。
衝着二人笑了下,就回病房去了。
郝貝站在那裡,裴靖東一步步的走過來,臉上是再溫和不過的笑容,可看在郝貝的眼晴,沒有溫和,只有不解。
“我去廁所了,你這麼快看完了嗎?”
裴靖東本來想說看完了,可是那老醫生這時候也出來了,就喊他:“我說,沒見你這麼黏着女朋友的,我這時間也有限的啊。”
裴靖東這才拉着郝貝一起進了醫生辦公室。
果,又換來醫生的一陣打趣。
“我說姑娘,你得多幸福啊,有這麼愛你男朋友,真是一分一秒都不想跟你分開啊。”
郝貝怔在原地,一動也沒動,看了眼裴靖東,又看了眼那醫生,最後扔了句:“你有病吧!”
這話也不知道是罵那醫生,還是罵裴靖東的,或者兩者都有,反正罵完她是一甩臉子走了。
裴靖東的臉這就黑了下來,那醫生的臉色也是訕訕的,不過醫生想得開,就笑着打趣:“這年輕人啊,心放開點,你樣盯着人家,把人家小姑娘給嚇跑了的。”
裴靖東還是那樣沉着臉,想出去把郝貝給拽回來,卻是讓醫生這話給說的停下了腳步。
醫生笑哈哈的跟裴靖東說他年輕時候,對他女朋友也這樣,最後,把女朋友給嚇跑了。
裴靖東白了那醫生一眼,冷哼道:“那是你沒本事。”連個女人都守不住,那可不就是沒本事嗎?
醫生哈哈一笑,笑的跟米勒佛一樣的:“你啊,年輕人,別那麼鐵齒,總有你栽的一天。”
裴靖東瞪眼,醫生卻是開始說起他身體的情況了。
而郝貝到了外面,坐了沒一會兒,就跑樓下去了。
去找張荷來着。
張荷就是在七樓當護士的。
可巧,張荷今天也在班上,見到郝貝,也很開心,郝貝就坐護士辦跟郝貝講八卦,好長時間沒見郝貝,張荷是越講越起勁的。
郝貝一邊聽,一邊笑,慢慢的琢磨着對自己有用的消息。
知道一會兒張荷要去給秦汀語換藥,心裡就有了主意的。
要說起來,秦汀語是有病,還病的不輕,三天兩頭受傷,傷口不大不小,反正只要康裕沒看到她,她就能受傷。
不是拿頭去撞牆,就是砸了玻璃去劃手腕。
“張荷,你能幫我點小忙嗎?”郝貝湊到張荷的耳邊說了一句。
張荷聽罷,有點吃驚,不過還是點頭同意了。
沒一會兒,張荷就拿着東西去給秦汀語換藥。
一進病房就眼疼。
康裕抱着秦汀語呢,就這麼地,秦汀語真就跟個三歲孩子一樣,一個說疼啊,疼啊,這頭是在浴室裡撞的。
具體怎麼撞的,聽說挺戲劇的,不過在張荷看來,這秦汀語哪一天,要不做一點戲劇的事兒,她就不叫秦汀語了。
等這邊給換了藥,張荷就開口喊了:“你們過來一個家屬,一會我們院裡有檢查,有點忙,一會兒換藥時,你們自己換了。”
這是給秦汀語用的可以去疤痕的藥膏,一定時間就要換一下的。
康裕這邊根本就撒不開手,只能是丁念涵去。
丁念涵認命的起身,跟着張荷離開。
張荷剛出門就跟丁念涵說了。
“郝貝在廁所等你。”
丁念涵聽罷一怔,而後狠剜一眼張荷,氣呼呼的往廁所去了。
這一層的廁所跟上一層一樣沒人來。
所以丁念涵進來就看到郝貝站在那兒。
“丁念涵,你別做這麼危險的事了,不需要這樣做,不管是鬼還是人,不管他們做什什麼,跟你沒關係。”
丁念涵氣紅了眼:“郝貝,在你眼裡,我是不是個一無是處的人啊,是不是啊?”
郝貝不明白丁念涵氣什麼,就覺得她是爲了丁念涵好。
“郝貝,我告訴你,從今天開始,不要再來找我,我不想見到你,一點也不想見到,我做什麼都跟你無關,你公司的分紅,我也不要,反正我本來就不姓丁,我跟你籤的合同,我已經撕掉了,你讓童達也撕了你的那份,我們之間就什麼也沒有了。”
郝貝一把拽過丁念涵。
不是合同的事,而是兩個人之間的這份感情,她把丁念涵當親人的,不是合同的事兒啊!
“丁念涵,你說清楚,你什麼意思?”
丁念涵呵的一聲冷笑:“呵,能有什麼意思,有人給了我一千萬,然後買斷了我在你那裡的一切,我收了那一千萬,就得做事不是嗎?”
郝貝怔住,一時沒想明白丁念涵話中的意思。
丁念涵卻是看着她,語重心長的說了一句:“郝貝,有時候我覺得你看人還真的不是一般的糊塗,你錯看了很多人知道嗎?”
郝貝很想說不知道,可是廁所門口傳來的腳步聲,卻讓她說不出話來。
廁所的門被大力的推開,擡頭就看到一臉緊張的裴靖東,還有丁念涵的尖叫聲。
“啊,變態啊,這是女廁所!”
郝貝擡頭,對上裴靖東的臉,呵的一聲冷笑,可不就是變態嗎?如此的變態!